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等他說完,急叫︰
「不可以,不可以!這一拖下去不知道是何年何日了。我要訂!溫哥哥,我非常願意當你的新娘,你不用求婚了。」生怕沒人要似的。
眾人爆出不怎麼文雅的大笑,唐煜甚至還差點笑得跌落椅子去。
溫行遠沒有笑。他深深看著他心愛的可人兒,用滿是溫柔眷戀的眼光凝視著她。
「你最好了,溫哥哥。」她低語。
「我的小雪兒也是最好的。」他執起她小手,將戒指套入她手中。
她笑開了!
「好漂亮!我喜歡。」
「雪兒!」張如華忙拿出一枚戒指給雪兒。
雪兒也將它套在溫行遠的手指上。兩人痴痴的對望著——此時此刻在場的眾人全都成了超級大電燈泡,所以,唐煜開口叫︰
「去!去!到外面去花前月下,學我當初和蓉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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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田梗走,今夜月光皎潔、花香襲人。
溫行遠牽著雪兒的手漫步,最後在田埂旁的干稻草堆上坐著。雪兒半躺在他懷中,頭埋進他頸窩。
「我還以為得等到七老八十你才會想娶我呢!原來你早就打算娶我了,也不早說,害我老是吃醋,挨你打。」
「只要你不胡思亂想、不惡作劇,有誰舍得打你?你呀,是蠟燭做的,不點不亮。」他輕點她鼻子。
雪兒將他的手掌放在臉上輕磨。
「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了,可以住你的公寓了吧?」
「不行。」他沉吟了會兒。「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沒關系呀,不必控制嘛,如果我平板的身材會吸引你,那是最好的……」
「平板?」他笑。「不!你一點也不平板,還相當凹凸有致呢!我並不欣賞西方人身材。」他正色道︰「雪兒,我要你以最完美的樣子嫁給我,你大概不知道婚禮在九月底吧,再一個月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雪兒嘟著嘴。
「可是你還放心讓我住堂叔家呀?如果再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打我的主意,你那救得了我?」
「所以,你必須住在埔里。這一個月有你累的了,服裝由你阿姨一手包辦,省了不少麻煩。不過我們的新房有兩間。埔里一間,台中一間。這邊交給你一手包辦,隨你布置。你溫媽媽還要帶你去添購嫁妝,星期天我會回來載你去選家具。」
細想這些瑣碎事後,才知道當個新娘實在麻煩。雪兒低聲道︰「我還不會煮菜呢!」真是慚愧。
「公寓不開伙的,忘了嗎?真要開伙,我會就行了。」老實說,他寧願自己煮也不要雪兒動手,為了他的長命百歲著想,他還想活著看兒孫滿堂。
「你會把我寵壞,這是不對的……」雪兒又想教訓人了,但聲音一半出口已被溫行遠緊緊吻住,只能化做喜悅的輕嘆……
「五年前,你說要嫁我,我只覺得好笑。並不認為你會成為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會娶一個小孩當我的妻子,而且你甚至還小我十二歲。」他在她耳邊呢喃。
「剛好差一輪嘛,十二生肖全有了。」她又道;「答應我,不可以給別的女人勾引去哦!」她現在仍擔心得半死。
「我要去那里找一個比你漂亮的女人來勾引我?」他笑著,看著她痴痴的眼,輕道︰「小雪兒,沒有人能比你更吸引我。一踫到了你,連我一向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也變得薄弱。而你偏偏又那麼天真無邪,讓我覺得踫你一下都像是在殘害民族幼苗。」
「我愛你。」她軟軟的說著,夜色掩不住嬌紅的臉,連忙埋入他的胸膛中。
「上次你在我胸膛上寫的就是這三個字吧。」他問,聲音變得好低沉。
雪兒在他懷中點頭,不敢看他。
一向孩子氣的唐雪兒終于懂得展現少女的嬌羞了,溫行遠以手撥順她長發,露出她雪白優美的耳朵,他輕吻她耳垂,在她耳邊道︰「我愛你,雪兒,盡一生所能有的愛來愛你……星月為證。」
呀,她有家了!唐雪兒滿足的嘆息著。從六歲失去父母後,她備受親戚歡迎,由這邊住到那邊,每個人都好寵她。但是,她也明確的知道她沒有自己的家,在父母逝世後,她真正的家就雲消煙散了……,如今,她將要與她心愛的男人共建一個家,一個她真正的家,不久之後,她要為兩人的家生好多個小寶寶,使家中充滿活潑歡笑……多麼美好的感覺呀!她好喜歡……
她嘆息的輕嘆,靠入他懷中昂首看天上的星。
「我想,爸爸媽媽一定在天國保佑著我,不然我不會得到一個這麼疼我的丈夫,是不是?」
「雪兒擁有那麼多人的關愛,應該好好珍惜,不可以再鑽牛角尖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知道,有你常常在背後‘鞭策’我,我不會再調皮、胡思亂想了!」她皺皺鼻子,又淘氣了。哎——雪兒呀!良辰美景之際,花前月下之時,你裝淑女就不能裝得徹底一點嗎?不過,看來溫行遠似乎不怎麼在意,而且還喜歡得緊呢,哈哈一笑之後又摟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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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遠銷假回公司了。為了九月底的婚期與接下去的蜜月旅行,他必須把累積前一個月的工作與九月份之前該處理的公事做完。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唐煜在溫行遠辦公室門外徘徊長久,遲遲不敢進去。林秘書好奇的看了下他。
「董事長,要我通知溫先生嗎?」
「呃,不用!」唐煜嘆口氣,很認命的推門進去。
溫行遠從文件中抬起頭。深思的打量唐煜,這家伙似乎有難以啟齒的要求。依他臉皮的厚度來看,倒是奇事一椿。他房子靠入椅背,不開口,直盯著唐煜。
唐煜揚起一個小心翼翼的笑。
「行遠,將雪兒借我幾天好嗎?」
「不行!」很直接的丟給他一句。
「你甚至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會有好事你才不可能向我借人。」唐煜低聲下氣︰
「那個——展文揚醒來了,但他一直以為自己害死了雪兒,成天精神恍惚。他父親回台灣求我救救他的獨生子。醫生說這是心病,如果把雪兒帶給他看一下,他也許就會清醒……否則,恐怕一輩子就這樣痴呆了。」
他會答應才有鬼!溫行遠冷聲道︰
「我很高興老天給了他現世報,省得我還得浪費時間去計劃報復他。我不會讓他見雪兒的,我想雪兒也不會希望見到他。」
這真是個苦差事,誰叫他當初多事呢?唐煜苦著臉,兩方面有個萬一他都有責任的!
「真要展文揚的父親跪在你腳邊乞求嗎?人家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子,如今變成那樣,替人想一想吧!雪兒已經痊愈了,你不應該再生氣……人犯了錯,就會付出代價,就是殺人犯坐牢也有期限。如果讓一個優秀的青年永遠痴呆下去,只因他曾差點使一個女孩受傷致死,這刑罰也未免太重了。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在方式。如今你已即將與雪兒過著幸福的日子。退一步想,如果展文揚醒了,也只是個失意人,在尋到一份真正的感情之前,他是不會快樂的。放過他吧,行遠。雪兒沒有因那次意外死亡,甚至可以說,是那一場意外促使你提早將雪兒娶入門,別再懷恨他了。念情份,就看在雪兒的父親是展文揚父親的好友份上如何?」再得不到行遠答應,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唐煜真的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