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奉果的,每一刻來一次,直到威儀的女主人眼光一掃、低聲一喝,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廚房干活去。
可見同時出現兩名帥哥是一件多麼慘無人道的事,害得思春小女孩們口水多過黃河水,凸出來的眼楮比龍眼大。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呀!
酒過三巡,季瀲灩寒暄一過了,並不急著談合作事宜,只先談七萬兩的事。
「齊公子、劉公子,為何設計我家夫君拿那七萬兩?」
劉若謙沒有回答,由齊天磊開口。這齊三公子擁有一雙誠摯得不容人懷疑的眼,以及溫雅得讓人放心的俊臉,大抵尚無須開口,便可說服人七、八分了。
「季小姐,那七萬兩本來就是你應得的。季家的財富與性命,豈是區區七萬兩所能衡量作數的?在下無意污辱你們夫婦,只是,行善之事,豈只容你倆做,卻不允許他人資助的道理?我們以此為理由說服令夫收下,但你應明白齊某並無它意。從劉兄的陳述中得知,若沒有那七萬兩,你們夫婦也必然放不下那三百多口人的生計,非得賣屋賣地、傾家所有來幫之,即使如此,怕也是幫不了多少的。先前季小姐不是因此而發怒嗎?齊某幫的,是那三百口可憐之人,受惠者亦是那三百口人。何以理由說齊某的銀子算是舒家所得到呢?要真有人欠我,也是那三百口人罷了。請季小姐切匆掛懷。」
季瀲灩含笑地看著他,美眸復又在劉若謙臉上打轉,接下來出口的話,竟是與這話題不相干︰「很好,看來與兩位合作,我不會吃虧。這齊三公子可喜可賀的不愧為商場名門之後,原先我還擔心你倆只是會砸銀子的蠢蛋,那麼如此合作,我是不會有興趣的。」
耙情剛才的發飆純粹是為了測試齊三公子的能耐啊!兩名英俊無比的男子恍然一笑。劉若謙心中更早已想到舒夫人並不是會拘小節、斤斤計較的女子──她只會對她丈夫做這種事,並且當成閨房情趣,所以他在一邊沒開口。
看來,他們會合作得很愉快了!三雙炯亮的眼,再無防備芥蒂地互看,笑意盈然。
接下來,他們開始步入談論工作細節中。泉州許多盛產林木的大縣即使非為齊家所有,也大多與齊家有合作關系,其勢力之廣連他們目前所在的留雲縣也在其中,所以,這里並不是埋想的根據地。
將地形圖攤在桌上討論,終于決定到泉州版圖西北邊的戴雲縣開疆擴土。未經開墾的山林豐富,未獲完全開發則因水利不便、諸山相阻,對外交通不良所致,不過,這些並不難解決,主要的,能掌握住木材供應的源頭,什麼事也不怕了。
「只是,季小姐如今身體不宜跋涉遠行,戴雲縣與留雲縣之間有七日的路程,這樣恐怕……」劉若謙首先提出問題。
「無妨,反正我已著手交涉這間屋子買賣事宜,再二日便可月兌手。」季瀲灩回應。
「舒兄知道這回事嗎?」
她似笑非笑地搖頭︰「我不以為這間慘不忍睹的屋子還能住人。他沒有反對的理由。」既然她都挑明了說,兩名原先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男人,登時極大方且嘖嘖有聲地用眼光哀悼整間屋子。說真的,除了桌子唯一安好外,這間屋子被毀得相當徹底,而舒夫人可是沒一點愧色,要不是有孕在身,她只怕連屋頂也非得拆下不可。
忍俊不住的,他們終于大笑出來。
季瀲灩拍了下手︰「好了!要做事就趁熱,你們快來幫我擔行李上馬車吧!我叫招銀打理了三箱子,有勞兩位壯士了。」
把他們當苦力看待,她一點愧疚也沒有。
搬來戴雲縣兩個月,成天忙得半死,肚子益加脹大得不像話。原本決定買一間小屋居住,但齊天磊那家伙居然撥出公款,買了一幢巨富才會有的宅邸,用來居住與辦公;說是做生意方便,也是一勞永逸,省得日後買屋換屋一再搬家的麻煩。
齊天磊的說辭並沒有錯,生意往來,門面也極為重要,所以她便也不反對了,只是偌大的屋子,就得請來不少僕打理整頓了。所以,後來讓那兩名吃飽很閑的公子哥四處去找一些貧苦且老實的男女進來幫,而她親自挑人、訓練,光是這事就用了一個月。不過之間她充分支使了手下可用的男人去接洽山林的地主,以及成立商社;再老遠的派到各江口去與船家接洽。他們決定以多方面的經營來著手,而不學齊家以棺木為大宗。
她並且正式用「舒大娘」的名號拜訪各大商號的主事,正式介入商場。由于她一身黑衣,許多人便私下斷定她是文君新寡,懷有遺月復子,當然她不會解釋,也就會有人蠢蠢欲動,在許多場合中,總有對她示好的男人。但季瀲灩以更加圓熟的手段一一擺平。
初步的籌備總算完成了大半,也就是她懷孕九個月以後的事了。然後她才想起已有兩個月沒見到丈夫,並旦沒讓那呆子知道她已搬來戴雲縣。想必那呆子還與那些村人混在一起吧!
在氣消了大半的現在,她還真有些想他。于是她算了一下時日,認為短時間之內,她可以撥出一些日子去看看那些村人,以及丈夫,看看他在做什麼「大事業」。
心意一定,在昨日早膳過後,她叫人喚來劉若謙,並且告知了她的決定。
劉若謙也沒有羅嗦,點頭了就帶她上路,據他說戴雲縣外一百里處,便是村人所在地。普通人快馬而行,半日就可以抵達,但因為她有孕在身,所以必須非常小心且緩慢地上路,也就用了一日半。不知為何,齊天磊那人也硬是要跟來,臉上還有著看好戲的期待。
季瀲灩沒空理會他們,愈認得他們,會愈覺得他們無藥可救。正經事還好,就是閑事一來,就沒一個正經,比小孩子還愛玩。
「舒大娘,你看,前方用干草架成的大寨門,你看到了沒有,上頭寫了「舒氏大寨」哩!看來村人是把令夫婿當神看了。」駕馬車的劉若謙往內叫著。
她掀開布一角,打量著粗木架成的長圍牆,正門上頭歪歪斜斜正是寫著「舒氏大寨」。大門頂端架了一個小樓當了望台,看來真像個土匪寨。她輕哼!
「擺這什麼譜。」
而他們的到來,早已有人通報村長。村長葉志樟很快地迎了出來,他那一身莊稼的打扮,赤腳上滿是泥土,一看便知道正在下田。
「劉大俠!歡迎你來!快進來!」他伸手要村人把木門大大敞開,好讓馬車進入。
劉若謙與齊天磊一同跳下馬車,不待介紹,齊天磊便急急問道︰「舒公子人呢?」
「舒大哥正在田埂邊的樹蔭下休息。這些天來虧著有他在,我們才能順利將田犁好、播種。我妹妹正在替他補衣服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舒大哥來,竟然沒帶半件換洗的衣物,所以衣服一破再破、一補再補,他又不穿其他人的衣服,也不肯丟掉原先那一套,我妹妹只好一天到晚幫他補衣服了。我看呀!那妮子當真要嫁給舒大哥當妻子了……」
生性耿直加大嘴巴的葉志棒還來不及嘩啦完閑話,便被一清脆女聲介入︰「您說──舒大鴻在哪里的田埂休息?」好柔、好美、好優雅的聲音。
倏地轉身的葉志樺被眼前的天仙美人迷得快昏倒,以為自己看到仙女了,竟然沒法子再開口,嘴巴一張一閉地不知道在做什麼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