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金順兒千方百計讓她入宮是為了什麼?新?金寶生我行我素慣了,就算眼前站著一個氣勢強大的茶壺女,她還是堅持先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給想完……
進宮服役唯一的壞處是婚姻大抵就此沒著落,吧像被分配到各式廠司工作的役女那樣,年紀到了,上司會為適婚男女說親配婚,為國家創造生產力。
除了婚姻這個缺點之外,役女能夠進宮服務,其實是份教人稱羨的優差,就算拿的是最低薪資,也比別的地方高出一倍了。進宮可說是役女最好的出路了——如果混得好的話。
堡作體面、薪水高,還有開設一堆免費的培訓班,教授各種學習,從最基礎的識字、規矩,再進階到算數、看帳、園藝、廚藝、女紅、衣物整理、刑律等等。皇室的師資當然是一流的,每個來教授的先生,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更不乏已經有品級的大太監、女官等。有心上進的人,隨便一項學得好了,就可以參加升等考試,然後就會升官了。
爆女的考績評等若是一直是優秀的話,就能升品,一旦有了品級,那就不叫宮女了,叫女官!有幸升到最高級的女官甚至無須對低階的妃嬪行禮,反而還會被其奉承討好,各項收入好到低階的妃嬪都要羨慕……
而金順兒這個女孩,如今雖然還沒有升品,但已經是宮女里最有身分地位的一個大人物了,日後升品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扁是想著她的月俸是金寶生的五倍,就忍不住靶到忌妒呢……
別說金順兒是金家村一百多年來進宮服務的女性里最有出息的楷模典範了,整個洪昌縣的女性也沒她這樣有出息。
即使金順兒已經是個宮女里的大人物了,但她每月仍然會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兒空閑過來欺負欺負金寶生一下。不是口頭刻薄,就是指派她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而且非她分內該做的事。
要不是兩個人都是女性的話,金寶生差不多要以「愛她就要欺負她」做出為什麼二十三年來金順兒會如此執著于欺負金寶生的權威結論了。一切,都是因為愛情啊……
金順兒喜歡欺負金寶生,但卻並不曾真正對金寶生造成什麼傷害。光這一點就很值得玩味了。
以前的金寶生畏金順兒如虎,避之唯恐不及,要是真避不掉,就縮成一團,擺出標準的受虐童養媳臉,哭喪著任由金順兒欺負,抖著身子,淚眼汪汪的,連吭一聲也不敢,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坑里,一點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金、寶、生!」已經一個人滔滔不絕說了許多冷嘲熱諷的話的金順兒突然高八度地尖喝出聲。
沒有發抖!沒有眼淚!沒有退避到角落!沒有畏怯恐懼!金順兒不滿意了!懷疑這個金傻是吧是偷偷拿布塞住耳朵,用「听不見就不怕」這鴕鳥招來壯膽,所以才會在她的威壓之下,依然保持著平日面無表情的呆傻樣,而不是該有的耗子見到貓的模樣!
于是沖了上去,雙手成爪,就要扣住金寶生的頭好生檢查一下,看看她有沒有往耳朵里塞東西,要真有的話,她就死定了!
如果金寶生還是之前的金寶生,她會畏金順兒如虎,她會在金順兒的威壓之下,抱頭鼠竄,滿屋子亂轉,口中哀哀告饒。但新?金寶生呢?畢竟才當了二十幾天女人,卻當了四十年的男人,面對向她投懷送抱的美女——就算張牙舞爪了點、表情猙獰了點,她還是本著大男人憐香惜玉的翩翩風度、偷香竊玉的猥瑣心思,雙手大張,將美女給抱了個滿懷。
滿香的,滿軟的,滿不錯的。
上輩子都在生病,對于女性的經驗只限于他的前妻。偏偏由于前妻的特殊家世,以及獨一無二的彪悍性格,使得兩人的戀愛過程充滿了驚濤駭浪,一點也不正常不溫馨不浪漫香艷,所以就算有過娶妻生子的經驗,金寶生還是沒有體會過那種溫香軟玉抱滿懷的粉紅色浪漫感覺。
現在趁機補補也不錯,雖然兩個人都是女的……
嗯,這樣綿軟而豐實的觸感,莫非正是傳說中的36D?
上輩子就只愛過那麼一個女人,差勁的身體條件讓他喪失了再次談感情的可能,自然也就沒有過第二個女人。而他唯一有過的女人呢,八成是花木蘭來投胎,胸懷一片坦蕩,是典型的「木蘭無長兄‘胸’」之代表人物。以至于他從沒有機會真正明白前凸後翹的奧義,對于尺碼問題,就無法做出精準判斷了。
如今這樣,也算是圓滿了吧……
「你在做什麼?」因為同是女人,進宮十幾年,也沒太多機會接觸到真正的男人,所以即使精明厲害如金順兒,面對金寶生的毛手毛腳也純潔得不會想歪,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名披著女人外皮的中年怪叔叔給非禮了。她只想著,這個金寶生,果然是變得奇怪了。
「啊……你真豐滿。」真心實意地贊美著。如果是重生在金順兒身上,她一定不會花那麼多時間在自怨自艾上,不會鎮日感到了無生趣,應該早就振作起來了吧?
可惜她不是老天爺的寵兒,前世是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健康︰現世是有了健康,卻沒有自由、沒有美貌,當然更沒有富貴。
「什麼豐滿?」是指什麼?金順兒想了一會,努力理解金寶生奇怪的用語,然後再看了看金寶生放在她身上的雙手,這一想通,便柳眉倒豎起來!永盛王朝以弱柳臨風的姿態為美,她這樣偏向豐腴的模樣,反而會被取笑肥胖!這丫頭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當面取笑她!
「金寶生!你什麼意思,啊?!」用力將金寶生推開,伸手如電,一把揪住她的耳朵,狠狠扭著︰「你敢取笑我的身段!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敢這麼說我,找死了你!」
「哎,輕點輕點。扯掉了可不會再長出來。」金寶生一向很有紳士風度,縱使遭遇到了如同「野蠻女友」般的女士,受了點皮肉之苦,也很能大度的不予計較。不過,如果金順兒能放開她作惡的爪子,那就更好了。
「你、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怎麼都不一樣了?!」金順兒放輕了手勁,但沒有放手,仍然揪著金寶生,一雙大眼像兩把火炬似的,直直盯著性情大變的金寶生看。將自己滿腔的怒火都暫且擱到一邊記著,反正隨時可以討回來。「真的被踩壞了?不可能啊,你身體那麼好,小時候被牛踹了一腳都沒事,只是被人踩幾個腳印,又怎麼可能會出事?」
伸手探探金寶生的額溫,確定是正常的。
「還是你那後娘攔著你大哥不讓來探望,你傷心得傻了?」再猜測著。然後凶巴巴地罵道︰「今年一月底時,你找我幫你,讓司餉總管嬤嬤提前預支一整年的月錢給你。那時我就警告你別那麼傻,不要把錢全寄回家,你一旦寄了,就別想上巳節時你家里會有人來探望。雖然咱金家村離天都不遠,走個八、九天也就到了,但沒錢可拿,誰想白走這一段路?就算你大哥心中想念你,也要看你後母和大嫂同不同意!自然是不同意的!想也知道!偏你不信,竟還是把錢全寄了,才在上巳節那天當眾哭鼻子,真是太難看了!」
「我很確定那一天我沒有哭鼻子。」金寶生很堅持地說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當時只感到一切太過玄幻、對自己的糟樣感到人生無望,不過,她沒有哭!這是無比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