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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上你的心 第20頁

作者︰席絹

誰叫沈拓宇除了是個英雄人物外,恰巧又長了一張又酷又有型的臉呢!二十八歲,一八○公分的身高不是黃金單身漢,是什麼?

「沈警官,總部要我們立刻到東明社區,那邊有命案發生。」新上任的警察小李從公用電話亭回車上,發動車子後立刻興奮地說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頗像急于邀功、力求表現的新官。

「有人死了嗎?」沈拓宇點了根菸,對小李投過來的崇拜眼神感到有些好笑。

「呃……呃……好像沒人死,听說是兒子砍老子的事。」說命案,太嚴重了些。

「走吧!還等什麼!」他下命令,見小李車子迅速加速,一臉的期待與興奮,只能直搖頭,毛頭小子一個!

沙發上,瑟縮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蒼白的面孔,木然空洞的眼神,打一進門到現在就一直是這樣子,三小時了。

楊希康泡了杯牛女乃放在男孩面前的茶幾上,坐下輕聲道︰「喝了吧,呆坐著不是辦法。」

男孩的模樣讓她憂心。收留這孩子肯定會惹來麻煩。現在??方在找他,家人在找他,恐怕也??動記者們了。會替他扣上什麼帽子?一個忤逆不孝、弒父的敗家子?

何文揚眨了眨眼,終于哽咽出聲︰「他該死!他毀了我媽一生!」

他的父親就是演藝界聲名狠籍又大名鼎鼎的制片兼導演何仲平,風流花心,尤愛沾那種初出社會一心想成名的清純少女。妻子不堪他的風流成性,終于在半年前抑郁而終,一家具規模的電影公司就這麼輕易地出妻子名下落到他手中,更助長他花心的本錢。大量培植青春玉女,幾乎每個都難逃兵祿山之爪。色膽包天的何仲平曾經也覬覦楊希康美色良久。前些日子,一部電影就內定她為女主角,可是他不敢用強,因為楊氏集團並不好惹。她的美艷與聰慧自愛一直大受好評;但,在他看來,楊希康那種女人絕對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人物。從影以來拍過三部片,每一部片都傳出她與工作人員拍拖,二年前還傳出她與人同居過;她若不是用身體得來那麼多拍片機會,那有今天的成就?藉著這次約合作,認為機不可失,楊希康的一切都可以令人瘋狂。上一次當眾對她輕薄,換來她火熱一巴掌,卻得來何文揚的崇拜與友誼。

「為什麼做這種荒唐事?小揚,他不值得你這麼做,再怎麼說,他總是你父親。」除了這麼說,希康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她知道何文揚正處于叛逆的年紀,很沖動,但他並不會做出傷人的事。為什麼這次卻捅出這種事?─是傷害罪呢!

「我……回家時……見到他……他不是人,他正在沙發上強暴一個小明星,十五歲的小女孩……那女孩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何文揚的眼神逐漸轉為渙散怪異,全身開始抖動。

希康一楞。「小揚!」

何文揚跳了起來,飛快沖入浴室。

天哪!他在吸毒嗎?那眼神、那些征兆,希康的心大為不安。就是吸毒使得他失去理性,無法控制自己而拿刀殺何仲平嗎?她怎麼一直沒發現他有毒疵呢?她站起來,正要走向浴室,門鈴卻乍然響起,猛轉身要去開門,不經意地一揮手,恰巧迎上桌上文揚行凶用的凶刀,刃利的刀鋒劃傷了手心,長長的一條血口橫過手掌噢!一抹不祥的預感涌上她心頭。走到門口,來不及開門,門就被粗魯地撞開了。首先沖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嶄新制服,拿著新手槍的年輕刑警,約二十出頭,留小平頭,女圭女圭臉,以很標準的站馬步姿態拿槍正對著她瞄準。

「小姐,你犯罪了,我們要逮捕你。雖然你是楊希康,但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沒有特權。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話都會成為法庭證供。」

這人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希康哭笑不得。倏見一個矯健的人影從身側閃過,直往浴室而去,她要阻上已來不及。一會,那高大男人拖出已注射迷幻藥被一拳打昏的何文揚。在希康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留小平頭的刑警已將她銬上手銬銬,只听到高大男子發出冷硬,毫不帶人味的聲音對她道︰「教唆行凶、誘拐逃家、窩藏罪犯、引誘吸毒。這下有你好受了,楊小姐。」

她看到一張冷酷的臉帶著不屑的神情,她深深吸口氣。即使所有事情來得那麼突然,一切顯得那麼紛亂無章,她仍意識到自己身上只著一件白紗睡衣;雖不暴露,但仍很引人遐思。

「我必須換一套衣服。」

「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會趁機逃掉?」沈拓宇冷笑。這里是八樓沒有錯,但她房間的陽台可以讓她攀逃得很順利。小把戲他豈會看不透?─他不相信這女人,她太美,太艷,太危險。美麗的女人都要好好地防範。

這男人眼中深刻的譏嘲與輕蔑惹火了希康。他憑什麼用看妓女的眼神看她!這種自以為是的王八都活該得到教訓!「放開!」希康怒叫。「啪」的一聲,幾乎是同時,小李被嚇得放手,希康流血的右手迅速甩了沈拓宇一巴掌,力道大得足以響起回音。「這是保證。」她昂頭挑??,眯著一雙貓般的媚眼看他,不怕他回手,然後希康轉身回房,用力甩上門。室內一片窒人的沈默。

照理說,沈拓宇躲得過這一巴掌——但,該死的,他竟然沒有躲開。挨女人耳光,還是生平第一次。那一瞬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那女人迷惑了!沒有看過憤怒的表情竟會那麼絕美。楊希康的確有誘人犯罪的本錢。

「沈……警官……你……流血了……」小李結結巴巴地指著他左臉頰。

拿手帕抹臉,見到血跡。那女人的手好像受傷了。

一會,楊希康換上一身輕便褲裝出來,中性化的打扮依然媚麗難掩。

「走呀!」她說著,逕自轉身向門口,波浪般的長發拂過身後沈拓宇的臉上,一股淡淡幽香讓他的心震動了下。連長發也是這般強悍!楊希康,他記住了。瞥見地上一把帶血的水果刀,他不動聲色地拿膠袋包起來,置入懷中,跟著走出去。小李一身的蠻力,扛起凶手臉不紅、氣不喘,自是不用他幫忙了。

「你從那里得到毒品?與誰接頭?」沈拓宇第二十次發問。何文揚目前仍昏睡中,暫時收押禁見,等他醒來夠他累的了。審問室內,兩張椅子,一張桌子,一盞孤燈,只有楊希康與沈拓宇。她不施脂粉的臉蛋上,在經過大半夜的反覆問審已然出現了疲憊、蒼白。原本怒氣難平的希康,情緒由高亢沈入谷底的低潮。狂叫怒吼,眼淚攻勢都不是地做得出來的事,那麼她總有權利表現出自己被無故折磨後的疲倦吧!

「反正我怎麼說你都不相信。有本事自己去查個水落石出,少來煩我!你一口咬定我罪該萬死,那就罪該萬死吧。你已經用高超的審問技巧審得我不能見人了,還要怎樣才甘心?」希康原本聲音就低沈性感,現在更是低啞了好幾度,慵懶的性感全在磁性的嗓音中不經意流露。

「不能見人?」他揚起眉。

「我不化妝向來無法見人,你正巧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她頭枕在桌上,瀉下一頭波浪黑亮的卷發。

在她精致動人的臉上看來,根本沒有任何不能見人的瑕疵。

這那是審問?沈拓宇自嘲地笑了笑,根本像聊天!他甚至沒用各種迂回的方法套她話,沒有恐嚇,也沒有用測謊器、電椅、電棒來折磨她。事實上,這次「審問」是他從事警官工作十二年來最冗長,也最沒績效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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