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鵬向來後知後覺。」行雲微笑。
「今天你的心情好得出奇。」齊霈陽盯著行雲,說道。
他隱約的感到行雲似乎發現了什麼重大事情。
也許是發現了他的心境?齊霈陽搖頭,不可能。他齊霈陽豈是如此容易讓人看透的男人!何況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感受,行雲怎能一眼就看出呢?
但他忘了顧行雲是兄弟之中最敏感的一個。
行雲只是笑笑。「我只是很高興能見到女圭女圭安然無恙,也許寄放在我那里的毛毛可以看看它的主人,它很想念女圭女圭。」
「毛毛?」心娃抬起頭。
「你的狗,是一只牧羊犬。五年前,你開始養它,而這幾年來你與它簡直形影不離。」齊霈陽柔聲回答。
她努力地想了想,搖搖頭。「我記不得了……」
「如果你記得那只趾高氣揚的畜性,那就不叫失憶了。」風鵬揚起眉,雙臂環胸。「霈陽,其實我和行雲來齊家是另有目的。」
「我以為你們是來探望我的。」
「我們當然是來探望你的。」行雲一直保持微笑:「事實上,我希望把你接去我那里小住一段日子。」
「當然我也算在內。等你厭倦行雲那個可以悶死人的地方時,你也可以住我那里。」風鵬補充,他要表現出做哥哥的關心。
心娃驚慌起來,倏地睜開眼楮,正對上齊霈陽的黑色眼眸。「霈陽哥,這是你的主意嗎?」
怔了怔,齊霈陽著迷於那雙深邃而迷人的半月型眼眸,那是他這幾個月來朝思暮想的愛笑眼眸。在短暫的剎那,他幾乎以為心娃眼楮已經復明。
出於直覺,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靈活醉人的眼珠仍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他。
他失望極了,他以為她的確是在看著他,原來不過是他的幻想。
「霈陽哥?」心娃完全沒注意在眼前晃動的手,她只專注一項事實––齊霈陽打算趕她出門。
他回過神,堅決的搖頭,縮緊擁著她身子的雙臂,他轉向行雲。
「我不準。」他簡單的宣布,仿佛這就代表一切。
「我早說他不會同意吧!」風鵬早就猜到答案。
行雲凝視著他:「我們都是女圭女圭的兄長,當然有義務照顧她。再說,我們也不能只讓霈陽一個人照顧女圭女圭,他也有社交的權利,不是嗎?」他的語氣像是在偷笑。
風鵬同意的點點的。「霈陽也算老大不小了,前陣子剛解除婚約,是該重新找個對象的時候了。」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行雲微笑。
「霈陽哥……」心娃開始心慌起來,偷瞄一眼行雲的臉色,他似乎對拆散她與齊霈陽感到相當快樂。
行雲在心娃瞥向他的時候,對那雙瞄準他為焦距的聰慧眼眸訝然了一會兒,但很快地他的微笑又擴大了。
「我不放心把心娃交給你。」齊霈陽冷漠地說道,他打定主意不讓心娃離開他身邊。
行雲揚起眉,自嘲:「因為我的心髒隨時會停止跳動?」
「行雲!」
「事實真相就算不挑明了說出,它仍然是事實,這是無法改變的。」行雲別具深意地望了齊霈陽一眼。
「總之,心娃待在我這里,由我來照顧她就夠了,你們不必擔心。」齊霈陽的語氣不容反駁。
「既然大家僵持不下,何不問問女圭女圭的意見呢?」行雲提議。
霎時,心娃成為眾人的焦點。
「女圭女圭?」齊霈陽不解心娃為何一臉猶豫。
難道她想離開他?他英俊的臉上流露出微許的不滿與霸道。
不待心娃開口,他以保護者的口吻說道:「無論女圭女圭同不同意,她都必須留在這里。畢竟她失去記憶,待在比較熟悉的環境里對她最有利。」
「你只有這項理由?」
「這項理由就足以留下她。」
「女圭女圭,你的意見呢?」行雲問。
「我想……我還是待在霈陽哥這里好了。」她小聲,但堅定的說。
齊霈陽掩不住滿臉得意之色。
行去仍是一逕地微笑,沒有半點不愉快。他點點頭,走到心娃面前。
’住在這里也好,至少讓你免於遭遇危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心娃的下巴,輕啄一下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道:「祝福你了,女圭女圭。」
心娃還來不及反應,齊霈陽就當她是個布女圭女圭似地,輕而易舉的舉起她的腰,抱她離地,移到行雲踫觸不到的地方,他才放她下來。
他簡直就像抱一個沒有重量的小女圭女圭似的。
而他的手臂自始至終環抱著她,像個佔有欲極強的丈夫似的。
行雲難得大笑出聲,而今天他卻忍不住炳哈大笑,俊秀的臉龐之中帶著幾許帥氣。
風鵬從頭到尾都不太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行雲,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最近春天來得很早。」
「什麼?」風鵬是二丈金剛模不著頭腦。
「我是說,我們該回去了,既然霈陽不願意讓我們分擔應盡的義務,我們也只有接受了。」行雲看向心娃:「女圭女圭,下次再見了。」
「再見。」她眨了眨眼,對行雲溫柔、鼓勵的笑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天!他根本已經發現她恢復視力,還有愛上齊霈陽的事實。
她的臉迅速通紅了。
走到齊家大門外,風鵬實在忍不住他的好奇心。「行雲,我以為你向來沉默寡言,怎麼在短短幾天里全變了樣呢?」
「不只我變。連霈陽、女圭女圭都變了。唯一不變的人是你。」行雲含笑道。
「你在打啞謎。」
「那麼,你就猜謎吧!」行雲走向他的車。
風鵬急忙追上去。「至少給我一點提示吧!」
行雲揚起眉。「女圭女圭出車禍未嘗不是件好事。」
「什麼?」風鵬瞠目的看著行雲開車離去,猶自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在齊家屋內的齊霈陽一直等到行雲、風鵬離去後,他才放下心來。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行雲竟是一個俊逸得不輸模特兒的美男子。所幸心娃雙眼暫時看不見,否則難保她不會愛上才華洋溢又待人溫柔的行雲………。
齊霈陽震驚自己的思緒。
上帝!他到度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竟然會跟他最好的兄弟爭風吃醋?
齊霈陽發現他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
「霈陽哥,改天我們去看毛毛,好嗎?」心娃小心的改變話題。
「你眼楮不方便,改天我再帶它回來陪你。」他心不在焉的說。
心娃長嘆了口氣,「你有一張嚴肅的臉孔。」
「什麼?」齊霈陽吃驚的望著她的楮楮。
「我不是有意批評,但我相信如果你常露出笑容,一定會更迷人的。」
「女圭女圭,你的眼楮……」
心娃柔柔的笑了。「不過,我仍然喜歡這樣的齊霈陽。」她自動投入猶在震驚的齊霈陽懷中。
「你看得見我?」他茫然地問。
「不只你,就連行雲、風鵬,我都瞧得一清二楚。」
齊霈陽想起他剛才的想法。「你在進書房前,就看得見了?」
她點點頭,對他瞠目的表情感到好笑。她不打算告訴他,她一眼就認出他來,畢竟有些小秘密還是保存在心中比較好。
「你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我為你感到高興,他的確是如此,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情:「你真的看見行雲了?」
「看見了,如果你為我感到高興,為什麼你的表情象是在哀悼失去某樣珍貴的寶貝一樣?」
他不理她的玩笑。「你的觀感如何?」
「什麼如何?」
「對行雲的觀感如何?」他耐心地問。
怔了怔,心娃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楮。「我以為你在為我恢復視力感到開心。」
「行雲是個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