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搖頭。
「這些東西是上課完後的成品。大哥會讓她們學會一技之長後,再輔導她們就業,才算責任完成。」
「原來如此。那他……有輔導失敗的嗎?」
「當然有。」並下是每一位被救出火坑的少女都能腳踏實地的工作。有許多人在擺月兌人口販子的控制之後,依然以販賣靈肉維生,賺錢全歸自己花用,覺得太劃算不過。
梁霞衣問︰
「對于這種情況,耿先生不氣餒嗎?」
「並不。」
「不可能,他至少會心痛或生氣一下啊,畢竟花了這麼多心力救出她們……」
「他不會為那些自甘墮落的人心痛或生氣。」如果她更熟悉大哥一些,就不會說出這種好笑的話了。
「真的?那他的心髒一定很堅強。」
「的確是。」
粱霞衣自認做不到。如果她救了一個人,就會希望那人珍重珍惜自己重新做人的機會。要是發現那個人依然墮落,怕要吐血三升不止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讓大嫂願意來?」
說到這個就得意了。她呷了一大口冰開水後才道︰
「當然是先弄得她心惶惶,再趁她六神無主時拐人就跑。重要的是別讓她有時間思考,要是她真的深思熟慮了,一切包準泡湯。」
「聰明。」
她不客氣的收下贊美,得意洋洋道︰
「對于你們這種冰山人種喔,我漸漸研究出一點心得了呢!」
「哦?」卓然問道︰「那,你認為我們這種人該怎麼追求另一半,對方才會了解我們的心意?」
「你們自己要在那邊高唱『愛你在心口難開』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啦。我猜是這樣︰除非你們心儀的女子同時也傾心于你們,然後卯起來追,效法國父革命的精神,你們就順水推舟、欲迎還拒的作態幾天再臣服。最後是happyending的美麗結局嘍。」她認真的分析。
卓然不置可否,只接著問︰
「如果他心儀的女孩不可能追求他呢?」
她呵呵直笑,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那就打光棍嘛!用接下來的生命來懊惱嘍。」人跟人是互相的啦,而且感情上來說,先動心的人本來就比較弱勢,無關男女的。「雖然世上是有『佳偶天成』這回事,但畢竟少。我們這些平凡人只能自力救濟,能努力出個『人定勝天』的姻緣,便是了不起。你相中的好女孩,別人也會知道她的美好,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嘍,先下手先贏啦!雖說不一定追得到,但總是試過了,沒遺憾了。」
不理會他的深思,她埋頭吃蛋糕。
許久,他問道︰
「你追求過嗎?」
「當然!」她用力點頭,「他是我高中的社團指導老師,很厲害、很棒、很內斂!是我想像中大俠應該有的樣子,我迷死他了。」
「大俠?」多麼懷古的用語。
「他們家開武道館的,一家六兄弟都是武功高手,每一個都得過國內外比賽的冠軍呢,但他們都不會四處炫煙喲。」
語氣低沉緊繃些許︰
「你追成功了?」
她嘆氣。
「沒有。我們白老師有點像隱世高手,指導我們一學期之後,就跑去大陸修行了。听說現在在九華山、武當山之類的地方。」不想給人瞧扁,她挺挺胸,又道︰「但是我在大學時有追到一個學長喔。我們還交往了一年,直到他出國念書,才自然分手。」
听到分手二字,他眉頭上的那朵花才卸下,幾乎可說是精神一振。
「現在呢?出社會後,有沒有遇到想追的人?」
「哪有這麼快!我才剛適應這份工作耶。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挑出一個好男人來追。」
「我不想等半年。」他說道。
「啥?」他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所以我來追你好了。」
赫?!直接給他傻掉。
「你說的,只會等人追,就等著打光棍,而我不想。」
逕自說完,也下給她消化的機會,就道︰
「好了,現在,可以教我如何追求你了。」
第七章
醒來時發現身邊有人,下禁驚嚇了下。
啊,是了,昨天她來到他身邊,所以他的床上,窩了個她。
她沒有馬上起身,一雙大眼四下打量著。他的床很小,只是五尺乘七尺的規格,以他的身量來說,這張雙人床拿來睡他一個人剛剛好。而她這個臨時訪客的到來,讓兩人必須依偎在一塊,才不至于有跌下床的危機。
他在她的公寓過夜時一向無此困擾,她的床大多了。但是啊,偶爾有這樣的局促,對夫妻來說,也是不錯。
「我們結婚多久了?」他低啞的聲音在她頭頂轟轟響起。
原來他也醒了,只是也相同不想起身。
「兩年又一個月了。」
「不算新婚了。」
「是呀。」她翻了個身,順著他的臂彎偎入他懷中,讓他抱滿懷。
「那你怎麼還是沒習慣身邊有人睡呢?」他當然察覺了她剛才的輕微戰栗。
她悶聲道︰「我沒有機會習慣。」
這語氣很淡,不過絕對是閨怨。他微揚唇角沒作聲,雙手下意識的享受搓撫專屬于他的溫香軟玉,當然也不刻意避過她自左肩頸蔓延到左手臂上的那些粗礪疤痕。相同的傷痕,他身上也有,但因為身上的傷疤各式各樣都有,以至于沒有這種疤痕突顯出頭的機會,不若出現在她白玉瑩軀這般招搖。
要是別個女人身上有疤,早就千方百計整形弄掉它們,可她偏不,硬要讓這些丑東西跟她一輩子。
「再睡一會,今天是假日。」他們昨夜並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八點了吧?他從陽光的強度判斷。決定兩人可以在房里賴上一天︰他不是貪懶的人,但是太好的心情教他縱容自己貪懶一次。
「你……不問我來做什麼嗎?」他的令她氣息不穩,幾乎無法出聲。
「問了才奇怪。」他咕噥,然後慎重的對她道︰「我們昨夜沒用,你知道吧?」
他這麼說,是擔心會有孩子?
「那又怎樣?」他不想她孕育孩子嗎?
雹介桓輕且堅定的勾起她下巴,讓兩人眸光相對才道︰
「買一抽屜的人可不是我。」
「難道就是我嗎?」她咬牙問。不敢相信他竟會誤以為她有膽子去買一箱回家放!一個丈夫常常不在的女人,是沒機會添購這種東西的。除非她爬牆爬得不亦樂乎。
他一怔,問︰「那是誰?」
孟紅歌沒好氣的瞪他︰
「還會有誰?!不就是你那好義妹--耿靜柔。」
雹介桓差點沖出滿腔粗話。這個丫頭,總是無法無天!
「我以為,你不想生孩子。」
「做避孕措施的人可是你。」她冷冷提醒。
他們夫妻需要針對這件事情好好溝通一下!他當機立斷,腰身一挺,連同她一起帶坐起身。枕頭放直,他依著床頭櫃貼坐,而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一切就緒之後才開口︰
「讓我們來說清楚。我一直以為你不想生孩子,所以家里有。」而且還是很多、很多、很--多!以他們夫妻聚少離多的情況來看,差不多夠他們用到地老天荒。
「我曾開口要求你使用嗎?」別把這帳算在她頭上。
他回道︰「你也不曾叫我別用呀。」
「我說你就听?這時候就听話了?稀奇。」他可不是應聲蟲型的丈夫,這麼說真是好笑。
「你沒試過,又怎會知道你說的話我不會听?」他問她。
她望向他,許久後才低聲問︰「你會听嗎?你想听嗎?」
「你說,我就听。」這是他的回答,低沉且溫柔。
最後落下來的吻,像契約擬定後的簽名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