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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鎮真的與她犯沖嗎?不!還不能說是這個小鎮,光這所學校就夠她吃不消了!下午上的那兩堂課是男生班的課,沒料到他們很夸張的封她為大美女!下課後,她收到了十來封情書。她訝異的合不上嘴,愣愣的走回辦公室;在樓梯轉角處與一個提水的男學生撞在一起,她全身濕了大半!懊死的是夏天的布料——白色的真絲襯衫遮不住她若隱若現的胸部!而她今天正好只穿襯衣而沒穿,薄薄的兩層衣料不小心還會春光外泄;她那敢回辦公室?一路遮遮掩掩往沒人的榕樹林走去口那邊是後校園區,二年後要建社團大樓,所以空著一片大草地,與校舍隔一片榕樹林,算是最隱密的地方。她得冒著被太陽烤出黑斑、太陽斑的危險去曬干她那一身濕透了的雪白長洋裝。還不知道可不可以干呢!若干了,只怕也會縐得像在草堆中滾過一圈似的了。第一天上班,難得有心情精心打扮自己,卻落得如此,她開始認為自己的前景堪憂。唉!目前最重要的是弄干自己,而且不能給任何人看到……不能給任何人……
「哇!」她的低呼全來自她自認找到一處較陰涼的樹叢,又以為完全不會有人看到的隱密處,然而才撥開灌木林打算走進去,就看見一雙深黑如星——而且屬于男人的眼!「哇呀!」這一聲驚呼,來自她意識到自己為了要讓內襯早點干,所以解開了洋裝上身的排扣,她此刻是完全衣冠不整的讓一個男人看光光了!連忙轉過身去。
她相信她的頭頂一定冒煙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里也許會有人!完蛋了啦!她該怎麼辦?天哪!如果他是……
她還沒開始拔腿跑時,一件淺黃色的薄外套從後面丟過來,不偏不倚,力道正好飄落在她雙肩,蓋住她上半身的困窘。外套的下擺長到她膝蓋,也就是說,她可以完全遮住了!她連忙穿上,拉好拉鏈後還不怎麼有勇氣去面對身後的人。可是,這人是個不錯的人,他是個君子,所以,不管有多麼難堪,她一定要向人家道謝!她一向是有禮貌的人,從小到大,乖寶寶的獎狀都有她的份。宋湘郡正在苦思感謝詞之時,發現身後有愈走愈遠的腳步聲!驚得她連忙轉過身,那人已走向榕樹林了!她連忙跑過去,這人好心的留這一片空間給她曬衣服,也明白她的困窘——她真的沒禮貌了!可以知道的是,這人比她早來,而且常常來,剛剛那一小片天地也許正是他休息的地方——是她打擾到他了。
「你……」她明明相準他的手,要抓住他,卻不料眼也沒有眨的,那人的手竟讓她抓得落空了!他會變身術嗎?還是練了那種干坤大挪移什麼的絕世武功?一時的呆愣使她步履不穩。整個身體眼見就要往草地跌去!她的白洋裝今天真是多災多難——突然,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只突然出現的手臂摟住她的腰;下一秒鐘,她已跌落在一具堅硬如鐵的懷中了!哇!這人會法術!
她好奇的沒有從他懷中起身,她忘了!只楞楞的抬頭看他;而他,竟也抬著頭看天空。天空有什麼好看的嗎?還是他不屑低頭看她?她不甘心的打量起自己,才發現以他那個角度輕易就可以從寬外套中看到她的身體……那麼,他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趕緊調開目光的嘍?
「你看到了!」她低叫出來,退了好幾步,雙手緊抓住領口,面孔紅透,天
這地方果然與她犯沖!她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到身體了!雖然只是上身,但連看了二次……
可以安慰的是,那男人眼中也有不自在;他像是那種沉靜少言的人,面孔少有情緒呈現,那麼他這種輕易可見的不自在代表這種「相見」方式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且他一點也沒有侵犯或輕薄的念頭。這人看起來一臉剛毅正氣,光看那張臉就知道不會是壞人——而且他長得很高、很壯……又——挺好看的——天!她居然為此感到些許安慰!她在想些什麼呀?她的身體被陌生人給看了,這是個嚴重的大問題!她高興個什麼勁?神經病!她應該哭才對呀!但她又哭不出來!怎麼辦呢?
「呃……謝謝你。」給人看了還要對人家道謝?自己真的神智不清了!不!她急忙又道︰
「我的意思是,謝謝你借我外套。我回去洗好後還你,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斑大男子仍看著校舍那一邊,听她這麼一說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柔道社的客座老師,白悠然。」話說完就走了。
白悠然?好奇怪的名字。不過那人倒真的相當怪異,怪名字配怪人,負負得正,也沒有太詭異就是了。這個男人——怎麼說,很迷人的一種人,與她親愛的哥哥有得拼,都是體貼的人;但氣質上南轅北轍。這個白悠然的柔道段數一定很高!罷才他那一摟,她就知道那人一定有一身糾結的肌肉,全身陽剛的氣息……讓人靠近時有些恍惚……
陽光仍然炙熱,她連忙走回樹叢後面那塊草地,當務之急就是曬干自己了。拉開外套拉鏈再度看到自己狼狽的上身,熱潮又涌上臉蛋;若換做是在古代,那個白悠然如果不肯娶她,她就得去自盡了!旁人這麼看了,即使是二十世紀末的現在,她仍是在意得半死!她一直認為只有丈夫才能看她的身體,這白悠然……倒搶先在她丈夫之前看了一半,唉……慘昏了!希望待在這小鎮的半年中,不會有更糟的事發生!自己只不過是來報個小仇而已嘛,老天干嘛看不過去偏要與她作對呢?那些成天無惡不做的人反倒活得安適自在,有點沒天理!
咦!等等,白悠然不是姓白嗎?搞不好他會認得白水晶呢!他們是同一宗族的人,要想打听人,找他最方便了!今天這場相遇算是老天助她嗎?
一定是的!她連忙雙手合十,對她親愛的天父開始訴說她長篇大論的感謝詞。所有的挫折都是為了使報仇的行動進行得更順利;那麼。她一定要想辦法接近白悠然,可不是對他有意思哦,只是利用利用他。她才不要嫁給台灣人呢!要嫁也得嫁給肯移民英國的人才行!她舍不得與父母、哥哥分隔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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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听說你回來了!我專程來看你。」周玉蟬滿是笑臉的踏入白家。晚飯剛過的時刻;一般這個時候,白家全家人會坐在大客廳中聊天看電視;可是今天卻只有白夫人與水晶在前廳,使得周玉蟬心中微微閃過失望。
白水晶忍住笑意,雙手橫胸——
「看我?那你的眼楮往那兒轉呀?」
「水晶!你這張嘴還是不饒人!」周玉蟬本來就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心事被窺破,她會覺得很難堪。
水晶拉她坐在身邊,收起了玩笑之心。本來就有些人不喜歡開玩笑的。周玉蟬是個不錯的朋友,但太嚴肅了點,又有些小心眼;加上身段太高,以致暗戀她大哥近十年仍沒結果。當年就因為她是白悠然的妹妹而特別接近她,加入她高中那一票死黨中,算是還有些交情。
白水晶與她一同坐下後就聊著一些「安全」的話題——「回母校教了二年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我還以為你會去台中市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