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重點。
「這也好,我陪你去。」關在楊府里都快悶死了。
小漁兒大驚——「那可不成?要是讓少爺知道,我豈不沒命?」
‘怎麼?你們還真當我是新娘子嗎?」阿寶氣得哇哇大叫。「整日悶得都快瘋了!要是再不出去,準會給悶死!」「可是少爺——」
「好啊!原來在你心中那個楊明比我還重要,虧體還當我是姊姊!不!是大哥。」可憐嘻嘻的神色教人見了好生不忍。
小漁兒眼珠轉了轉,勉強答應道︰「好吧!不過你可別忘了欠我一份情,要是教少爺給捉到,我非被剝一層皮不可︰「她帶阿寶回房換件普通的衣衫,趨著守衛不在,兩個女孩悄悄地溜出楊府。
不消說,阿寶可是劉姥姥進大觀!一出楊府,走了幾條街,瞧見天橋下又是賣藝的又是賣吃的,還有人拿著磚塊往自個兒身上砸,正要叫驚奇之余,又瞧見對街的藝人拿著刀槍對著自個兒就是一刺,他嚇了一跳!卻見他完好無益——
「別老站著。」在人群中,小漁兒拉她—把。「我買通王府的下人,說王家公子正和幾個朋友在宜膳坊用午膳呢!」拿著花藍,就是要好作花女。
阿寶眨眨眼,指著那用刀槍「虐待」自己的漢子。
「他怎麼啦?想死嗎?怎麼盡拿刀槍刺自個兒?」
小漁兒「噗嗤」一笑!
「傻姊姊,那個人不是想死,他是為了生活賺錢!這天橋下的藝人是打從中原各地來的,以賣藝為主,有一技之長的自然能糊口,沒一技之長的只好做乞丐啦!你瞧他們都是練家子,不然怎麼敢拿刀動槍的對付自個兒,是不?」
阿寶半知半解地點頭,好奇的注視另一個攤子賣著又圓又大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聰慧的小漁兒,又豈會不知她的心思?低嘆了口氣,從荷包里拿出一文錢來,跑去向賣攤的大叔買了回來。
「這是糖葫蘆。你沒瞧過麼?」她塞給阿寶一枝糖葫蘆。
「是沒瞧過。」阿寶細瞧手里拿著的糖葫蘆,想了想,正想放到腰際的織帶里。
小遺兒驚呼︰「你干嘛?」
阿寶眨眨限,不解地瞧著她——
「自然是留作紀念嘛!不然還能干嘛!」
小漁兒申吟一聲,大叫︰「拜托!傻姊姊,這是吃的,不是讓你留作紀念的!」
「吃的?」阿寶嚇了一跳。「這能吃?」小心的舌忝了一口,還真甜呢!
「好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了些。」他認真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小漁兒又是嘆息又是為她感到不平。
「少爺實在太過份了!整日將你關在府里,自然不知道京城有多好玩呢!澳明兒,咱們再偷空出來玩,你說好不好,寶姊姊?」
當然好!阿寶可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既好玩又稀奇的玩意兒呢!
但今兒個可不是來玩的,是有神聖使命的。
只好暫時收起好奇的眼光,隨著小漁兒到宜騰坊。掌櫃的瞧見她們進來賣花,也不阻止;一般行情大伙兒都懂的。在店里賣花一律七三分賬,就連一樓拉胡琴的瘸老三也是要分賬的,算是抽成嘛!
「他在哪里?」阿寶美目盼兮,也不認識什麼王家公子。
「我也不知道。不過王家下人說,今兒個也是穿藍色衣衫,圓領上繡有黑邊的,你也幫我瞧瞧,瞧見了通知我一聲。」
阿寶努力地瞧著一樓的每個客官,心里挺納悶怎在場男子都長得差不多一個模祥!要仔細分辨似乎很難,哪像楊明好認得很——
小漁兒不安地扯了下她的衣衫。
「寶姊姊,我看咱們還是上樓瞧瞧,若是沒王家公子的身影,就趕緊走好了。」
她之所以不安,是發覺到那些用膳的男人們淨往她們這邊瞧來!瞧的當然不是她,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也可算是清秀佳人,但哪有寶姊姊的清雅出塵!教人一瞧就離不開眼,任它粗衫布裙也掩不去干金小姐的貴氣。怎麼她先前都沒注意到阿寶雖沒如楊月那般眉目如畫的絕美玉顏,可也別有一番清純的韻味,牢牢鎖住在場男人的垂涎目光!難怪楊明少爺不準她出場愛大門一步,原來是這原因!
「寶姊姊,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王家公子的事就當我沒說過。」小漁兒決定改日再自個兒找機會出來評估王家公子。
「來都已經來了,怎麼又要回去?不成不成!還是先瞧瞧王家公子再作打算。」阿寶哪知小漁兒的心思?豪爽地拖著她就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舉目望去盡是華衣貴服的富家公子哥兒,可怎麼瞧也沒瞧見哪個男人身著藍衫的,反倒是她倆姑娘家引注目!
阿寶皺皺鼻頭,月兌口而出︰「怎麼個個都像花技招展的孔雀?」
小漁兒「噗嗤」一笑。
「寶姊姊,你現在才知道!現下京城的公子哥兒是整日無所事事。不是四處閑逛,就是同人飲酒作樂,要不然斗斗蟋蟀,逛逛青樓,什麼正經事也不做,靠的就是祖先留下來的祖產。相較之下,是怎麼也比不上咱家少爺的,你說是不?」趁機推銷一下楊明。
不過,當她瞧見圓柱旁視線良好的雅座里,一位公子哥兒好似半醉地睨著這里,不,應該是瞧著阿寶!急忙開口道︰「寶姊姊,咱們還是走吧!」
「喂!賣花的姑娘!」
小漁兒充耳不聞,趕緊拉著阿寶就要跑。老天爺!楊明少爺一定會把她碎尸萬段的!
「他要買花呢!小漁兒。」敢倩阿寶還真要賣花給他?
「咱們不賣了啦!」小漁兒尖叫,一雙魔手忽地伸了過來,不客氣地將她抱起來——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公子哥兒的手下!
那半醉的公子哥兒邪邪地一笑,緩步走來。
「姑娘是哪里人?怎麼都沒瞧見過你呢?」他色迷迷地逼近阿寶,一臉的賊笑,令人看了就惡心!
「喂,你靠這麼近干嘛?」又不是麥芽糖,楊明吃她豆腐尚可容忍,其他人想吃她豆腐,門都沒有!
阿寶瞪著抱住小漁兒不放的漢子,大叫︰「放開她!」
「放開她倒也成。」公子哥兒又近一步。「瞧你粗衫布裙,又出來賣花,定是家中生活不濟,大爺我心情好,給我香一個,就將今兒個的花全買下,還加你十兩銀子如何?」一張豬嘴競湊近來!偏其他用膳的客人沒一個打算出手相肋,還等著看好戲呢!說不定有香艷鏡頭可看!
須知,這些富家公子生活糜爛,終日吃喝嫖賭,在青樓包妓是司空見慣的事;在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里,人只分二等人,一是上等人,指的便是這群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們;一是下等人,自然是既沒祖產又要外出討生活的老百姓。在他們眼里,這群老百姓全是賤命一條,跟狗的價值差不多,當然沒人要出手相助!最好還有刺激鏡頭可看!如果不幸鬧出人命——送幾錠銀子到官府了事不就得了?只要有錢有勢就好辦事,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再說,不過是兩個小小的姑娘,能怎麼反抗?大不了再多拿幾兩銀封住她們的嘴就成。
可他們料錯了!
阿寶生氣地大叫,拍開他的豬嘴。
「我可警告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不客氣了!還有,放開小漁兒,不然我就要你好看!」她寧願讓楊明吃豆腐,也不要教這個流里流氣、一見就討厭的男人毛手毛腳的。
「嘿嘿!你要我怎麼好看?」那公子不死心地又靠上來,就差沒流出口水來。在青樓里還踫不上這種靈氣美的貨色,好似——好似天生就有教養的姑娘;那是指她沒說話的時侯,一听她粗里粗氣的說話,就知是「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