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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點鴛鴦 第9頁

作者︰席絹

梁玉石早已被幻兒大膽的言詞嚇呆了;她不是說真的呢?蘇幻兒怎敢說出這種話?即使是開玩笑也太過份了!因此當下梁玉石就冷下臉︰

「石夫人,請自重。」

「我很輕耶!重不起來。我們無忌老說我不長肉,風一來就會被吹走。」幻兒吊兒當的說著;梁玉石愈害怕,她就愈有逗她的興致,她這種習性一輩子也別指望有可能會改了。

「你……」梁玉石第一個念頭是想逃走︰她怕這個女人。這蘇幻兒到底在想什麼?看來比較像在逗她玩,可是對一個男人調情也太過放蕩了吧?石無忌怎麼會允許妻子如此?

幻兒才不會輕易讓她落荒而逃的,她還沒玩夠呢!

她看準了時機向她撲過去;不過,並沒有如她所願的撲到梁玉石,她跌入了一個雄偉又熟悉的懷中,而梁玉石也同時被石無忌拉開,但因為無所防備,所以梁玉石在踉蹌過後又跌入石無痕懷中。石無痕理所當然的將她抱了個滿懷。

幻兒看清是丈夫石無忌後,抱怨的直嘟嘴︰

「不好玩。」

石無忌一大早就出門,說是有重要公事要辦,但此時卻站在這里,她道︰

「你說過在天黑以前你都會很忙的。」

「而你也說過,今天一整天你都會乖乖的,不來招惹別人,安份的當個賢妻良母。」石無忌也有話說

意思是說,二人都黃牛了。

「你怎麼會有空過來?」不管有外人在旁邊看,幻兒緊緊摟住他的腰。

「陪你呀!帶你和孩子到連雲牧場玩,順便視察產業。」除了因長期冷落幻兒的愧疚之外,也想帶開幻兒這個專愛鱖局的危險人物;于是趁著探訪工作之便,決定帶著妻兒前往。

「真的?」乍听之下欣喜若狂,但仔細一想便發現不必高興得太早;她半埋怨的開口︰「我看,主要是去視察牧場,然後才順便帶我去吧?」

「倒來與我計較這個了?這有那麼重要嗎?還是你不想陪我去了?」他挑眉看她。

「我要去!」蘇幻兒忙不迭的大叫;好不容易才有這個機會可以膩著丈夫,可不能因為拿喬而白白被取消掉,太蝕本的事她才不會去做呢!

「那就走吧!回房換衣服去,趁早去方可以玩得久一些。」石無忌幾乎是用半哄半拐的口氣將幻兒拖出客院。蘇幻兒一時不察就讓丈夫給哄走了,留下了石無痕與梁玉石這二個她有心促成好事的人。

豈能事事盡如人意?蘇幻兒這個當媒婆成癮的多事女人,一心想當月老,瘋狂到連她那向來縱容她的丈夫也受不了。這一次,不管石無痕與梁玉石之間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石無忌決定不讓妻子插手。

石無忌夫妻走了之後,梁玉石才猛然由失神中回復,並掙開石無痕的懷抱。

「你做什麼!」不管對他們而言,她是男是女,這種行為都是不合理的。這個石無痕,他中心到底在想什麼?

石無痕神色自若的笑了;她很香,不是脂粉香味,是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味道。她也比他所能想像的更為柔軟。照說她是練武之人,肌肉應該比一般女人結實很多;可是,她很軟……但仍可感覺出她十分有力。

昨日黃昏第一次相見,便對她的外表產生疑惑;她是個女人,可是她的氣質是非常男性化的,那種刻意的偽裝加上女性化的面孔,曾經使他誤以為她是個男孩!畢竟她來自南方,在南方不乏脂粉味重的文弱男子。可是,他的直覺向來不會出差錯的;她是個女人!即使她偽裝得如此神似。

「你來做什麼?」梁玉石直覺的想躲開他;他的居心太難測、眼神太過奇特……不能惹到這種人!她心里是如此想的。

「冷落客人可不是石家的待客之道;我專程來帶你到城內逛一逛。」他又走近了一步,好玩的發現了梁玉石雙眼中的防備。

「不必了!我奔波了半個多月,今天仍想多休息會兒,不必勞頓你了。」轉身要回恃內。

只見石無痕身一閃,已擋住她的去路,揚起嘲弄的笑容︰

「原來南方男子的體力如此不濟!我以為只有大姑娘才會在大白天休息。梁兄弟,別讓愚兄我見笑了!一同去騎馬如何?讓我瞧瞧名捕梁玉石的功力。」在他挑又不容推拒的話語中,梁玉石連多說一個字的機會也沒有。

也許是教育使然,面對別人的挑時勇于面對不退怯,成了她的性格;不管石無痕是什麼居心,她卯上了!總不能默認自己「鐵面名捕」的名號純是浪得虛名吧?石無痕話里的意思就是這個。

于是,在石無痕轉身走後,她也無言的跟了上去。

這一回合的交戰,她輸了,因為她入了殼。石無痕,一個可怕的笑面虎!第一次的交鋒,注定了她往後的沉陷……他總是先設下一個陷阱,讓人沒有防備的跳入!這種男人,讓她心惶惶,充滿無力感;他無庸置疑是絕頂聰明的。

外頭都說石無忌最可怕、最冷酷,可是她的觀感並不是如此;石無痕才是最可怕的!他的臉沒有石無忌的威嚴氣勢。他一派的溫文,讓人誤以為他很平易近人,是個儒雅的文生。但如果有人這樣認為,就會注定那人在對話中的必敗;在他那副儒雅的假面具之下,有著不容忽視的侵略力量,與他為敵的人若無法看清這一點,結果是不明不白的落敗。她知道的,與這種人相處最是危險;打一開始,她就要避開這個男人,因為一旦他對她有興趣,必然會使她沒有半個秘密可以隱藏得住,而這必然的結果卻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近二十年的女扮男裝,早已使她忘了自己原來的面目,並有意的拒絕面對事實。而這身分,是她如今僅有的保護了,如果連這層保護都被窺破的話,赤果果的她將會連最後一點尊嚴也消失怠盡。她早已不知道要如何扮演好一個女人了!目前的這種不男不女,是她該過一生的打扮;只要不要有人來探索,讓她這麼過下去。這一生,她就算獨自一人的過下去,也根本不會覺得有何不妥,而既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在乎性別如何?是男、是女?永遠也不必對任何人負責或解釋。

她不知道石家人會不會對她的性別有所質疑,但她相信,在石無忌已有愛妻的情況下,所有人寧願相信她是男人;那麼,石無痕的接近是存著什麼目的?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著——他倒底想做什麼?

馬僮牽出二匹高大健壯的駿馬,皆是通體全黑又毛色晶亮的北方種馬。即使它們巨大的身讓梁玉石震撼;與她嬌小的身材根本不成比例,但她仍深深為之贊嘆不已,而沒有一絲懼怕,反而有躍躍欲試的沖動。

她目光的痴迷,盡數收入石無痕眼底;他心中不自禁的溢滿憐愛。

「走吧!我們賽一圈。」石無痕不讓梁玉石有拒絕的余地,逕自丟下戰帖,跨馬往山上的方向奔馳而去,轉眼間已在視線中成為一個小黑點。

對于別人撂下的戰帖,她哪有不接的道理?因此,不待多想,她也立即跨上馬追去。她追隨著如風一般的黑影,在奔馳的速度中,她的心情驀然開朗。

多久沒有這種輕松的心情了?梁玉石從沒有這麼開懷過;在她二十四年的生命中,總是苦多于樂,悲多于喜,再加上職務的關系,刻意令自己冷硬無情,又要時時警告自己是男兒身分,不能有一丁點兒女孩的姿態出現,所以她總是過得很辛苦,怕有一絲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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