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心蘭趕緊打圓場。「霏霏,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霏霏僵冷似的回答。
「既然沒事,這里就交給阿毅照顧就行了。」舒心蘭投給舒奇一個暗示的眼神,推著舒大剛下樓。
「我還有話沒說……」舒大剛的抗議聲消失在門外。
「謝謝你,舒毅。如果沒有你,我就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躺在這里。」霏霏感激地看著他。」
「如果想謝我,以後就要小心些,我不可能隨時隨地在你附近。」
舒毅不願意回想剛才令人打心底恐懼的一幕,即使是現在他那還感受到那股疼到心頭上的痛苦。
「今晚是例外。」霏霏心有余悸,但勉強一笑。「下回我欣賞夜景的時候會記得遠離欄桿。」
舒毅皺起眉。「你是說,你是不小心的?」他不相信。
她想起當時曾感覺到後頭有人推她,但她搖搖頭。
「我很愚蠢,是不是?」
「霏霏,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明白的告訴我,不必顧忌其他。」舒毅表情十分認真,根本不相信她會自己翻過欄桿掉落下去。
「就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我才坦白告訴你。如果讓舒伯父知道了,一番取笑是免不了的。」她故意俏皮的說道。
舒毅無話可說。
霏霏存心轉移話題,他再追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但他心知肚明,隱約的猜到一切。
他嘆口氣。「也許該是我們約束取消的時候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取消?」
他點點頭,心中另有一番計劃,沒注意到霏霏表情充滿失望。
「父親與心蘭姑姑最近逼得很緊,想再找藉口推辭婚禮似乎不太可能,我當初沒盤算這點,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他了解的笑一笑。「如果稍不注意,也許某天你一起床,就會發現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等著毫不知情、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們。」
「所以,你打算取消當初的交易?」
舒毅終於注意到她的失望了。「你放心,我還是會為你討回孤兒院的。」
霏霏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想到什麼孤兒院、什麼兩千萬,想到的只有他們之間的交易一旦結束,她和舒毅就沒有必要再見面了,而初嘗愛情滋味的她甚至還談不上相戀的程度就要結束這段戀情……應該說是單戀吧。
而她藍霏霏並不是不戰而逃的女孩。
她抬起頭來看他,決定為自己爭取一線希望。
「舒毅,難道你忘了舒伯父只剩兩個月的生命,你忍心在這個時候讓他失望嗎?」她理直氣壯的說道,一點也不為自己真正的心意感到臉紅。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而誤了你的一生,是不是?」他淡淡的笑著,讓霏霏恨得牙癢癢的。
她方知相愛是幸福的,一味的單戀而得不到對方的回應是多少痛苦而無奈的事情。
而她將要離開舒毅,這是她所無法忍受的。
「只要我們應對得體,小心應付,還是可以隱瞞著舒伯父的。」她不死心。
舒毅一逕地搖著頭,不贊成她的意見。
「霏霏,紙包不住火,遲早父親和心蘭姑姑會發現。」他頓了頓,眼神冷淡下來。「而我不希望今晚的事再度發生。」他喃喃說道。
「舒毅?」她听不清楚他最後的話。
他擠出一絲微笑,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
「可是……」
他為她蓋好棉被,像哄孩子入睡似的給她一個晚安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走向房門。
「你放心,睡一覺明天什麼事都沒有。」他承諾著,然後不等她回話,逕自的為她關上房門。
霏霏無可奈何,只能任他擺布。
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而對方卻不明白她的心意。
她嘆息地瞪著天花板。
也許她該找鐘徹談談,畢竟他跟舒毅是好同事、好朋友,而他向來是站在她這一方的。
她期待明天的來臨會為一切的不順遂帶來改變。
□□□
「你想要那塊土地?」
舒毅點頭。在第二天下午,他約了丁偉恩見面,為霏霏解決這件事。
丁偉恩仔細的打量他,生意人的精明在他眼里一閃而逝。
「我可以知道理由嗎?」他好奇道。
「只是一份禮物。」
「這份禮物未免太貴重了吧?」丁偉恩無奈的笑了笑,點燃了煙。「你找我是沒用的,這筆土地不歸我管,我無能為力。再說,爸想在這塊土地上興建游樂場,而他是個生意人,他不會把這塊土地白白送人。
「我可以付錢。」
「如果爸知道你想要那塊土地,他會抬高價碼的。」丁偉恩深知丁爾健作生意的手腕心態。
舒毅冷淡的看著他。「我明白丁叔是生意人,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我可以接受他出的價碼。」
丁偉恩覺得不可思議。他向來所認識的舒毅不是這種人。
「我有榮幸知道那位幸運兒是誰嗎?」
「不能。」
「是霏霏吧?」丁偉恩看見舒毅的表情,了然的聳聳肩。「只不過是想起那筆土地是一家孤兒院押給爸的,而霏霏又是個孤兒,前後一連貫,不難想到是她。」
「你肯幫我?」
「為什麼找我?雖然我是爸的兒子,但在他心中份量不重,充其量我只是個名下傀儡,根本幫不上你的忙。」丁偉恩黯淡道。
「丁叔不是把那塊土地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說得好听。全權負責不如說只是個虛位,大權還是掌握在爸的手里。」
舒毅緊抿著嘴。「所以我必須找丁叔直接談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丁偉恩聳聳肩。「可以這麼說。」
舒毅調回視線,結束這個話題。「你很久沒去找苓苓了。」
「事業忙嘛!」丁偉恩沒談及他對這椿政策性婚姻愈來愈不滿了,他不再甘於做他父親的傀儡,即便是婚姻,他都有權為自己選擇對象。
例如唐佳佳。
他一點也不吃驚的發現到自從上回到丁氏見到她後,她的身影就不時浮在他腦海里。或許這就是一見鐘情,不過他事業剛開始,他並沒打算為一己之兒女私情耽誤他大好前途。
「偉恩,就算你們只是未婚夫婦,你也該抽空去看苓苓。」舒毅勸他,不只為他也為他自己,更為霏霏的安全著想。
「或許?」丁偉恩不太起勁的承諾。「如果你有時間,不妨來我的公司看看,給點意見如何?」
「丁氏?」
「不,是我自己最近剛創立的小鮑司,專門外銷運動器材。」丁偉恩得意的看向舒毅。「雖然小小鮑司只有參四個人,不過比起丁氏,我倒覺得沒白白浪費個人才。」
舒毅驚訝的發現丁偉恩似乎變了不少,變得自信、變得有勇氣反抗整個丁氏、反抗他父親所加諸在他身上的鎖鏈。
「有空來看看?」
「沒問題。」舒毅很高興他有這種轉變。
即使這意味著他必須親自與丁爾健這只老狐狸面對面的談判。他必須把土地拿回來,這是他對霏霏的承諾,也是他給自己一線希望,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必須做到!
□□□
「小卿,你要出去?」看著報紙的詹元亮注意到多日來關在房門不出的詹小卿穿著外出服。
詹小卿微笑的點點頭。「我打算去找世甫哥。」
「找他?你們每天晚上見面見得還不夠呀?」
「爸!」
「好!好!反正女大不中留。可是萬一那個花痴又來了怎麼辦?」他指的是舒奇。
「說我不在。」
「那些花……」
「老樣子。」
「丟進垃圾筒?」詹元亮無奈的搖著頭。「小卿,我看舒先生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