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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婦伴拙夫 第17頁

作者︰席絹

「不是啦,大白天的……你別過來!」他無助地低叫。因為他的夫人已挑地坐在他大腿上,柔軟的觸感已使得他快噴血出來了。而這女人竟還動來動去,頗有謀殺親夫的嫌疑,簡直要他英才早逝!

「忍住,忍住,相公,待娘子我訓練久了就會習慣,咱們還要傳宗接代哩!可別當了一天夫妻就不濟事了。」她好笑地逗著他玩。

舒大鴻聲音很大地叫︰「你這個女人羞也不羞。」

「沒有你的羞!呆子。」

見她不肯下來,他只好認命,一雙手悄悄攏住她縴腰,其實這感覺真的很棒、很舒服,他從來就不知道女人的身體軟得像棉花似的,不可思議!

她將頭枕在他肩胛處,喜歡上了這樣相依偎的溫存。

「今年開始,咱們會辛苦好幾年。你可以做盡一切善事,但量力而為,也要幫對人,可別動不動就收一大堆人回家當人。我們還負擔不起,毋須這種排場。」

他點頭︰「我會認真抓盜匪與小偷,沒人可抓,就去當工人。」

她笑看他一眼︰「不了,你不必再做那種事。至少在這半年內,我要你陪我四處做生意、保護我。」這頭牛,以為做工出勞力就是盡心盡力賺錢的表現了。

「你要做生意?你女人家做生意誰理會你?」他訝然叫著。從商是男人的世界,誰容許她去加入?就連泉州第一富的齊家,即使當家是老太君,但在外頭奔走出面的可全是男人。「所以我才需要你陪我。我要在五年內成為泉州巨富,足以威脅到齊家的大商賈。」

「呀……呀……」巨富?有很多很多的財富?她?世間種種,並非心想便能事成啊!她好大的口氣。

「我會做到的。我必須做到。」她冷靜地迎視他,倔強的神情無堅可摧。

「怎麼了?」他柔聲地問。

因這少見的溫柔,她輕輕訴說起自家的一切,平靜的口吻,激湯的心,匯聚成所有隱忍不流的淚,全在他巨大的胸懷中淌盡。

他是她的港灣,包容了她所有的傷痛。

她並沒有說服所有的布商加入她的計畫中,尤其是一些壟斷泉州布市的大盤們根本不同意她的整合計畫,也不允許她來分一杯羹,多在一番奚落後,拂袖而去。

但是仍有留下來的人,有七、八名小販願意與她合作,提供所有布料與她冒險經營一年,反正用的是過時布料,有的顏色褪去光鮮,再賣也不會有好價錢。

每年時尚的顏色與款式,都由京城所領導。趁著距夏天還有三、四個月的光景,季瀲灩與丈夫往長安出發。布市並非她想稱霸的市場,她只是從比較容易牟取短期利潤的行業先去嘗試,多方面擴展來囤聚財富,最終的目標是分食齊家獨佔的木料大市。她不要慢慢地在木材市場崛起,走父親當年的步子,因為那都得仰仗齊家大戶的供應,時時受牽制;與其如此,倒不如挾其雄厚資金,一舉砸破獨佔的局面,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供應龍頭。

所以她打算給自己五年的時間。

車行了一日夜。預估由泉州到京城約莫半個多月的時日。春日已近,但天氣仍冷凝,于是他們雇了一輛馬車代步。

「太冷了,咬不動,你弄熱些。」她將行李中的肉包子拿到舒大鴻面前,並接過繩由她來駕馬車。

可憐的舒大鴻,一身高超的武藝竟被妻子利用來熱包子用。就見他將一油紙袋的包子放在雙掌中,運功于掌上傳熱,不久冷硬包子已冒出白煙,溢出香味來了。

此刻正是中午時分,四下全是荒野,而他們夫妻都隨意慣了,不在乎好享受的生活。昨夜也沒到驛站休息,直接睡在馬車中。

「我們找一處平坦林蔭吃午餐吧!」她舉目看去,正在尋找好地點。

但舒大鴻竟毫無預兆地接過繩,更快速地策馬疾奔;要不是他早已伸手摟住她腰,她怕早被甩飛出去了。而他憨厚平凡的因著那雙炯亮如炬的眼而深沉如晦!

全身氣勢勃發,在備戰狀態。

有狀況!

季瀲灩馬上明白他身體所傳達的訊息,沒有多問,也沒有尖叫昏倒,雙手緊摟著他,抽空探頭往後看了眼,馬上縮回來,正要提醒他,但他已道︰「九個人,目前在三十丈處。」嘩!全猜中。真神。

會是誰呢?她開始回想。那些人不像盜匪──事實上泉州境內以及境外方圓百里,倘若真有盜匪也早給舒大鴻抓光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人唆使而來。

舒大鴻沒有仇人,那麼就只有針對她了。

來不及有更多的揣想,九個手提大刀的壯漢已逐漸追來。舒大鴻由馬車內抓出他的刀,將繩交付她手上︰「繼續跑,別停。」

吩咐完,他以大鵬展翅之姿飛縱出去,直奔後面那些惡徒。

九人之中留下七人對付舒大鴻,另兩名猛追而來。

季瀲灩由懷中找出一把匕首咬在嘴上,控制馬車也同時注意著那二人已愈來愈近。

最先到來的惡徒大刀一揮,削下馬車一角,眼看就快趕上她了。不久,銀晃晃的大刀往斜里刺來,她閃過,在他來不及收手前,她拿著匕首毫不留情地狠狠刺中那條手臂,伴著一聲慘叫,那惡徒滾落馬下;在這種疾速中沒有跌斷脖子,大概也只剩半條命了。

第二個迎上來的匪徒因前車之鑒而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式,令季瀲灩只得放棄繩,搏命以對。她雖練過幾年防身拳腳,又哪比得過真正的練家子?

險險閃過幾次攻擊,不知丈夫那邊情況如何,而她卻快被失控的馬車震跌出去了。

匪徒飛身上馬車,揮來又是一刀,若她不想身首異處就得選擇跳馬車,不管了!她猛地往後退去一大步上讓刀鋒劃過她裙,當下削落了一大片布料,而她則有了骨頭全摔碎的認命感……

千鈞一發問,她往下跌落的身子倏地被抱住,往上提縱而升。

驚魂未定地睜開眼,就見著最後一名惡徒被一掌打飛到五丈外的樹上去掛著。

深深吐出一口氣,看向舒大鴻滿是汗水的臉上正溢滿焦急︰「你還好吧?沒事吧?我動作太慢了,對不起。」

她抖著雙手摟緊他︰「是誰想殺我們?」

「我會保護你,別怕。誰也殺不了我們。」

這種高難度的問題當然不必指望由他來解答,季瀲灩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

待她心情全平靜後,不難找出支使者。

「他們都沒死吧?」她低問。

「嗯。」但躺個半年不能下炕是免不了的。就是因為不願殺人才動作這麼慢,否則一手一個的宰掉,花不了什麼時間,也不會讓妻子受攻擊,瞧瞧她……哇!

舒大鴻此刻才發現妻子的裙不見了,光天化日之下露出一雙修長雪白的美腿,僅剩的布料只掩住半截大腿而已,他看得眼光都直了。

季瀲灩順著他呆楞的目光看下去,忍不住嬌叱道︰「登徒子,看什麼。還不快些去把馬車找回來,要是害我著涼了,頭一個不饒你!」

「哦!哦!」他連忙起身要去找馬車,不過跨了幾大步之後,竟又沖了回來,月兌下他的外袍給她套上。雖然不會有人看見,但他就是見不得她有任何露出來的肌膚。

這佔有性的舉動惹笑了季瀲灩,大膽地吻了他一下,看他呆若木雞,便道︰「還不快去,呆子。我好餓了。」

「哦,好。「這會兒舒大呆子施展輕功,轉眼間已看不到人。而銀鈴似的笑聲,朗朗地傳送在荒野間,一掃剛才腥風血雨的殺戮戾氣。在明州驛站處,季瀲灩小賺了一筆財。也不是別的,就是把那九名刺客的馬兒收為己有,一匹賣個八、九十兩,品種再好一些的,叫價到一百兩上下也不成問題。有財富入帳,小小安慰了下他們夫妻遭突襲之驚。租來的馬車已損壞了大半,索性買輛更大的來用,以期尚有十日的路程更為舒適。也不過是為了賣馬而在驛站盤桓了一日,那舒大鴻居然能發現一些「好可憐」的人。不知道是他天生對貧苦無依的人有感應力,還是平常人容易對孤苦者視而不見,反正她賣馬的小財富至少有一半是貢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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