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樊落氣喘吁吁地被壓制在下。
‘我說過我們必須談一談。’
‘這就是你的談法?’她氣憤道。
他微笑,撩玩她的瀏海。‘你的精神來了。’
‘那又如何?我是……我是病人!’她的臉漲紅!天啊,他靠那麼近干嘛啊?
‘你又在發顫了。’他似乎笑得很輕松。
‘你到底想做什麼?’早知如此,她就繼續昏睡好了!在直升機上他做的還不夠多嗎?
‘我要你習慣我。’
‘我已經很習慣了。’
‘不,你怕人踫觸你,而我並不在乎你怕多少人踫觸你,但我必須是例外。’他吻她的臉,感受她明顯的退縮。
他考慮了會兒,才側躺到她身邊,從她背後強迫地摟住她。
‘你必須習慣我。’他的氣息混合著她的。‘我可不想做什麼正人君子,保持距離是愚人的想法!你既然是我的女人,是那西色斯島的女主人,那麼你就必須習慣我的存在。總要一天,我會要了你,但不是現在,我並不想強迫一個不情願的小女人,你可以放松你的身子,現在,閉上你的眼繼續睡。’他很蠢,沒錯,他是真的很蠢,顧念她的想法而沒踫她。
這是首次他迫切地想要一個女人,迫切到即使躺在這里也是一種折磨。他想念撫模她的感覺,想念親吻她的滋味,但他卻必須克制自己。
克制?艾蜜會從墳場里爬出來大笑。他在眾人眼里是個不懂克制的男人,他想要什麼便會去得到它,從來沒有時間上的遲疑,沒有克制自己的需求過;但是,現在他開始克制起來了!老天,他甚至可以委屈求全地彈一整天見鬼的鋼琴,而並無任何不悅!
他會害怕一個女人因為受到驚嚇而拒絕對他開啟心房,為此,他收斂起所有的表露。害怕?天!他也懂得那種打從心底里隨時會擔心失去的感覺嗎?
‘你……’她咽了咽口水,直瞪著前方。‘你抱得我沒法呼吸了。’
他抿了抿唇,微微地放松環抱,然而他的雙手隔著薄薄的睡衣罩住她的胸。
‘你……’她想起了在直升機上他強烈的,忽然感到口干舌燥起來。
‘你又在發冷。你在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太過分了……’
‘這是跟我回來的女人所該說的話嗎?你跟我回來,你的命運就與我的,我費盡心思讓你適應我,換來的就是你的不知感恩圖報嗎?’他在她耳邊低語︰‘你會習慣我的,我們的命運是交纏在一起的,你只能有我,一輩子只有我。’
‘啊……’費盡心思為她?這就是他保持距離的原因?因為不想讓她害怕?這是黑宿原的溫柔嗎?他認為他在直升機上嚇到了她,所以刻意保持距離?這就是他顯得有些陌生的理由?
‘從今夜開始的每晚,你都必須跟我共度。’話是必須先說清楚的。
‘我……’樊落勉強專注起來,可是為何她的心頭暖暖的呢?啊,他說,他費盡心思讓她適應他,他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但忽然地,她覺得他變得有些人味、有些……可愛。
‘你明明有潔癖的!’她問出了她的疑惑。她不懂,在他彈鋼琴前,還曾月兌下過手套,泄出他並沒克服這項缺點的事實,為何他會踫觸她?他最厭惡的是踫觸到人啊!
己卜想知道呀、」他溫暖的鼻息噴了過來,鬣昏松下,而後又拉她轉了過身。「一個吻。」不等答復,他的嘴唇自動覆上她的。
她睖瞪著他的臉龐,然而這一次卻不若以往的粗暴,他的眼灼入她的,但不是挑戰,而是混合了及……溫柔?
天啊,這是黑宿原嗎?一整天下來的驚嘆已是夠多了!她開始懷疑她是否了解過他!啊,他又在干嘛?雙手悄悄滑進她的睡衣,貼觸她的肌膚,啊,好燙--
「你想做什麼?」她努力推開他,喘息。
修長的睫毛掀了掀,露出促狹的眼。「我以為我的吻能讓你暈陶陶地忘了所有的知覺。現在,告訴我,你還覺得我的親吻像是洗牙師嗎?」
嗤,他還記得!但,挺奇怪的是她開始不討厭起這種惡心的接觸了。
「你沒拭嘴!」她忽然月兌口。這不是他的習性嗎?
「那又如何?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想我還不至于潔癖到連自己也受不了。」為證明,他甚至在她面前舌忝了舌忝唇,眨眨眼。
啊,她的臉熱呼呼地,她趕緊閉上了眼裝睡,感覺自己的腰身被他摟進了懷里。天啊,這教她怎麼睡得著?他一向不是正人君子,誰知半夜會不會趁著她昏睡而有所踰矩?
瞧,剛剛他不就想偷跑步了嗎?
她感覺到他的下巴頂在她的發絲上面,他的胸前暖洋洋地,溫度似乎顯得有些高,但分不清楚是她的體溫,抑是他的?她如何能入睡呢?
「我是時常忽略……」她的上方傳來他若有所思地的聲音,很低,幾乎听不清楚,像是自言自語。「你才十九歲,這麼的年輕,對于男人的了解得並不透徹,我一向有潔癖,如果不是我所渴望的,我不會去踫觸她,而你也該發現人們總愛為我冠上野蠻的名號,因為我會不擇手段地攫取我想要的。」他的語氣頓了頓,隔了一會兒才說︰「你的命運與我交纏一起,而你的脆弱則融入了我的血液,為此,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願的一天。」
他的吐實似乎並不打算讓任何人听見,而他也像是以為她睡著了。樊落紅著臉听著,听到心醉了。
這算是他的告白嗎?她一直隱含著不確定的心態跟著他,即使在心甘情願地跟他回到島上,持的理由也是不願再因為她或他而波及其它人的性命,那會讓她的良知背負大多的罪惡感。她不似他,所以她受不了那種罪惡感而跟著他回來了;但她心底總藏著那一句--
他說,他愛她。
她的心因而隱隱約約地掀起波動來。這是首次,她渴望想要愛一個人,這麼這麼地渴望,渴望他能讓她懂得愛人--心靈上不再只是孤獨地,即使有小爹、有老媽,即使鎮上的居民對她視若兒女,但她始終像隔著距離愛著每一個人。
她的雙臂悄悄地滑上他的頸項,臉頰依在他的心窩處。
她想愛他,就這樣一輩子地愛下去,不論能不能改變他,不論他是不是永遠只是個那西色斯。
抵著發梢上的臉龐在她的雙臂環上之際,露出詭異邪氣的笑意。
偷跑步的方式不止一個,而他也適時地利用周遭的任何武器。他想要佔有她,想要讓這個嬌小的身軀完完全全地屬于他專有的,然而……見鬼的竟然顧忌起她的脆弱來,該死的眼淚!懊死的脆弱!他何時也會顧及其它人的想法來了!?
他閉了閉眼,忍下滿腔不耐。無妨,無妨,既然不能一口吃了她,那麼就一點一滴地蠶食她吧!就定在三天……不,即使是今晚,也能教她心甘情願地獻身。這一回他居冠,而她慘敗--不能算是慘敗,她的身子給了他是理所當然。
魅惑人心的俊臉泄漏出野性妖邪。沒有什麼他要不到的,只要換個方法,她的心機畢竟不若他多。火熱的狂野地席卷了他的身軀,沒有理由在今夜要不到她,他正欲再開口,動搖她的心智,忽然她低低喃喃的柔軟嗓音響起--
「我喜歡你,我想要愛你,就算你是跋扈的那西色斯,我也想要愛你。」她低語著。「就這樣地愛下去,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啊,我是不是太貪心了?」這回,反倒是她自言自語地,像是沉在夢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