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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你為我迷醉 第5頁

作者︰席絹

丁皓用要揍人的眼光看著合上的門,心想︰這小子什麼鬼心思?等會要他好看!然後眼光轉回兀自羞怒不已的朱浣浣身上;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有什麼好麻煩的?他厭惡自己的感覺。

「有什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沒有的話,該做別的事了。」他用冷峻的語氣說著,這副神情語氣會使一個大男人膝蓋打顫、使女人花容失色急欲逃開——他不是故意要嚇她,但他向來就是這種口氣。

出乎他意料之外,這個小女生並沒有花容失色,更無泫然欲泣,唯一不同的是,的臉色終于回復正常。她深吸一口氣道︰

「我哥哥將我交給你——不!是將我麻煩你照應,並不是要我利用這段時間交一個有錢男朋友,或是高學歷的知識分子;我並不窮,而且我有一技之長,我也不花常花錢,假使我一輩子不工作也可以安然寬裕過余生——我的意思是,我的錢夠多了,不必更多;還有,我要告訴你,學歷並非代表一切,哈佛大學又怎樣?文憑還不是金錢堆砌而成,沒有實學才是最可悲。無讀大學並不是為了文憑,而是想要學習,為了向別人證明我不是腦袋空空的笨蛋,你不可以污蔑我。」多可笑!讀大學的她竟換來一陣冷嘲熱諷,難道活該注定她要因為外表而認命的當別人口中的草包美人嗎?

這番義正嚴詞配上她特有軟軟甜甜的嗓音實在沒有多少震撼力,可是丁皓听進去了,冷峻的神色逐步減緩——不知她說了哪一句令他動容了。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呀!說了這麼多的話很辛苦吧!」他終于想到要倒杯茶給她解渴;看來,如果好好加以磨練,她也可以辯才無礙。

「我當然有自知之明。」她沒好氣地接過茶。「好吧,現在有什麼工作要做?」她不想再繼續一些繞在自己身上打轉的話題了。

丁皓聳聳肩道︰「今天先不談工作。走吧,我帶你回公寓安頓。」他抓桌上的鑰匙串。

「那以後的工作範圍呢?」——她喜歡先做好規劃。

他又聳肩。「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吧!」說完逕自開往門外走。

她小跑步跟在他身後,低聲叫著︰

「我不希望你以為我不學無術,我會做很多事……噯呀!」她哀叫一聲。

因為已到了電梯前,所以丁皓突然止住步子,以致朱浣浣撞上了他的背,撞疼了自己的鼻子。——果真是鋼筋鐵骨。

合該注定今天她要出糗。電梯門開了,丁皓走進去,她還在模自己的鼻子,要走進去時整個人突然撲入丁皓懷中——她的腳絆到了電梯凸出一公分的鐵片——就這樣,以最標準的姿勢讓丁皓抱個滿懷。

她真是香,並且超乎想象的柔軟!他申吟一聲,很粗魯地推開她,並且背對她。

朱浣浣覺得自己窘得全身發燒、滿臉通紅……是她的過失沒錯,可是他也不該將她當那種隨便投懷送抱的壞女人呀!她又不是故意的!即使他的胸膛糾結的肌肉令她心神恍惚怦動,可是她不是那種不自愛的女人,她才不會藉故與人踫觸,他必須明白這一點。

「丁先生……」

「叫我丁皓,或阿皓。」他糾正。

「好吧,丁皓。我從來不曾于人亂來,我是很自愛的;剛才,很抱歉。」

他揚起眉,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她。朱浣浣與他對看了一會,直到電梯門開了,她才急急先走出去。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沒來由的心慌;是怕嗎?不是,只是一種悸動……這個外表可怕的男人似乎有著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力量,教她……不敢再面對下去了。

她走到大門口,等丁皓開車出來時就有幾個公司員工對她不停打量。她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對了;除了二只大皮箱使她看起來像要與人私奔之外,她的衣著可沒有什麼不妥。初春時節,她一身包得密不透風,沒有暴露的地方,但仍若隱若顯地露出一身婀娜多姿的曲線。

「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

上車後,她好奇地問丁皓。

「我的車子從來沒載過女人。」他撇了撇嘴角。

「于是他們將我想成你的女朋友了?」

「客氣。是姘頭!」他說出了難听至極的字眼。

朱浣浣倒抽一口冷氣。「你怎能這樣說!」

「道上的用語只有姘頭與情婦。女朋友?太純情了吧!小姐,我們不用那三個字。」他笑了出來。

他竟然有臉笑!朱浣浣決定不要理他了。記住明天來上班時要搭公車或計程車,絕不搭他的車子。姘頭?留給不幸當上他女朋友的女人用吧!她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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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星期三該正式上班的,但今天已是周末了,她還是窩在丁皓的公寓。

第一眼見到他公寓所出的地段,她雙眼就開始發軟。他的公寓大廈很新,十層樓,在巷子里面,似乎很尋常,可是要從那些巷巷弄弄走到公寓就非常嚇人了——這邊是「凌月巷」——全台北最黑暗、最龍蛇混雜的黑巷。平日白天還好,幾個不務正業的人在角落聚非小賭;一到晚上可就精彩了,打架、械斗、吵鬧、賭博……黑社會一套劇本全在此可見……老天!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方來?

第二眼所見的就是丁皓的公寓了;他門一開,她簡直沒當場昏倒。朱浣浣早就知道。單身漢住的地方是不會干淨到哪里去的,也非常有心里準備知道會看到最差的環境。差堪告慰的是,以大廈表面來看還挺光鮮的,這幢落成不到三年的大廈內部,至少沒有剝落的油漆于翹起的地磚——的確沒有;她看到的是︰白色的地磚上年代久遠的油污與泥土腳印布滿地板所有面積;一組原本十分華麗的沙發組合,零星散布——有一張單人坐椅甚至少了一只腳,可憐兮兮的椅在牆壁一角;所有的座墊上頭堆滿了雜物、臭衣服、臭襪子;三四碗吃過的泡面仍在那里,幾條面條掛垂在邊緣上還染了許多油漬在座墊上;與沙發組同一系列搭配的茶幾被拉到牆角,堆放一堆小山般高的衣服——丁皓說是洗好的,但由顏色與味道來看,那顯然是謊話;被扯下一邊的窗簾,垂在地上;地上一灘水——丁皓說是前天下雨,他忘了關上窗所致。朱浣浣壓下想尖叫的沖動,告訴自己,這種慘不忍睹還只是客廳而已,她還要留點力氣看看他別的地方。

廚房還好,只有一些鍋鍋碟碟的東西亂放;因為他不開伙,所以廚房只有地板與垃圾的惡臭需要打理而已。丁皓的房間比客廳更糟,糟到他已敢睡到客房去了;米色的床單被他睡成黑色,枕頭早已睡凹了一個洞,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是什麼。一入房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惡臭,再來就是四處亂丟的衣服,床上還有一些啃了一半的面包及喝了一半的飲料,許是放久了,招來不少蚊蠅與蟑螂。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好好的一個地方,丁皓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將它糟蹋到這種地步?更別說衣物已滿出來的洗衣槽與髒臭的浴室了。

四天!她用了四天把公寓清理干淨;掃出來的垃圾可以填平台灣海峽,清洗出的衣服可以開一家男裝店。她還將一些損壞的家具與沒用的雜物全部出清,沙發全加上椅套,最後是地板,刷了兩天才恢復原來的顏色。光這些工作已累得她直不起腰了;可是事還沒完,昨天晚上她死拖著丁皓上百貨公司買床單與枕頭、被套——所有房間的床全被他三年來睡出了永遠洗不干淨的污垢,他還能忍受,她可不行;她才不要再睡睡袋了。當她終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時,仰著看向天花板,不覺申吟了出來——這也是她今天為什麼還沒去上班的原因了——天花板蛛網滿布,所有房間的電燈全是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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