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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愛我嗎? 第9頁

作者︰于晴

她的心「怦怦」直跳,很大聲,大到幾乎以為心口跳到他那里去了。

在這般近距離之下,清楚瞧見他的半側臉。二十年來,她沒見過太多男人,對于男人的相貌並沒有一定的認知標準,但老爺應該是好看的,他的睫毛修長而漆黑,鼻梁高挺,棕色的臉龐有型而顯得有些貴族式。這樣好看的人怎會瞧上她呢?

啊,嘴唇相接,他的手指卻滑到她的胸口,是察覺了她的心跳聲嗎?老天爺,當初大嬸是在開她玩笑的嗎?什麼豬只交配,天啊,誰來教教她呢?萬一惹得老爺不順心可怎麼辦?

她該怎麼做才好?

「瞧你臉紅的。」他貼著她的唇低語,嘴角上揚。「可別燒了起來。」輕笑道,一時教她看得有些呆了。

「什麼都不懂嗎?理當由我來教的。」語畢,他俯下頭來又吻了她。

又是口水交換嗎?老爺的口水好甜,先前沒注意到,現下才發現他的嘴里有些酒味,不像爹偶爾喝的白干,這味道比起白干更香醇。霍水宓忽然感覺身子好軟,像躺在棉絮上,心跳聲像擂鼓,吵得她沒法子思想。

其實,口水交換也不算惡心,霍水宓迷迷糊糊地想道,嘗試地伸出粉舌舌忝著他的唇。她想,她是喜歡上了同老爺一塊口水交換。

老爺的口水好甜,這就是喜歡的理由吧!嘻。

※※※

好痛!

不止頭痛欲裂,連身子也好痛。

從沒一覺醒得這般辛苦,像是剛從泥沼里爬出來,沉甸甸地。

「死丫頭,不是吩咐過你,夫人未起床,不準接近這里的嗎?」是賈大媽的聲音,隨即又是左右開弓的巴掌聲。

霍水宓睜開沉重的眼皮,天亮了嗎?

「賈大媽……你大人大量,替我們姊妹倆求求情,來世做牛做馬都報答你的。」

听起來挺像珠丫頭的聲音……是嗎?那丫鬟平日氣焰高漲,有理的、沒理的都教她說得頭頭是道,怎麼今兒個的聲音好象在哭?

她還在夢中麼?

「你瞧我賈大媽是什麼人物?也不過是個管你們的下人罷了!我就說,平日能佔便宜就佔便宜的丫頭今兒個怎麼起了個大早,捧著早膳在門外候著,原來是想求情!你也不瞧瞧平常你是怎麼對夫人的?想向她求情?除非她生了菩薩心腸!還不快收拾收拾行李,跟隨你老爹回老家去!」

「賈大媽,賈大媽!我原就沒打算向夫人求情的,我只求你行行好,說服老爺留我下來,你在府里說的一句話比起夫人說的還有用,現下在府里哪個人不知道夫人是叫老爺買下生子嗣,其它是沒她的地位的,賈大媽……」話還沒諂媚完,又叫賈大媽左右開弓,莫名其妙地挨了兩巴子!

「死丫頭,你這話是存心教我在府里待不下去嗎?快滾!要再敢待在這里,就教你老爹帶著拐腿的女兒回去!賓!」

這句話顯然是起了威脅,才一會兒工夫就听見珠丫頭的哭聲愈行愈遠。

霍水宓揉了揉眼,掀起薄被。她所識的珠丫鬟何時這般委曲求全過?是錯听了吧?

「啊……」她失聲叫道,一見賈大媽持著隨手抓來的木棍闖進來,忙拿被子蓋住身子。

「夫人,怎麼啦?」賈大媽東張西望的,大噸位的身軀像要隨時跳上某個人的背上。

「有賊嗎?在哪兒?在哪兒?教我瞧見了,非把他壓死不可!」

「沒有賊啦……是……」彩霞爬上霍水宓的臉頰。她怎能說她赤著身子睡覺?糗死人了。

昨兒個夜里……完啦,記憶雖然模模糊糊的,可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僅僅是羞,簡直,簡直是丟死人了!天啊,天啊!昨晚上她究竟是發了什麼瘋,竟然對老爺做出那種事來……

「沒賊就好。」賈大媽眉開眼笑地放下木棍,到衣箱里挑著鮮艷的衫裙。「這是夫人的初夜,不習慣是自然,等這種事過了幾回,夫人就不會覺得靦腆啦!快換上衣裳,一早紅小姐就哭著要夫人你,再說,沾了血的床單是要換新的,夫人老待在那兒,教咱們怎麼換?」

「血?誰流血了……啊!」床上真的有血跡!她沒傷啊,難不成是昨兒個夜里咬傷了老爺?天啊,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賈大媽見她羞愧難當,,還當她是不好意思,呵呵直笑地為她換上新衣。

「老爺呢?」霍水宓怔著臉問道。該要跟老爺賠罪的,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很不知恥?

「京城宅子里的王總管派來信差,老爺正在書齋里見他。瞧,這些衫子都是老爺吩咐下來重新改的,比起成親那幾日穿的是合身多了。」說到這里,賈大媽就有點不服氣了。

她是知道老爺拿一袋黃金買下夫人的,其中還包括給夫人滋補身子的費用,原以為霍家會分出幾兩白銀養胖夫人的,哪里知道那霍二娘吞了所有黃金,害得老爺原先派她打理的新衫新裙全都過大了。

現在倒是滿貼身的,就是太瘦了。在徐宅三餐都是豐盛的魚肉,雖然還是吃不胖,但至少臉蛋不再面黃肌瘦,活像哪兒逃出來的饑民似的。

出了主房,由賈大媽引路帶出迷宮般的庭庭院院。在徐府的半個月里,她始終模不透這些連成串的院子出口,也因此陪著紅紅玩耍都是在附近,幾乎沒再踏過徐府其它的地方,這也好,起碼不必再見那對刻薄成性的兄妹,雖然只能在一個院子大小的地方繞,可她也心滿意足了。

「賈大媽,賈大媽,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們!」遠遠地見到珠、寶兩個丫頭背著小包袱,被一個老漢拉著往大門走,一見到賈大媽的身影像見到救星,又哭又喊的。

「找我有什麼用?」賈大媽嘀咕,隨即向霍水宓道︰「夫人,咱們還是繞路走吧!」

拉著霍水宓就往轉角走。

「死丫頭,什麼救不救的!我是你們的老爹,不是人口販子!教人听見了還當我虐待親女!」那漢子雖老,但嗓門大,氣力更大,左右各拖著不甘情願的女兒,一路朝門口走去。

霍水宓頻頻回首,有些迷惑。

「別瞧了,夫人。瞧了也沒用。一個是父、一個是女,咱們旁人插不上手的,要怪就怪那兩個丫頭天生賤命。」

「怎麼啦?」繞過轉角,完全瞧不見她們了,霍水宓才回過神,問道︰「她們不是在宅子里做得好好嗎?怎麼教她們的爹爹給帶走了?」

「那是她們命苦,有了貪財的老爹。」見霍水宓仔細聆听,只得說得更詳細。「夫人你剛嫁進徐府,不知徐府用人的規矩,一般來說下人們簽終生契是少之又少,除非孤苦伶仃,沒地方去了,才會心甘情願永遠留在宅子里。珠、寶那兩個丫頭有爹有娘的,簽下的約是五年一期,期滿了想走,我們自然不留人,昨兒個就是她們剛滿五年的日子,本來她姊妹倆也願意再留下的,哪知她們那貪心的老爹上門要帶她們走。」

「那不是挺好的?從此不再為人奴婢,是個自由之身了。」

「夫人有所不知。那老頭帶她們走是因為東北街的富商出了一百兩白銀買她們為妾,那貪財老頭也不想想對方年歲多大了,幾乎可以當爺爺了,納對十六、七歲的姊妹為妾,不是存心蹧蹋人家清白的女兒嗎……夫人,怎麼不走了?紅小姐還在紅閣里哭著要你呢!」回首發現霍水宓老早停下腳步了。

「那……那不是賣女麼?」

賈大媽怔了怔︰「夫人,你是觸景傷情了?你跟那兩個丫頭是不一樣的,雖然老爺買下你,可是你昨兒個也瞧見過老爺的人了,他今年才三十出頭,一點也不算老,而且你又是正室,我保證依老爺的性子,想再納妾是不可能的了。前半生,你的命是壞了些,但我保證,這後半生錦衣玉食是絕對享用不盡的,何況又沒人同你爭老爺的,那兩個丫頭怎能跟你比?她們一生都是賤命,合該她們有那樣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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