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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還在這里啊?’一回家,就特地繞到後院樹下。那個男人依舊躺在那里,兩眼大睜,像是隨時會跳起來似的。
‘我走不動……’快活活餓死了。
‘啊,好可憐唷!’
‘對啊對啊,同情同情大哥哥嘛,好香……那是什麼味道?豬排飯嗎?’嚴青秀的肚皮不爭氣地響了起來,他苦心營造二十年的形象全毀在她面前了!‘我……最喜歡豬排飯了。’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可是這是我的晚飯耶。’她眨眨眼。這個大叔的表情真多變,她認識的人不多,可以拿出來比較的男人只有相片中一成不變的老爸。噢,這男人應該無害,但如果讓老媽發現讓陌生人進屋,她可要挨打了。,‘你的晚飯……’在活活餓死之前,他會吐血而亡。‘你媽呢?叫她過來,大哥哥有話跟她說。’
‘我老媽豈是你說來就來?你大牌啊?啊啊,要下雨了,我要去收衣服了,大叔,你慢慢睡吧……’聲音曳遠……不會吧……豆大的雨珠滴下,打在他的臉上,也許還混著淚……誰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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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在拖尸。’嚴青秀抱怨。
‘我沒拖過尸那,不過你比垃圾重多了。’樊落漲紅臉,汗珠冒出她的額頭。
‘小妹妹,我真不知如何表達我的感激之意。’或者再加點恨意吧!如果她再大個十歲,他會先報恩再報仇。
下午,這小女孩當真見死不救,直到傍晚雨有愈大之勢,她才不太肯定地在後院窗口頻頻看著他。若不是他裝出快凍死在那里,只怕堂堂嚴氏第一傳人會死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鎮。
‘我只能讓你躺在廚房。再多就不行了。’
‘相信我,就算是把我扔進狗屋里避雨,我都會很感激的。’他苦澀地說,頭又不小心撞到牆了。照這樣下去,等她從後門拖他進到廚房,他的下場不是頭破血流,就是嚴重的腦震蕩。
‘我家的牆很硬吧!’她氣喘吁吁地說,臉露驕傲。
‘我相信,我的頭更硬。’他喃喃地︰‘不然現在你就可以打電話到殯儀館了。’
‘到了!真是。’‘咚’的一聲,她放開他的頭,跑去流理抬洗手。等她回過頭,駭了一跳。‘你斷氣了嗎?’
嚴青秀欲哭無淚,他的頭肯定腫了一個包了。‘告訴我,你是不是死對頭派來的小間諜?’
‘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拿來一條全新的毛巾猛往他臉上搓,而後滿意地點頭。‘好了!這樣你就不會著涼了。可是一等你能動,就得走唷!’
‘這是我巴不得的事……’他停口,看見她端著熱過的豬排飯跪坐在他身邊。
‘你要不要吃,來,張一口……’
他目不轉楮地鎖住她,眼楮有些濕濡。他沒哭過,即使再嚴苛的訓練都沒掉過一滴淚,但現在卻為了一碗豬排飯感動到快痛哭的地步。
‘寶寶……你吃過了沒?’
她扮了個鬼臉。‘你少惡了,我不叫寶寶!’
‘你長得很可愛,像嬰兒一樣。’
‘想多騙一口飯?不行。我怕你餓死在這里,所以把晚飯分給你吃,但是你只能吃四口,只有四口唷!’她的手指露出四指。
嚴青秀忽然發覺這小丫頭混合天真跟一定的成熟。是怎樣的父母教出這樣的孩子?
她的膽子不小,並不懼于生人,但會排斥。他躺在這家子的後院也大半天,並沒看見她1的父母出現,就連現在在廚房也沒有看見任何大人,是不在?或者另有它因?他不打算問,因為知道她多少還是對他有防心,但是哪對父母會留一個十歲小孩獨自在家的?太過分了!如果他有這樣的女兒,他會全心全意地疼她,沒有其它孩子也無所謂……
他皺起眉,他才二十歲,正值大好青春,竟然想當起爸爸來了?
‘不好吃嗎?那減一口好了。’
他可憐兮兮地︰‘算啦,還是寶寶自己吃好了。’她的身子好小,抱起來肯定很軟。
他不是沒餓過,還是叫她吃飽要緊。他幾乎沒有過這種經驗,在所有最淒慘的一面泄漏給一個小丫頭知道後,卻對她生起憐愛之心。如果他有這樣的女兒……早當爸爸也不錯!是有些沖動,但他決定了!如果這家的父母對她並不是挺好,那麼,他會收養她、培育她,然後將所學的一切傳授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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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子,映像在廚房一角,嚴青秀忽然張開眼楮。
是什麼驚動了他?
他的手腳已逐漸活絡,但尚有些麻感,必須再等些時候,但驚醒他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一種微弱而又熟悉的聲音。
那是……有人撬開門鎖的聲音。不會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不必‘撬’開門鎖,那……就是小偷了?
小丫頭提過鎮上有逃犯……他一凜。怎會這麼巧?偏選中只有一個小孩的家,是那人早發現了嗎?只有小丫頭獨自在家,這房子離最近的房子還有段距離……混帳、混帳!
他的手腳還使不上力,該死!那他就發聲吧,讓注意力移轉到他身上,好教她有機會逃走。
銀白色的月光落在廚房的地上……還有個小小的黑影!他一驚,抬起頭來,看見夾角的牆上貼著嚇白臉的寶寶。
她還穿著繡著小牛的睡衣睡褲。記得她上二樓睡覺前,還下來說聲晚安,就是穿著這一套的……但她何時下來的?他的耳竟然沒有听見!她究竟是誰?
他努努下巴,要她躲起來,她搖頭。她……搖什麼頭?她以為這是玩扮家家酒嗎?
她趴下來爬過來干嘛?他正要開口引人注目,她過來不是破壞他計畫?
而後膠帶緊緊地封住他的嘴,他瞪大眼。她這是在干什麼?她的眼看出了他的想法嗎?她的相貌雖然可愛,但能預估她長大之後,並不是漂亮美人那型的,她有她自己的1味道,但最突出的會是她的眼。
但她才十歲,她怎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那該死的混帳在客廳模索,技術笨拙得可以,但他似乎先往廚房走來,啊……如果是逃犯,必定數日未進食,這樣一來,兩個人都會被發現的。他直努著嘴,要她先往後門逃去!
她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站起來拿了一把最輕薄的水果刀。
他瞇眼。這該死的小丫頭,她以為她是誰?在對方走近廚房的時候,她跑了出去,嚴青秀從喉嚨里發出暴怒的聲音,但被撞倒的桌桌椅椅給淹沒!
他勉強望進客廳,寶寶相當敏捷,在對方驚愕之後,一把要抓住她時,她迅速閃了幾回,但她不懂得攻擊,拿刀沒用啊!
‘該死!’對方低咒,是中年男人的聲音。顯然認為就算一個小丫頭也不能放過,」放過傳出風聲,又得回去蹲苦窯,所以他追了出去。
混帳!混帳!嚴青秀青筋暴裂,麻感依舊糾纏著他。如果連一個小女孩也救不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當嚴家第一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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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累死她了!
每次跟老媽練跑也沒跑得這麼喘過,腳也痛,痛死了!死王八蛋!哪家不去闖空門,來闖她家的!樊落跑了一段距離,回首,看見那變態的家伙還不死心,那就干脆跑到警察局去好了!
「哎唷!」她摔個狗吃屎,好痛!她是赤腳跑的,來不及穿鞋,給石子扎得好痛!
「是你找死!」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頭發。
樊落順勢跳起來,倒撞回去,但人太小,反而自己給撞痛了!
早知道剛剛就大聲求救了!雖沿路的確也經過幾戶人家,但年輕人往北移,留下的都是老人,難道要他們出來救人嗎?不如她省點力氣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