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一個孩子吧,紅歌……
耳邊仿佛听見他這麼對她央求,但昏昏茫茫的神智讓她無法思考……
而,唇角泛開的笑,怎麼也不能收……
「你一定是水土不服了。」梁霞衣權威的診斷完畢。
「我沒有。」卓然堅定的推翻她的診斷。
從早上十點半醒過來到現在,他們就坐在外頭廣場邊的木頭長椅上討論這個話題。耗了半小時以上,就是沒個完美的定論,不過倒是吃了一頓早餐,也喝了一大杯茶水,算是唯一的建樹。
粱霞衣一點也沒有被帥哥告白後應有的嬌羞(連假仙一下也沒有),整個腦袋想的都是這位冰山是不是被南台灣的炙熱融掉了哪里,于是造成短路現象,才會突然對她表示出好感?
「我這次忘了帶符出來,要不要今天晚上回台北時,去我家三太子廟拜一拜?我爸收驚化煞方面很行的喔。」
「你還是下相信我要追你?」他沒想到她固執到這種地步。
「我相信,所以才會替你擔心。你一定是生病了。」
卓然皺眉。
「喜歡你的人都被你歸類為有病?你是這麼想的?」
她雙手揮著--
「不是這個意思啦!喜歡我當然是很正常的事。問題是,說喜歡我的人是你耶!你這尊冰山二號耶!」這才是奇怪的地方嘛!
「冰山又怎樣?不能娶妻生子嗎?」
不會吧?!追都還沒追到,就想到娶妻生子去啦?
「可以啊,問題是……很奇怪嘛!」她搔搔頭,努力想找回自己如滔滔江河般的好口才,但今天好像有點短路,話都說得詞下達意。
卓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奇怪什麼?」
氣氛依稀好像有點小火爆,梁霞衣怕惡人的天性讓她一下子小心翼翼且狗腿起來︰
「沒啦。我、的意思是說,像你這樣好條件的冰山,呃、不是,是好條件的都會才俊,照理說應該是把眼光高放在都會美女身上才是,因為龍交龍、鳳交鳳嘛!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大職員愛上小職員的故事了……」
「我們是同事,沒有位階之分。」他截口吐槽。
赫!真個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口才不在好,能吐槽就贏!這家伙的反應能力愈來愈好了喔。可是用在她身上就稍顯不夠意思了點,他不覺得嗎?
「是、是這樣沒錯啦,謝謝你提醒,不然我還真忘了我們沒有位階之分。不過……不過我還是會常常覺得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
「就算我活在北極,也還是在地球的範疇。」什麼叫做不同的世界?
「嘿嘿嘿,真幽默。」她吞了吞口水,雖然不太曉得別人是怎樣開啟追求心愛女子的第一步,不過肯定不會表現得像討債吧?「你……請問你……以前有追過女孩子嗎?」
「沒有。」
「那就是說,你根本沒有經驗嘍?」
「我有經驗!」她怎會以為他是處男?!
梁霞衣也是機靈,覺得他的回答似乎不是她所問的。糾正道︰
「卓特助,我是說︰你沒有喜歡過女孩子,進而去追求的經驗。而不是誤會你三十高齡依舊是童子雞。」
他濃眉當下糾結起來,整張臉栘到她鼻尖前一公分處,讓雨人相視的目光差點望成了斗雞眼。
怎、怎麼了嘛?這麼近,很嚇人的耶。
「卓、卓……」嗚……附近有沒有人呀?救人喔!
「我叫卓然。」
「是!是!小的當然知道您是卓特助然先生。」
「我叫卓、然!」她是故意氣他嗎?
「卓然!」她改口的毫不猶豫。
他神色和緩了百分之二十,接著才道︰
「我沒到三十歲,下個月十號剛滿二十六。」這才是重點。
「那……」又怎樣啦!他幾歲關她什麼事了?
「我只大你三歲,不是七歲。別用『老』當藉口,拒絕我的追求。」
什麼追求?根本是追殺好不好?凶巴巴的,欺負她沒見過壞人哦?
雖然心里很毛,但她還是勇敢的開口爭取自己的權益︰
「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您這樣……算是在追求嗎?跟別人似乎不一樣耶。」
「不一樣?」他發出疑問。
她用力點頭。「真的不一樣。」
卓然頗為認真的想了一下,很大方開明的道︰
「那好,你教我如何追求你。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嗄?!她傻眼。哪有人這樣的!
「你要我教你追求女孩子的方法?」
他點頭,滿是不恥下問的悲壯神情。
「然後,你一邊學,一邊來追我?」
再度點頭,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梁霞衣身子無力的一晃,啞口無言之余,哪還來的心神注意到卓然正勾摟住她綿軟的身軀,兩人一副相依相偎的親愛模樣。
她什麼也注意不到了,整個雪頤院,就只有她沒注意到,偎在卓然懷中的她,已被眾人貼上「卓然女朋友」的標簽。
真的很困擾,但是她的困擾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可能是,卓然沒在身邊盯著她;可能是,上司與耿先生的感情進展更吸引她;更可能是,她很健忘。總之,三個小時之後,她的目光移不開上司顯得分外美麗的臉龐,早把卓然拋到天外天去了。
愛情啊!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喝!炳!呼--嚇!」
鋪滿楊楊米的大屋子內,四位猛男正在示範柔道。據說現在是教授女子防身術時間。四位猛男里面,有兩位是她所熟悉的趙永新與卓然。帥哥的功效是很大的,讓一群小女生興致勃勃的參與,而沒有人偷溜。要是待會兒被摔倒了,一定是鶯聲燕語唉唉叫得心甘情願。
哼!不過她才不在乎,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與上司坐在最後面,與上課的人約有五大步的距離。上司的先生端坐在最前方,也是授課的老師之一,不過今天有了卓然二人幫忙,他便坐在一邊檢視一些文件,眉頭沉肅,很是威嚴。
「經理,如果不知道耿先生是做慈善事業的,任誰都會猜他是黑社會老大耶。這誤會可大了,他有沒有覺得很困擾?」粱霞衣輕笑出聲,接著道︰「慈善團體不都會去向企業人士募捐嗎?有沒有人曾經誤以為他是黑社會的人來勒索呢?」
孟紅歌輕訝的看著她,唇角蠕動了下,但終究沒說話。
「你當初與耿先生戀愛時,有沒有誤會過呢?」覺得上司今天美麗非凡又平易近人,所以她才敢跟上司一直閑扯淡下去。
「沒有。」
「沒有哦?真厲害,我們都會誤會說。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差點以為看到幫派大哥呢,都忘了現在台灣的黑道老大不是流亡海外就是蹲綠島說。」
孟紅歌搖頭,輕拍梁霞衣的肩膀。
「我說的『沒有』,是指我與他並非戀愛結婚。」
「怎麼可能?你們這麼相愛!」她叫,根本不信。
她月兌口而出的話,讓孟紅歌美麗的雙頰猛地泛上紅潮。天!這小女生說話就不能修飾一下嗎?非得這麼直刺刺地。
「不會是相親吧?」可她看來,耿先生不會是上司相親的對象,一點也不門當戶對啊!這是看得出來的,耿先生身上沒有半絲富家子弟的氣味。
「當然不是。原本與他……該是沒交集的。」
「是苦戀嘍?『小姐與流氓』那種範例?」這有可能。
小秘書充滿夢幻的雙眼教她差點不知該如何說起。
「不是的……」
「說嘛說嘛!是怎樣的情況?」既然說了,就要說個全啊,下然她會好奇得吃不下、睡下著耶!
孟紅歌覺得這小女生真是逗,笑了出來,說了︰
「他,並不想要我,我們的婚姻是我的一廂情願。」聲音澀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