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麗的小妹妹,你在自言自語嗎?」飽含善意的年輕男子聲音在她身畔響起。
雲晰側過面孔,覺得眼前這個黑人牙膏有點眼熟。
「啊!你是廣告里的男模特兒。」她伸手指著電視,然後接著道︰「不過你看起來像是曬黑了準備要競選黑人牙膏先生。」
「我剛從泰國回來,曬成了黑炭也氣昏了我的經紀人,因為我沒乖乖地听他的話每天務必喝SK—II入睡,所以白不回來。」他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汪宇。」
「我叫雲晰。」她伸出手,好奇地看著他的臉。
這樣算是被帥哥搭訕嗎?
她偷看了下四周,發現她站定的這一方位置已成了眾目光聚集的焦點,那麼是否可以用來證明,眼前這位男士是位帥哥呢?
汪宇早已習慣成為目光的中心點,輕握了下她的小手,好奇地問;
「你似乎在自言自語對不對?」
雲晰有些尷尬地退了一小步。
「我……我又沒有妨礙到別人。」
「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你干嘛對著我的畫面自言自語,如果我本人根本就在現場,直接告白不是更棒嗎?來吧!什麼小禮物、小情書都奉上來吧,我就在你眼前,請你相信這是真的。」汪宇耍寶地擺出白馬王子的姿態直對雲晰拋媚眼。
雲晰捂著嘴,笑不可抑。噴道︰
「才不是!我沒有對著你自言自語。你她自戀。」
「哦——你傷了一名帥哥的玻璃心。」
他捧胸控訴。不知為何,就是對這位初識的小妹妹有說不盡的好感,很想一直伴著她,看她笑靨如花……
讓她展顏,對他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不可以亂丟垃圾的。」雲晰一本正經地道。
「哈?」
「玻璃呀,趕快拿掃把掃一掃,不然扎到別人就不好了。」她指著他腳邊「無形」的玻璃心碎片指示著。
「嗚呀!我欲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還叫我要把地板掃干淨,我好歹命哪……」
「汪——宇!」一聲氣急敗壞的低吼遠遠傳來︰「你還在給我混!樓上的展示會要開始了,天哪!你還沒化妝、還沒換衣服、還沒搭配……」
不由分說,汪宇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就被經紀人老陳拖著直奔電梯,汪宇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向雲晰揮手,無言大呼︰後會有期,請待續……
雲晰笑得直不趣腰,索性蹲在地上笑飽了再說。那個人真寶!與廣告里那個又酷又冷的形象完全的南轅北轍,雖然還看不出他是不是長得俊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人挺好玩的,令她深深感到親切,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受。
「小晰,有沒有看喜歡的?」雲母選焙了幾樣中意的金飾,走過來詢問女兒。
「沒有。它們都設計得很好看,擺在展示台里是最恰當的去處,我們沒有必要把它們買回去不是嗎?」她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頑皮地道。
雲母微笑地勾換著女兒的手臂往門口走。
「你打小就不愛這些叮叮咚咚的東西,幸好我一直有替你留意,否則以後嫁人時,沒半樣首飾傍身,豈不讓人以為咱們家不重視女兒。」
「全身掛得金光閃閃多可怕呀,又不是拜拜用的大豬公,真是讓人不敢領教。」
兩人走出飯店,雲母交代女兒道︰
「我去把車子開過來,你可別亂跑,站在原地就可以了,明白了嗎?」
「實在不是她嘮叨,她這寶貝女兒常常會在這種時刻「失蹤」到某處支幫忙那些落難之人,天曉得女兒為何總是輕易踫上這種事。他們夫妻倆的心髒已被嚇得無比強壯了,
雲晰行了個童子軍禮。
「遵命,Sir!我會用力祈禱附近沒有肇事的車輛,被撞的路人甲,跌倒的
老公公老婆婆,也不會隨便撿路邊的皮包或手袋。」她又不是天天會踫上這種事,
媽媽也真是多慮了。
得到女兒再三的保證後,雲母才走向停車場。
雲晰乖乖地站在飯店大門口的騎樓處,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與人。
飯店服務生殷勒地替每一輛停在門口的車輛開車門。財大氣粗的人會塞上豐厚的小費、不道謝、鼻孔高高朝天的人種。她大眼眨眨地觀察著這些人。當然,車種的不同也彰顯出其身份尊貴的程度的不同。
賓士、BMW、保時捷、法拉利、勞斯萊斯……一日之內同時「瞻仰」到這些高貴車種,可以說是幸運無比呢。畢竟這些車子向來只會出現在小說里以及連續劇里所表彰的寶貴氣派。
今日得以親眼目睹,實在該說眼福不淺。
大概是飯店里同時有多場盛大的活動在舉辦,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前來擠成冠蓋去集的場面。有幾個人似乎在電視上見過呢。
手中把玩著佛珠手練,甩著甩著,竟一時握不住地筆直飛了出去……
「呀!」雲晰低叫了聲,忙要撿回掉落的車道邊的佛珠。這一串不起眼的檀木佛珠可不能丟,是外婆特地親手制作送她保平安的,要是丟,怎麼對得起外婆的好意。
正當她蹲要拾起佛珠時,一輛晶亮的黑色賓士也停在車道上,隨著服務生打開車門,一雙長腿跨出,就杵在她身側三十公分處……
好亮的一雙皮鞋,她都可以由鞋面上看到自己狼狽的映影了。
很自然的,她眸光愣愣的往上移,一時忘了她蹲在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撿那串仍躺在車道上的佛珠,
在筆挺的西裝褲之上,是一件昂貴的西裝外套,外套包裹著一具挺拔的身軀,還來不及看到男子的長相,那人已彎下腰來,一手扶起她,一手代她撿起佛珠。開口輕問︰
「還好吧?」
「呃,謝謝,我沒事……」她的注意力放在那串由修長手指拈著的佛珠,正在她眼前晃動。雙手並擾,等待他放下佛珠。
「別又掉了,在車道邊玩耍很危險。」佛珠輕輕落在等待的雙手上,男子悅耳的聲音低低交代完,便已跨步離去;忍下搓揉小女生一頭青絲的沖動,隔開了屬于陌生人的長距,不帶一絲沾染。即使心下莫名的有所輕悸……
雲晰將佛珠戴回手上後,才想到要回應陌生人好心的叮嚀。但當她回過身子在找那位西裝先生時,卻只看到飯店玻璃門早已合上,只剩兩名服務生筆挺地站在兩側,哪還有其他人影?
「香香的……」
她嗅了嗅周圍,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男性香味,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聞過這種味道了。剛才也沒從人來人往里嗅到這種奇特的味道,怎麼在空無一人的此刻卻濃烈了起來?
好怪呀……
「小晰,上車了。」
「哦,來了。」
看到母親的車子停在不遠處,她忙迎了上去,將所有的無解全拋到腦後去了。
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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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相親宴。即使它是以參加慈善義賣會為名日,仍掩飾不了它用來相親的絕大目的。
楊遲今年三十歲了,除了在事業上沖刺之外,家族也關注起他的終身大事。父母希望他早日成婚生子,切莫像父母那般老來得子,在家族內輪在起跑點上並且危及繼承地位。而其他人注意的自然是他如何從姻親里找到最大的利益加以締結,並輔助他在集團內得到更多籌碼。
今天的對象是「元政企業」的千金,元華鈴,今年二十九,高學歷、能力強,已在自己家族內打下江山,深受其父元力塘的倚重。雖然容貌稍顯平凡但,元配不需要外表,比外表更重要的是手腕、能力,以及其背景附帶的雄厚助力;至于美色上的缺乏……大企業家哪個不三妻四妾的?只要別鬧上門,打發得掉,這是被默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