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如女子。」她補充。
齊霈陽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他對待女孩一貫性地溫柔。」他陰沉地說。
「這種男人正是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
齊霈陽的臉垮了下來。
「他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聰明的程度不在我之下。」
「看得出來。而且他過於敏銳,對任何事都有一番精闢的見解。」這是剛才她對行雲的了解之一。
齊霈陽緊抿著唇,雙眼像是深沉的冰潭,保證讓人看了二話不說,馬上嚇得拔腿就跑。可惜心娃早已經愛上了齊霈陽,就連他那副像在北極練就的冰冷態度,她也一並愛上了。
所以她根本不怕齊霈陽。
「雖然行雲是個俊美男人,但男人太俊俏,只會遭來無數蜂蝶,讓未來的老婆心不安定。」齊霈陽開始數落行雲的缺點。
「頗有同感。」她微笑道:「我們應該可憐他的未來老婆,不是嗎?」
齊霈陽恍落未聞,腦子里拼命搜刮各種不利於行雲的證據,以免心娃輕易地愛上顧行雲。
曾幾何時,他最親的二弟競然成為他竭力攻擊的對象!
「雖然他待每一個女孩子都十分溫柔,但卻造成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形,難保其他女孩子不會誤以為行雲愛上她們。」
心娃同意的點頭。「這又苦了他的老婆,不是嗎?」
「他雖聰明,但沉默的個性遲早會悶壞你。」
「所以?」
「行雲完全不適合你。」他下結論。
「我說得沒錯。」她的聲音充滿笑意。
也許,只是也許,齊霈陽對她並不是那麼毫無感覺,她為這個想法而竊喜。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齊霈陽終於注意到她的附和:「你同意我的說法?」
「為什麼不?霈陽哥是為我著想,不是嗎?」
齊霈陽打量她好一會兒,才認真的點頭,「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可惜她並不想要其他男人,哪怕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送到她面前,她都不要。
她只要齊霈陽一個人就夠了。
「我想休息了。」她找個借口想離開書房,獨自清靜清靜。
齊霈陽不解少女心,看她走向門口,突然叫住她。
雖然她完全附和他的說詞,但一股妒意仍涌上他的心頭。
他大步邁向她,抬起她的下巴,「好好休息,女圭女圭。」他在剛被行雲吻過的臉頰烙上他溫熱的吻。
他是完全大男人主義下的產物。
心娃的臉俠立刻染上紅雲。
她抿著唇笑了。「晚上見,霈陽哥。」
「晚上見。」他眷戀地望著她。看她不是太反對,他有股想再親芳澤的沖動。
但他終究強忍住了,好半晌的時間他只能怔怔地目送她上樓。
待她回過神,外頭的雨已經停了。
他長嘆口氣。也許他該去研究心理學,搞清楚自己沒頭沒腦的心緒,尤其是他對心娃的感情。
對於這一切千頭萬緒卻理不出個頭來的感覺,他只有一個字形容––唉!
面對同樣的紛飛細雨,馬純欣的心情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唱片宣傳期剛剛結束,她的通告暫時告一段落,閑來無事,她只得待在家里享受無拘無束的生活。
距離上次沈樂成第一次熱情邀約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但奇怪的是對於那次的相處,她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頭。就連他一句笑語都停佇在她心中許久。
他的個性完全跟齊霈陽不同。
如果說齊霈陽是個剛從北極里挑出的上等冰塊,那沈樂成就是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焰,熔化了齊霈陽留在她心中的傷痕。
然而,傷痕真的已經愈合了嗎?
難道她對齊霈陽不再懷有恨意、不再記恨他解除婚約了?
對於當初被齊霈陽拋棄的痛苦猶如昨日發生般,一直銘記在她心里。她甚至以為永遠也忘不了這項恥辱。如今回想起來,這一切的恩恩怨怨似乎不再那麼重要,她簡直難以想像當時因為被一時的仇恨蒙蔽而……讓顧心娃慘遭傷害。
三個月的時間,她改變了許多。
而這完全歸功於她生命中的暖陽。
沈樂成。
她想起這一個月來,她與沈樂成的「巧遇」。無論是吃飯的地方或是她舉辦的歌迷會上,她都無巧不巧的遇上他。
她根本懷疑這是他的詭計,只是他從未承認過而無可否認的,她並不排斥他的陪伴。
她甚至連再度報復齊霈陽的念頭都已遺忘許久,難道她對這小她兩歲的毛頭小子動心了?
不可能,她虛弱地想。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選是像齊霈陽這種沉穩的男人,而不是隨時蹦蹦跳跳、老說不正經話的沈樂成。
她不安地想起這一個星期待在家里而見不到沈樂成,她心中反而悵然所失。
也許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她當然能很快就忘掉她生命中一小部分的暖陽,只要給她時間,時間能沖淡一式,正如她對齊霈陽的恨……
可惜沈樂成不給她時間。
而馬純欣也絕對想不到沈樂成會登門拜訪。
瞪著鐵門外一臉笑意的男子,她失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
他一逕地笑著,帥氣的甩掉身上、發上的雨珠,他回答:「找你住的地方就像找我媽時常遺失的老花眼鏡一樣地容易。」
他沒說出他老媽的老花眼鏡永遠戴在她臉上,只是她偶爾誤以為遺失而已。
她瞪著他,「你來做什麼?」她問出另一個問題,不想理解心中那股見到他的喜悅。
老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難道她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對於她毫不歡迎的態度,沈樂成一笑置之。
「你不請我進去?」
「除非說出你來這里的理由。」
「我是來找你的。」
「為什麼?」
「我以為我說出理由就可以進去了。你不會反悔吧?」
馬純欣盯了他一會兒,終於克制不了讓他進來的。她打開門,讓他喜孜孜的走進來。
「你可以說了。」
「說什麼?」沈樂成好奇的四處打量她的住所,最後停在她的閨房前,像是要一探究竟的偷瞄里頭一眼。
「沈樂成,你到底來做什麼?」她不悅道。
「我說過我是來找你的。」他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不化妝的樣子也很好看。」
馬純欣氣自己為他的一句贊美而竊喜。「你有話快說,沒事就請出去。」
他不理會她充滿敵意的態度,小心地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一張相片。
「第一次拜訪,送花太俗氣,送水果又太老套,所以我別出心裁,送你一樣你所沒有的寶貝。」
馬純欣頓感好奇起來,她接過沈樂成遞給她的照片。
「是你?」她盯著照片里的男人。
「沒錯!被帥吧。」
「自大。」
「也是事實,而我從來不排斥事實。」沈樂成當自己家似地,從冰箱里拿罐可樂,坐在沙發上。
為保持對他的拒絕,她昂起頭,把照片還給他。「我不收。」
他面不改色。「禮輕人意重,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我沒有多餘的相簿來容納你這個自大的男人。」
「你總有相框吧?」
「很不幸,我正巧也沒有多餘的相框。」一如她的生活中沒有多餘的空間容納他這個暖陽。
她受夠了教訓,應該不再相信愛情,她努力說服自己,但她腦海中的聲音像蚊子般地小,如果不是她努力地在克制,現在她早在沈樂成熱情的追求中淪陷了。
是的,憑她多年的經驗,雖然沈樂成總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也始終沒有明說過,但她很明白他是在追求她。
只是她不願正視這一份感情而已。
不只因為齊霈陽傷過她的心,更因為她拒絕一個年輕比他小的男人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