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嗤笑︰
「女乃看我的表情像有嗎?」
「也許有呀!」
「沒有啦!女乃死心吧!人家封琉的命中人正是拋棄他去嫁別人的那位美艷女秘書。」揮揮小手,月芽沒空理會她,逕自飛到荼靡身邊,叨叨地敘述更多︰「那個笨天使根本是個大近視眼,永遠瞄準不了他要射的姻緣。原來上個月那個封琉早該與女秘書範貝椏結婚了,可是那小子不小心把箭射到一名富翁身上,正中紅心,而原本應是他目標的封琉卻只被箭矢射禿了一塊頭皮,莫名其妙地讓老富商與女秘書雙宿雙飛,他居然還以為自己功德圓滿,拍拍回天堂交差了。直到近日來,封琉的怨氣沖天,他才被丘比特拎著耳朵給踹下來。可憐哦!」
一番話听得顏茴喜上眉梢,連忙很諂媚地趨近荼靡,替他捶肩抓背,一邊傻傻笑著︰
「荼靡大人,這不正好嗎?那廂出了錯誤,正好我可以補這個缺,您的合約在哪兒?在下立刻簽了。」
說得荼靡雞皮疙瘩掉滿地,跳開了一步,很神氣地走來走去;而顏茴便很卑微地跟在身後遞毛巾、遞茶水的。為了她的白馬王子,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天堂的人看來更不牢靠。至少地獄這邊的魔還會給她挑人的機會,要是等天堂派人來射箭,如果是正常的人還好,要是個個天使都像紅心那樣亂來一通,射她去與阿貓阿狗那些東西配對,那真是冤了。因此她變得
極了。不
怎麼成呢?要是那名天使再用箭去讓封琉與女秘書破鏡重圓,那她還有搞頭嗎?照子得放亮一點,錯過了這個帥哥,就沒有下一個人模人樣的人可以挑了。
荼靡掏出他的合約書,吊足了顏茴的胃口後,趕緊讓她簽了才妥當,否則日後她嫁了人,卻翻臉不認帳,到時他找誰申冤去?反正一定嫁得掉她的,目前只剩手段問題,於是打包票地對她道︰
「女乃簽吧!那個封琉,包在我身上。」
「是!是!我簽,立刻簽了。」
冷眼看這一樁交易的月芽在一邊冷言冷語道︰
「不愧是惡魔,幫人類做事還得收費。」
荼靡滿意地收起合約書,回應道︰
「女乃也別扮清高了,你們天界才奸詐!我們是真小人,你們全是偽君子。」
「你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們幾時向人類收取回報了?」十指射出紅線,月芽料準他會任她打著玩。
不過,有所防備的情形下,荼靡可不見得每次都會吃癟。伸出雙手一勾,十根紅線全收入他掌中,用力一扯本想沒收她的玩具,卻不料連她也一同拖了過來。結果被她撲來的身子砸個正著,往地上跌去,他倒楣得當了肉墊。「踫」地一聲,哀聲上達天听。荼靡真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他才「重傷」初愈,卻又可能立即受重傷了!天哪!這個笨仙女與豬一樣重!
用力將她推到一邊,連滾帶爬地到一邊喘氣,順便看看有沒有得內傷。
「不要玩了啦!再來一次我真的會一命嗚呼了,我要去找那名天使了。顏茴,女乃等我消息。」
「喂,等一等。」不讓荼靡消失,月芽仙女忙用仙女帶拖住他。
「干嘛啦?」
「我知道他在那兒。」她的口氣突然嬌滴滴了起來,雙眼閃動含情脈脈的電波,直向荼靡偎去。
瞧得荼靡全身打過一陣冷顫!這個仙女中邪啦?那雙眼怪詭異的。可是,他本身就是邪氣滿身的惡魔呀,所以不怕不怕,看來月芽似乎站在他這邊,雖然她有點成事不足,但,人一多,氣勢就壯了嘛,怕那名天使不給他壓得死死的!趁機探采她,如果是同一國倒可以合計合計,畢竟她才是修行姻緣學分的人,應該可以用得著。於是,他很神氣地問她︰
「女乃是我這一國的嗎?」
他可不知道,此刻他在小仙女眼中變成了一名英挺威武的惡魔,充滿了雄性的威武氣概,讓她產生了少女的幻想。道貌岸然的神仙看多了,異次元的「生物」便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公豬也會當成潘安,人渣也會看成英雄。這種幻像,要形成是很簡單的,尤其是她這種一當了仙便修行愛情課程的小女子。比起那名同是「仙」級的紅心,荼靡相形之下更迷人了。二減一餘一,反正是沒得排的。月芽輕抓著他的翅膀,肯定地道︰
「好啦,咱們一國。」
「那咱們這就去找人吧!」
「好。」
「那女乃總該放開手了吧?我要飛了。」他推了她一把,連忙檢視自己的寶貝翅膀,生怕她剛才亂模時趁機動了手腳,他可沒忘這個刁仙女川整人為業;雖是同一國,仍不得不防。
月芽嬌呼道︰
「你好粗魯呀!一點都不紳士。」
紳士?什麼東西?荼靡的字典中沒這個名詞,想了許久,決定那是東方神仙的地方用語,不必研究。倒是奇怪這個女生怎麼突然變得怪異起來了?不會是剛剛那一跤跌壞了她的腦袋了吧?
可是,她又不是人類,沒有具體的形體可以跌壞呀,他真是不明白,不過她變得奇怪也是不爭的事實。再一次,他只好把這個疑問解釋為東方神仙的特色,不能以正常的行逕去解之。
「要不要走呀女乃!要是去遲了,給紅心那小子捷足先登了去,我會完蛋的。」不管她了,先辦正事要緊。振翅飛了出去。
月芽忙不迭地跟上。她不當人類已經一千多年了,在十二歲就香消玉殞,根本沒機會嘗到何謂愛情,當了仙之後日日研究這個學分,雖然成績不怎麼可以看,對愛情本身倒是理所當然地起了一種幻想。恰巧此時出現了一個還算順眼又非仙輩的「東西」,倒也可以湊和著實習一下這種令人類神魂顛倒的感情。想必有它特殊之處吧!?否則她那個史上稱為唐玄宗的曾祖父怎麼會晚節不保地為一個女人鬧了個歷史大笑話呢?得舉世聞名,可恥喔!
苞在荼靡身後,再三評估他,除了長得可愛、一身邪氣的黑色調外,其實他也沒有太特別的地方,而且還有點呆呆的,理論上不是一個上好的傾心對象。可是,眼前就這麼兩個,她只好降尊紆貴地屈就其中還不算太槽的一個了;至少荼靡來自她好奇的西方地獄,又挺有個性的,不似那些常任她捉弄的軟骨頭。
月老爺爺常常告誡不能對神仙有妄念,她得听話,否則永遠升不了級,反正那些神仙看了千年,連屁感也沒有,又哪來的情感可以生?不與神系人馬起情愫,可沒有說對魔系人馬不行。嘿嘿,讓她鑽到法律漏洞了吧!:她也要玩玩什麼叫愛情游戲。
模著自己雀躍的心,她笑得更開心了。老實說那個荼靡長得真不錯,待他修行成為一個大魔之後想必更俊俏吧!
哎呀!月芽仙子認為自己開始能體會少女情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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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救命呀──」
沙啞且驚恐的哀號從玉山之巔傳向四方,依那種聲嘶力竭的程度可以推斷,這個可憐的男人被擄上來很久了!
瞧瞧這是誰?喲,不是那個封琉大帥哥嗎?他沒事跑來玉山頂端做啥?陪于右任的銅像過冬啊?
雖然才入秋,但在海撥兩千多公尺的山峰上,四季的遞嬗是沒差的,一律堅守冬天的寒氣,正常人都不會上來久待,否則怕會冷得斷氣;連于老大的銅像都快冷得搬家了。
這個玉山,台灣的屋脊,豈是尋常人挑
得了的?也莫怪被抓來此五小時的封流會凍得快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