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落的心跳漏了一拍!老天,他在干嘛?虐待她嗎?
她掙扎地想推開他,卻教他敏捷地捉住她亂揮的拳頭。她的嘴唇好熱、好痛,這算是在下馬威嗎?啊,她一定是一時得了失心瘋,才會相信他愛她!可惡,她的力道連他的一半也沒有,可惡!他咬住她的下唇,她就不會咬嗎?
‘唔。’他的眉頭聚了起來,沾血的唇卻抹著笑意。他稍稍退開了些,濕滑的舌野蠻地舌忝著咸辣的鮮血。他鎖住她的眼,笑意不減︰‘你猜,這是你或我的血?’
‘你……變態!’他有病!
她掙扎地爬起來,卻教他一把從背後整個抱住。
‘你……你……想干嘛?。’
‘沒有男人這樣抱過你吧?’黑宿原在她顫抖的頸旁低語︰‘我很可怕嗎?一月半前你可不是怕成這樣。’
他的唇貼上她細白的頸項,輕輕咬了一口,再咬。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只是猿臂一環,她的整個身子就教他給完全罩住了。
‘你……放開我!’她受不了了!就算是同性也沒這樣抱過她!
‘啊,你的心跳得好快!’他的手掌游移到她的胸前。‘是因為我嗎?’他垂下修長的睫毛,紅舌開始舌忝起她的脖子。
樊落漲紅了臉,手肘努力往後想推開他,但他的力道如蠻牛似的推也推不動半吋,溫熱的手掌大膽地滑至襯衫里頭,鑽進中--
天啊!
‘你干嘛?’不再試圖推動他,趕緊抓住他的手掌。不對勁,一切都不再對勁起來。他原該是個有潔癖、不愛踫觸人的男人,為何再次相遇,卻表現得很愛踫她?這又是整她的方式之一嗎?為了能夠整她,所以他克服了那種病態的潔癖嗎?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在台灣那個小島,我可是做夠了紳士,現在我索回一點報償有什麼不對?’他的聲音一向很有磁性。‘你以為你能試圖改變我的根基在哪里?就憑著我愛你?那種蠢蠢的純愛?男人也是有,現在我想踫你、我想模你,這又有什麼不對?’巨大的手掌完全覆住她的,靈動的舌熱情地滑過她的肌膚,她的身軀完全僵硬起來,活像一具木乃伊。
‘你……變了。’好奇怪,她的肌膚發紅似的滾燙,然而卻覺得冷。嗎?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說,他愛她。
這分愛情里也包含了他對女人的嗎?因為她在他眼里是打不死的挑戰,所以渴望征服她的嗎?天啊,真是……見鬼的自找死路!如果在一個半月前,就算他奪去了她的貞操,她也不會多在乎;因為對她而言,那只是一層薄膜,他並不能傷害她,她不了解他、也不想去了解,但現在似乎不再一樣了--
他說,他愛她啊!
他所謂的愛就是指這種?啊,她想得太天真,心髒的地方有些難受……像是揪緊!她干嘛難過?她早該知道他不會愛人,可是……他說他愛她啊--
黑宿原的濃眉蹙起。
‘你的臉很紅,卻在發抖。’他感覺她的髏溫似乎有些不正常。‘你在出冷汗。’他的眼瞇起,將她扳過身來。她的眼迷迷蒙蒙地,對不準焦距。他應當歸咎于她誠服在之下,但有點不對勁,她的臉異常地泛紅。
‘我……’她的聲音細如蚊吶,必須貼近她的唇,才能听清楚她的話。‘我以為那西色斯終究會懂得愛人,我以為他會教會我什麼是愛,我錯了……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甘願回到不曾遇過那西色斯的日子。’
迷蒙的眼泛著霧氣,而後化為晶瑩剔透的珍珠淚,滾落腮畔。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沒意識地喃喃道。為何她會這麼地難過?就因他不會愛她嗎……
黑宿原瞪著她的軟弱、她的眼淚,不容置駁地說道︰‘你的機會已經用盡,沒得選擇了。’
然後,他轉而悍戾地目視悄看好戲的直升機駕駛。‘丟掉你的工作或是半個鐘頭內回到那西色斯,自己看著辦吧!’
※※※
門開了又關;關了又掀--
像是有人來來去去的,沉重的眼皮偶爾掀了掀,烙下的記憶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就坐在鋼琴架前,彈著沒听過的調子;再偶爾會感覺她輕飄飄地被抱了起來,而後她的唇濕了,有人灌進什麼……
啊,像有一世紀長的時間沒這樣輕松舒服過了,如果能再這樣睡下去就好了--
‘她的情況不錯。’門又被推開了,這是高醫師的聲音。
‘三天里,你只會說同一句話。’
‘我只說實話,黑先生。’
未久,又是門推動的聲音。房內靜悄悄地,樊落動了動睫毛,還是有些累,但這不像是她的床,她沒有認床的習慣,但還是張開了眼。
她看見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月兌下手套,坐在角落里的鋼琴架前。男人的背有些僵硬,半晌,他才彈起琴鍵;他的前面似乎沒有擺著琴譜,而他也並非像是沉醉音樂中的男人。
音律由他的指尖溜了出來,坦白說,她是音律上的白痴,並不清楚他在彈些什麼,但很安定人心。
她的唇瓣泛起笑意,緩緩地又合上眼。這像是天堂--天堂的感覺就像是如此嗎?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停了,她的意識也開始漂浮起來,柔軟的朱唇忽然起了感覺,溫溫熱熱的嘴覆上她的--難受,也沒有她所感受過的粗暴。
‘你在笑,是好夢嗎?不管你夢些什麼,都不準忘了我。’磁性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她忽然張開眼瞪著坐在床沿俯身相望的男人。
是他!
黑宿原的眉揚了揚,像是很高興看到她醒了。
‘你……是你彈的琴?’黑宿原會彈琴?不會吧?他應該不是一個能夠靜下心與音樂同化的男人。
‘你認為我不該懂得彈琴?’他聳聳肩。‘我是不懂,但听說音樂可以讓你安穩入眠。’這個‘听說’是從安皮斯那里听來的,為此,他命人由艾蜜的房里抬出沉封已久的鋼琴。
啊!‘你是為了我?’
‘有何不可?’他在笑。‘你听見了我的琴聲?那必定是你入好夢的關鍵。’月兌了手套的手掌舉起,似乎想要模她的臉,但在空中停住。
‘我以為那是天堂的音樂。’真的,為此她幾乎不想醒來了。
‘在那西色斯島上不會有天堂。’
‘我又到了島上了?’
‘你是「回」到了你的家。從此以後,那西色斯島就是你的島。’他的眉頭拱了起來。‘我不愛看你沒有精神的樣子,你可以再休息,但只能到晚上,我不允許你一直睡下去。’
‘我……’樊落迷惑地張望四周。米藍的色調,很穩、很沉、很安詳的感覺,但很陌生。‘我沒有記憶來到這里……我尚在直升機上……你……’
他隨意彈了彈手指,阻止她繼續再說下去。他站起身,微笑。
‘你病了,這是你沒有記憶的原因。而從今天開始,這里就是你的房。’他走到另一扇房門,而後俐落地推開,從縫里可以看見另一間房,黑沉沉地。‘我們之間相隔一扇門,你可以來去自如。’
‘我原先的房呢?’
‘那西色斯島的女主人只能住在這里。’原本意氣風發的黑眸沉下來。‘你只能住在這里。’
‘我只是你的影子。’
‘對,你只是我的影子,所以一生只能跟著我。不論在現在、將來,甚至在你的夢里,也只能有我。我不打算局限你的行動,尤其在現在這種時刻;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請保鑣,我自己的東西由我自己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