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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柔柔地照拂在盛開的蓮花園里,陽光下的蓮花在微風撫弄下,搖曳生姿,景致動人。
這個國家的蓮花種類有上千種之多,有的蓮花品種甚至可以在陸地上種植。最大朵的蓮花叫皇極蓮,開花時,花朵的直徑可達兩公尺以上;而最小的蓮花則叫做繁星蓮,小到○.一公分,肉眼幾乎看不清,每一株可同時綻放千朵,數量之多,有如繁星,因此而得名。這些種種,已經月兌出了季如繪以往對蓮花的認知,覺得這個國家真不愧名為盛蓮國,非常的名副其實。
湛藍的天、碧綠的水、粉盈的花,皆帶著透澈的清靈感,美麗而祥和,這是個得天獨厚的國度。她很享受這般的美景,每每置身其中時,都會忍不住興起一種就這樣沉淪下去、失去所有理想也沒有關系的墮落感……
在這個沒有機械與科技帶給人類便利的時代,最大的財富就是干淨美麗的天空與大地。只有親身經歷過環境破壞所帶來的苦果,才能真正體會眼前一切有多麼珍貴,珍貴到再便利的科技也不能取代。
但願這個時空永遠不會在科技方面進化,或者,等到能完善地保護環境時,再進行科技的研發……雖然很不切實際,但她還是這樣希望著。
這幾天季如繪哪里也沒有去,常常在御花園的涼蔭處,一坐就是一整天,享受著這些在二十一世紀即使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自然美景、清新空氣。
她並不覺得來到一個完全沒有科技的時空,有什麼難以忍受的。初時當然會覺得不方便,但人是習慣的動物,久而久之,許多覺得不便的事,也終會適應。當然,她還是懷念有電有自來水有沖水馬桶的生活,但除此之外,盛蓮國的環境優勢,是二十一世紀的地球遠遠比不上的。
自從舍身救了蓮帝、光榮被抬回皇宮之後,季如繪在宮里的待遇提升到簡直可以用「錦衣玉食、後宮任我行」來形容。別人看她的眼光變得柔和,與她接觸時的態度無比客氣。
當她這個「吃軟飯」的女人以事實證明自己也是有女人英武大無畏的本色之後,她便被皇宮上上下下所有女人男人認同了,甚至被一些有「英雌情結」的人崇拜了。當然,這其中不無因為她被皇帝看重感激,從此地位大不相同後,別人趨炎附勢的討好。總之,她這幾天接收到的都是善意的眼光。
季如繪想到今天早上幫她更衣的兩名幽男一反平日冷眼以對,露出那種依稀仿佛是羞答答的神色看她時,就忍不住打起冷顫!當下她簡直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地離開房間,惹得那兩名幽男誤會她是不好意思,正兀自得意偷笑呢!
那兩個死娘娘腔並不知道,當時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發癢的拳頭不要往他們臉上呼去!這里是盛蓮國,這里是盛蓮國,這里是盛蓮國……她像念經一樣的在心里催眠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對男人動手。
就算是被惡心至死,也不能動手。既然不能動手,總可以躲吧?所以她躲到這里來,命令所有人都不要跟來,也不要送中午點心過來,她什麼也不想吃!
閉上眼冥想,思緒紛雜不已,許多事愈想愈煩心……突然感覺到身邊有輕悄的動靜,于是睜開眼。這一睜開,便望入了一雙猝不及防的黑眸中,並看到了那雙眸子深處的狠狽與一絲絲來不及收拾的關懷……
是蓮衡。雙手扶著涼被的被角,頓在她的身體上方的蓮衡。
如果她沒張開眼的話,如果蓮衡仍然誤以為她在睡覺養病的話,那麼這件被子就會輕輕蓋在她身上,給她保暖,不讓春日過涼的天候將她吹出病恙。
但是她睜開眼了,所以場面就尷尬了。
季如繪表情既不驚訝也沒多余的變化,像是再自然而然不過一般,抬手接過涼被,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完成蓮衡本來打算做,卻無法完成的事。讓這一切的不正常顯得正常,讓正狼狽萬分的人能夠不著痕跡地月兌離尷尬處境。
「怎麼來了?」季如繪直接略過那不該被提起的情景,問道。
「宮醫說你已經大好了。朕過來看看。」他回道,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氣。
身為一名皇帝,他有太多不能做的事。皇室宮規擺在那兒,行為舉止都有人關注記錄,所以就算心底著急于季如繪身上的傷,卻也不能見她,因為她只是身分低微的女寵;也因為尊貴的皇帝,不能輕易探望病家,怕沾到病氣穢氣,總之,規矩很多,至少可以找出二十條以上的條款來阻止他靠近生病中的季如繪。
所以這四五天來,只靠白琳兩邊跑,那邊送去皇宮特效藥、這邊向他報告她的最新復原情況的,每日總要來來回回五六趟,累得大呼小叫。雖然听說沒有大礙了,可總要親眼見過才能放心。
直到今日,宮醫上奏,證明她已安好。傷口愈合快速、沒有發燒、沒有感染;她所居住的小偏殿、所使用的衣物用品,全都清洗過,而她本人,也從頭到腳沐浴吧淨,甚至也舉行過驅穢除病儀式,一切都完成後,他才能過來找她。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他看著她的臉,被陽光充分滋潤的面孔,有著白里透紅的水女敕感,像是清晨初綻的水蓮,有著美麗的色澤。
「當然不錯。只是被割了一小道傷口,實在算不上什麼。這種小傷,硬是躺在床上四天,也實在是小題大作了。」
「你身中劇毒,雖是小小的傷口,也足以使你致命。」
「可是並沒有不是嗎?皇宮神奇的解毒藥將我救回來了。」
「你連對待自己的性命都如此冷淡。」蓮衡輕道。
「也不是,誰不怕死?我自然也怕。我只是比較實際,總之是活著了,那其它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雖然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沒命,因為她明明看到刺客的刀光向她身上砍來,而且她脖子冷颼颼地寒毛全立起來,那是一種戰栗的本能,知道那把大刀原本該是把她脖子砍斷,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不是那樣的結局。反而只是肩膀被小小的劃過一刀,然後,刀上有毒,她很快被毒暈,而刺客听說全死了。
「對于那些刺客的來處,有沒有查出一點眉目了?」她突然問。
「……還在查。這件事交由頌蓮王全權處理,她會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微乎其微地沉吟了下,說道。
她接著問︰
「你常遇到這種事嗎?」
「不常。」蓮衡笑了笑。
「可你看起來很鎮定,像是沒怎麼放在心上的樣子。」季如繪道。
「朕必須如此表現。」蓮衡看著她,又道︰「不是不怕,也不是不生氣,但朕必須以平和的面貌示人。因為朕是男帝,有時候,男帝比女帝還來得難做……不提這個了。听說你不讓人在近旁服侍?」他問。同時也看了下四周,除了她手上抓著的一本書外,找不到茶水點心的影子。
「沒必要,我不喜歡被人盯著看。」
蓮衡听了,沒表示什麼。舉起左手示意,靜候在不遠處的宮侍們立即將茶水點心擺上,擺滿了三個白玉石桌的各色點心與各式的茶水後,又靜靜退下了。望見季如繪以疑惑的目光看看他又看看滿桌的點心茶水,解釋道︰
「知道你挑食,所以讓人每一種口味都備齊。這些都是朕比較常吃的幾樣,十種花茶、三種水酒、三十種甜的咸的糕點。你不妨都嘗嘗看,多少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