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最多就是忍了忍罷了!
她坐在床沿,胸口像跑了百米路似的劇烈跳著,耳邊響起他的腳步聲,逼近……
屋內黑蒙蒙的,忘了點燈,看不見他的長相,只知道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怎麼?連瞧我一眼也不願意嗎?還是想敷衍了事?」
啊,好耳熱的聲音,像在哪兒听過,是不是太緊張的緣故?怎麼壓根不似七十歲老頭的蒼老聲音?
「模黑辦事不是我的嗜好。或者,你想將我當成其它男子?」
「沒有……老爺,我……」她期期艾艾的。奇怪,徐老爺的聲音當真十分熟悉,就在不久前,她听過他的。
「也對。要是有男人踫過你,我也不會買下你……你嫌棄我是個老頭子?」
「不,水宓不敢……」
「你在怕?」即使在黑幕中,依然看得清楚。「怕什麼?怕我?怕圓房?」
溫熱的鼻息吹拂在霍水宓臉上,她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忽然有力的手掌抓住她的肩。
「別再往後退,娶你不是要你在圓房之夜活活嚇死。圓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言。霍二娘同你說過這檔子事?」
「沒,二娘沒說過……我全是听鄰居大嬸們說的。」心跳如鼓地照實回答,就盼圓房能拖一刻是一刻。「大嬸說,是有些……難受……像豬只交配,忍一忍也就過了……」
沉默半晌,他才道︰「豬?你將咱們的圓房當成豬交配?」
霍水宓遲疑地抬首,瞧向黑壓壓的前方。「不是這樣嗎?」
徐老爺的聲音隱含淺淺笑意,有些嘲弄,但無敵意︰「我是想圓房,可也不想當成一條公豬。」腳步聲又響起,像是退了幾步。
火折子忽然亮起,隱約地瞧出徐老爺的側面。
相當地眼熟!
「是你!」霍水宓驚慌失措地跳起來,沒個踏穩,「咚」的一聲滑下床沿,狼狽萬分。
他揚起眉,點上油燈,熄了火折子。屋內通明的燈光映出她的蒼白。
「有必要這麼盛大歡迎嗎?」他心不在焉道。
霍水宓瞪著他半晌,然後尖叫。
「來人啊……」
「住口!」他低咆,幾個箭步上前,便用力地捂住她的嘴。「你想要找人瞧咱們圓房嗎?我可沒這嗜好!現在,閉上你的嘴,我就放開你。
霍水宓猛點頭。
他冷哼了一聲,放下右手,正要退開幾步。
「啊……」霍水宓又放聲叫道。
他的眼一瞪,又緊捂住她的嘴。他咬牙,逼近霍水宓驚悚的臉蛋。
「不要說謊!我最恨人說謊,尤其是你,听見了沒?下一次,只要有下一次,讓我找到了你的謊言,我要你生不如死!現在,你敢再叫一聲,教我這當家主子威嚴掃地,信不信我會休了你?教你有娘家也歸不得!」威脅語放夠了,她的身子抖都快抖散了,才抽離他的手。
「你……你不是徐家長工嗎?老爺……老爺呢?他若知道你……你私闖主房,他……他會殺了你的……」她悄悄地往床內縮去。
「你以為結結巴巴地放話威脅,能夠喝阻我嗎?」
「老爺……老爺他喜歡我……不會任你……」
「換點新鮮詞吧!」他厭煩地低語。憑什麼認定他會喜歡這根排骨?
「你……你敢踫我……我就……我就……」
「夠了,就算你再退後能逃到哪里?」他瞇起眼︰「過來。」
「我死都不過去!」霍水宓緊緊貼在床的角落。
「死都不肯過來?」他的嘴角隱含詭異,自動褪了腰帶,月兌了外衣。「那麼,我委屈自己過去你那兒好了。」他上了床,才要踫觸她,霍水宓又嚇得放聲尖叫起來。
「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會親手修理你!你以為你這樣叫,會有人來救你?」
「賈大媽!賈大媽!」眼見已是無路可逃了,誰會來救她?誰肯來救她?難道身為女人還不夠苦,還得遭他蹧蹋嗎?不如自盡,不如自盡。死了一了百了,也算對得起徐老爺!
「夫人,怎麼啦?」賈大媽焦急的聲音在門外叫起。「老爺沒來嗎?這門怎麼鎖上了?」
霍水宓聞言如遇救星,又喜又泣︰「賈大媽,快……」
「誰準你靠近這兒的?」他嘲笑的眼在注視著她,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我不是吩咐下去,今晚不準接近主房的嗎?」
「老爺!」賈大媽立即必恭必敬︰「老婦是來瞧瞧老爺來了沒?順便送些糕點過來。
「你可以走了。」他說道,門外的聲音頓時沒了。他注視著霍水宓瞬息萬變的情緒。
她並不漂亮,也十分瘦弱,這樣的女子在大唐的確算是次劣品,然而她清亮秀麗的臉蛋上相當具有表情……換句話說,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對他有利,至少不必時時刻刻猜測那張純真人皮下隱藏多髒穢的一顆黑心。
「你打算呆坐在這里一夜?」他問。
「你……你是老爺?」
「我相信我已經提示你好幾回了。」
「你不是老頭子!」
「你該值得慶幸。」他自在地月兌下上衣,露出赤果的胸膛。「至少,依你的年齡能夠嫁給不算太老的男人,是你的幸運。」
從剛才起,霍水宓一直顯得有些呆呆然,仍是有些頭昏腦脹的。他,那個調戲她的長工就是徐老爺那個六十歲的老頭兒?
如果他就是老爺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要調戲我?」
他停下動作。「以一個妻子而言,你的問題顯然太多了。」他伸手輕輕鉤起她的腰帶,一下便給扯開了,整件外衣放了開來。「現在,讓你回答我的問題。」
「嘎?」她漲紅了臉,褻衣遮掩以外的肌膚全呈粉紅色的光澤。
他的眉峰聚集起來。「那日你迫不及待逃離我,為何現在卻又心甘情願!」
原本,霍水宓是不敢瞧他的,但因這句問話而抬首瞧著他好看的臉龐。
「那日我不知道你是老爺,自然要逃開啊。」她有些迷惑,偏又無法思考。他的手指停在她頸項半晌,神色更為復雜。
「我……我說錯話了嗎?」她吶吶道,小手縮成拳,任他模著她。
他沉默了半晌。「不,你沒錯。」
忠實。
這是她的忠實。
因為她是徐老爺的妻,所以她忠實徐老爺,並不是因為他的人。
這不正是他所要的嗎?
他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忠實有如一條狗的女人了?今日應該證實霍水宓是有這份特質的,他該高興才是。
可為什麼他的心情復雜難辨?
「你怕我嗎?」他低語,貼近她愈發暈紅的身子。
「不……我不怕。」輕微地顫抖起來,背叛她的意志。
「那很好,我並不需要一個怕我的妻子。」
這就是忠實嗎?如同一條狗忠實主人,如果不是主人,就怒目相對!
他該滿足才是。
無論是徐蒼離也好、徐老爺也行,只要她生下徐家香火,管她忠于誰!她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你太瘦了。若不是那日我見你有足夠的精力打人,原是不打算這麼早圓房的。」
他冷語,扯開她褻衣的動作卻出奇地溫柔。
霍水宓的臉如火燒。大嬸沒跟她說過圓房還有這一段的啊……
她倒抽口氣,老爺的唇貼上她的頸子往下滑!
「怕嗎?」他揚起眉,注意到她的身子持續微顫著。「你不必也無須害怕,這可不會死人,睜開眼楮,我寧願是豬只交配,可也不跟個木頭玩偶尋歡。」
霍水宓咽了咽口水,張口欲言,卻遭人忽然堵住了口。
她真的睜大了眼。
他的嘴貼上了她的。他的舌根粗魯地滑行進來。
老天爺啊,老爺究竟在做些什麼?口水相接,不知道算不算惡心,這是她頭一遭經驗,這是圓房的必備過程嗎?她可沒見過豬只交配需要交換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