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苓苓一副懶懶的神態,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走到床沿,一坐下來。
她向來欣賞舒毅冷峻的外貌,不苟言笑的表情,如今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個夠,讓一顆愛戀之心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苓苓!」他口氣嚴厲。「回房去!」
她詭異的笑了笑。「你怕什麼!反正我們是兄妹,除非你以為我們不是兄妹。」
「即便是兄妹也應該有一個限度。現在已經半夜了,你該回房休息,而不是在這里胡鬧。」
「你怎麼會以為我想胡鬧?」舒苓苓嘴角一挑,滿臉妒意。「如果是藍霏霏,你又會是另一種表情吧!」對于藍霏霏,她不僅有妒意,更有一層深深的恨意。
「苓苓,凡事適可而止。」他警告她。
她偏不領這份情。她站起來,逼近他。
「我不懂我哪里比不上藍霏霏?論姿色、論身材,沒有一樣是她比得過我的;而你竟然挑選上她,你分明是沒眼光!」
「苓苓,我們是兄妹。」舒毅冷靜的說。
「兄妹?我們沒有血親關系,八竿子沾不上一點邊。只要你情我願,由爸出面終止領養你的手續,我們照樣可以結婚生子。」舒苓苓滿懷希望。
「可惜我不愛你,更何況你已經有個丁偉恩了。」
「為了你,我可以甩掉他。」「你不認為你太過狠心?」
「情場上無須心軟,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我不介意犧牲他。」
舒毅嘴角含著一絲冷意。「這就是你對愛情抱持的理念?」
她聳聳肩,不置一詞。「所以你才推霏霏下陽台!」這是一句陳述。
舒苓苓的臉略白了。「你在胡說什麼?」
「你自己心里明白,還需要我拿出證據,你才肯承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大可明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罵人。」
「這是你說的。」他表情一片空白,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只珍珠耳環。
舒苓苓瞪著它。
「這是心蘭姑姑在整理霏霏房間時撿到的,它掉在陽台上。」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極有可能是藍霏霏自己的。」
「霏霏沒有這麼貴重的耳環,而心蘭姑姑今天下午趁你出去美容,在你的手飾盒里發現另一只珍珠耳環,舒家老小就你喜歡戴這種款式的耳環。」
她尷尬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可以說,那只是我在客房里欣賞景色不小心掉的,那不能證明什麼。」
「不能嗎?心蘭姑姑每天早晨習慣性的整理舒家整棟大屋,昨晚霏霏差點掉下陽台,你是唯一沒進去客房的人,而今天早上心蘭姑姑卻發現你的耳環掉在陽台上,光是憑這點,你就毫無辯解的余地。」舒毅想起昨晚就心有余悸。
舒苓苓自知紙終究包不住火,索性爽快的承認了。
「是我又如何?打算告我殺人未遂,然後給舒家弄出丑聞?不會的,你身為舒家長子兼舒氏企業的顧問,你絕不會讓舒家沾惹上一丁點丑聞。」她得意的笑了。
「我是不打算告你,不過不是因為怕舒家鬧出丑聞,而是我們之間至少還有股兄妹情誼。」「我們不是親兄妹!」
「你冠上舒姓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我的妹妹。苓苓,即便是兄妹也會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你是什麼意思?」「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再要讓我發現你心懷不軌,做出任何對霏霏不利的事,你就必須為你所做的一切後果負責。」
舒苓苓看見他眼里的強烈警告,同時也看見他眼里有著對另一個女孩無庸置疑的關心與……愛意。她的心霎時沉到谷底。
「你愛她?」她顫抖的說出這句話。「是的。」他毫不避諱。
她的臉蛋倏地蒼白。「你說謊!我不信你會對一個黃毛丫頭動情!這只不過是一場戲,讓爸安心的戲,對不對?」
「一開始或許是,但現在我已經不由自主的愛上她了。」舒毅表露心聲,原因之一無非是讓她死心。
「你從不輕易動情。她有那點比我強?比我好?」她氣沖沖地問道。
「她有一顆純真善良的心,是你永遠比不上,也無法比的。」
「這就是你愛她的理由?」她冷笑一聲。「我沒想到你的眼光那麼短視,既然是演戲,藍霏霏又怎麼可能愛上你?」她一語說中他心坎。
他抿起嘴,不讓她發現她已經刺中他的要害。「你只要管好你跟偉恩的事就夠了。」「偉恩已經是我的囊中物,只要你愛我,我隨時可以為你拋棄他。」
舒毅已經厭煩跟她說理了。他只簡單的回覆一句︰「出去!」
舒苓苓咬牙切齒。她拉下顏面、好話說盡,沒想到他仍然不為所動。但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今天屈辱受夠,還有明天,這世上沒有舒苓苓得不到的東西。
鞋跟一旋,反身走出舒毅房門口,她心中另有打算。
舒毅不由得松了口氣,趕緊上前關上房門,以免舒苓苓反悔心意。
他正欲關上門之際,門口出現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舒心蘭。
翌日早晨,舒毅找上霏霏,對她投下一顆巨彈。
「搬家?」霏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必要那麼吃驚嗎?」舒毅含著笑意望著她可愛的臉孔。
「不……我以為我還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日。」
「你已經在這里勉為其難的待了一個多月,沒必要讓你繼續不開心下去。」
霏霏笑了笑。「不開心的不是我,是舒伯父吧!」她掩飾傷心。
「你真以為父親不喜歡你?」舒毅輕輕地笑起來,讓霏霏吃驚不少。
舒毅向來一張撲克臉,要他嘴角上揚露出誠心的笑容實屬少見,但霏霏發現近日來,舒毅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她點著頭,回答他的話︰「如果他用犀利的言詞嘲笑人是代表他喜歡某人的話,我同意你的看法。你真要我搬出來?」她不明確的問道,眼里寫滿擔憂。
「如果你是在擔心那塊土地,那你可以放心了。」舒毅笑容已不復見。「期限一到,我會把房地契交給你。」
「謝謝你,舒毅。」此刻的話在霏霏耳里听來,倒像幾分冷酷的交易。
交易結束,他們就此分道揚鑣,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她的想法表露在外,一臉感傷讓舒毅頗覺心喜。畢竟他不是純粹單戀,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可是……」
「什麼?」他回過神,沒听到她說的話。
「我是說,舒伯父準嗎?當初不是心蘭姑姑與舒伯父強迫我在這里小住幾個月來確定我是否真的是你的未婚妻,現在心蘭姑姑相信了嗎?」霏霏想起這幾個禮拜舒毅待她的模樣,連她有時也被舒毅逼真的演技所騙,舒心蘭應該不得不信。
舒毅的表情恢復冷淡。「我跟心蘭姑姑溝通過了;你一直住在這里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再說,你住在這里並不快樂,不是嗎?」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演技不好才想趕我走呢!」霏霏開玩笑地說道。
舒毅不想再听什麼演技、什麼假女友。他換了張笑臉,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絨盒字給她。霏霏不解。「打開看看。」他慫恿她。
霏霏照辦,一聲驚呼從她嘴里溢出,她困惑的看向舒毅,尋求答案。
「喜歡嗎?」他的口氣就像孩子似的想得到贊美。
「是很……」她找了個形容詞。「漂亮的寶石項練。這是送我的?」
「顯然是。」他幽默的答道。「為什麼?」她認真地問。
舒毅沒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昨晚和舒苓苓談話中,他驀然發現霏霏意然沒有一條首飾,所以才有此舉,不過這只是部份原因。在他的想像中,她應該更興奮、更開心,女人不是都喜歡什麼寶石、珍珠、瑪瑙之類的貴重物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