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忘了反應的蓮帝,則只能震驚地任由這個在上一刻還冷漠如冰的女人,瞬間變得比小男人還小男人,干嬌百媚地依入自己懷中……
「這樣如何?嗯?」那個「嗯」音,發得有夠媚、有夠嗲、有夠讓人全身寒毛直豎,加上勾誘的眼神一撩,這世上還有誰消受得了?
實在是太……太惡心了……
即使是身為一名胸懷大志的盛蓮蓮帝,有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有不下女兒志的心氣,也無法消受這種比「小爺樣」還「小爺樣」的女人,偏偏她這樣的姿態渾然天成,一點也不突兀,像是理所當然地顯現出柔媚的勾人風情,完全沒有任何惡心的自覺……
當蓮帝終于從石化中回神時,第一個動作就是使力將偎入懷中的惡心女人推開!
這一推,還推得真遠,把季如繪給推撞到十步外的躺椅上。
這人的力氣真大!季如繪的手肘不幸撞上堅硬的扶手,痛得咬牙猛吸氣。突然覺得這種暴力的感覺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怎樣的熟悉法。
「好了,你可以走了!」此時蓮帝全身戒備,眼神嫌惡,只想將她打發。
「皇上,你還沒品評我這表現是否符合你的需求呢。」季如繪不急著走,大刺刺地坐在躺椅上,好整以暇地笑看蓮帝。
「你……下去吧!以後……朕公開了你的身分後,你亦無須拋棄你女人的自尊,刻意做出男兒姿態。」蓮帝憋著氣說道。
「遵旨。」季如繪非常地順從。
「還不退下!」趕人了。
「馬上退下,我走了。」揮手道拜拜,完全沒有古人的自覺,在蓮帝含怒又錯愕的目光下,她走人了。
這男人,居然一副看的表情。不可思議,也突兀得好笑。老實說,即使來到盛蓮這麼久了,她始終處在適應不良的情境中,至今依然覺得這個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世界,實在存在得太沒有道理。
要是讓她穿越回中國古代,不管哪個朝代,可能不用幾天就適應了,因為對歷史有所了解,對人文變化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該怎麼融入那個世界。但在這個女男地位完全相反的地方,她總是無所適從,扭轉不了自己這二十五、六年來既定的認知。雖然滿意于女人當家作主,但又覺得男人那副「相妻教女」、小鳥依人的鬼樣子有夠惡心;更是對于粗重的工作都由女人來做非常不滿意……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就會產生思想上的沖突,現在這樣的處境,她沒力氣去想那些東西,反正也沒有研討會或論文等她去發表女權的看法。所以多想無益,暫且都先拋一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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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皇帝的女寵,是件很嚴重的事嗎?
也許很嚴重吧。當了蓮帝公開的女寵四個多月的季如繪想。
在公開之前,他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讓兩個人努力培養默契,而她也加緊腳步學習盛蓮上流社會的禮儀與各種制度官名,好隨著蓮帝參加各式宴會。
她的那些同事——也就是一同從奴隸營出來的女奴們,甫一听聞這個消息時,投向她的眼光是極度的不可置信,然後是漫天漫地的羨慕與嫉妒,有的人甚至承受不了地暈了過去,天崩了也沒這麼震撼。
畢竟對她們這樣身分的人來說,若是有機會成為哪個貴人的家僕,讓主人給賜了「白」姓,便已是異想天開的美夢了;然而季如繪的際遇之美之好,已經超越了她們所能想象的極致,再給她們三顆腦袋也想不出這樣的事會發生。這已經不叫異想天開,怕是上天開了九重門,也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啊。
天啊!成為男帝的身邊人,成為男帝最親密的女人!不是當男帝的僕人哦,而是與男帝同床同食同進同出,身邊有成群的僕人給她使喚,甚至那些天神一般的宮內女官們見著了她,也得客氣三分,好聲好氣地問好呢!
太可怕了,一個奴隸怎麼會有這樣的好運?簡直就像凡人無端端成為天神那樣的不可思議!
季如繪的幸運,給那些本來只要每餐都能吃飽喝足就覺得人生無憾的女奴們絕大的希望,認為自己應該好好力求表現,相信總有一天努力會得到回報,她們將可以月兌離無姓女奴的身分,成為「白」姓有主之僕!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啊!季如繪就是她們的榜樣。
不過,在這一小撮人之外,對于這件事的反應可就截然不同了。也是一樣的激烈,但絕對不是嫉妒加羨慕什麼的。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批判之聲,口水之多,足以將盛蓮國為數不多的陸地給淹沒三次。
為什麼男帝挑誰不好,居然挑了一個女奴當女寵?這不是在作踐自己嗎?
雖然女寵這樣折辱女人的身分,一般有骨氣的女人都不會接受,但男帝也不至于自暴自棄到居然去挑一名比牲畜還不如的奴隸當女寵吧?!這算什麼?!
這是個丑聞!不能公開的丑聞!
所以男帝有個奴隸女寵的事,被朝官宮宮們給遮掩得嚴實,絕對不允許流傳到民間去!這件事自然很快上報到頌蓮王,以及內大臣大司徒富天虹耳中,貴族百官們無不希望這兩名盛蓮的實權人物站出來,好好規勸行事出格的男帝,希望他懸崖勒馬,及時回頭,切勿自誤。
有人說,這是男帝對于頌蓮王擅自決定要求他點頭同意婚配飛揚國長公主的反擊;也有人認為,男帝此舉,是因為半年前新科探花孫元芳拒絕入宮當他的女寵,他惱羞成怒,自暴自棄,隨便找了個最低賤的賤民來讓皇室難堪。
是個賤民還不是最糟的,據知道宮里內情的人說,這名賤民根本不是個美女,又瘦又小,還長得比男人還男人,站在男帝身邊,高矮之差距簡直讓人不忍卒睹。
男帝本來就長得偏高了點,甚至比頌蓮王還高上一些,偏偏找了個這輩子像是從來沒吃飽過的嬌小矮子當女寵,這像什麼話!就算是賭氣也不是這樣個賭法不是!
無知啊,無知;幼稚啊,幼稚。男人就只有這麼點心胸了!難怪成不了大器、做不了大事。即使臣民對男帝的要求並不高,完全不期待他做出什麼事業,但總要識大體吧?意氣用事豈是一國之君所當為?即使不是一國之君,身為尊貴的皇室王子,怎麼能夠做出這種有失體統的事?
只不過是小小的感情挫折,居然就使性子了?!雖然年輕無知,但也不可原諒!她們一定要極力阻止男帝做出有損國格的舉止!至于那個女奴……看著吧,頌蓮王不會放過她的,甚至是向來都站在蓮帝這一方、與頌蓮王對立的大司徒富天虹,也不會放過她的!
不過,即使文武百官反對得這麼堅定,這四個月來,季如繪還是穩穩坐在皇帝女寵的寶座上,沒有被拉下來。
不得不說這除了蓮帝的力挺外,那個握有實權的頌蓮王此時沒空料理她也是一個至大的原因——听說這半年來頌蓮王府里發生了非常多重大事件,鬧得全京島沸沸揚揚,似乎與大司徒富天虹斗了個不亦樂乎的同時,還招惹了盛蓮國師家族一家子,然後,與他的王君又出了大問題……總之,沒空理會皇室丑聞。
少了當權人物關注,事情就不可能真鬧到多大。
而,百官的反應有多激烈,身為小小女寵的季如繪是不知道。不過在近兩三個月里,季如繪不止可以從女官、宮男幽女們對她的眼光與態度里知道了這里的人對于她這個「皇帝的女寵」的看法;陪了男帝參與過幾次宴會,從那些官員臉上的不屑不解,甚至拒絕正眼看她,更可以明白自己的處境。女寵,雖不是個什麼光彩的工作,每一個有理想有骨氣的女人都不屑為之。不過對于她這種身分的人來說,還是沒資格去當皇帝的女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