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不醉。」
呼的一下,一口氣勢全泄光了,連屁都沒了。
「那也別給說出來嘛!」元霧啼笑皆非。
「好好好,知道你內功深厚,行了吧?」杜非則哭笑不得。
「就不會裝一下喔!」韓彰抱怨。
藺殤羽不屑的輕哼。「為何我要裝?」
元霧張了張嘴,閉上,嘆氣,「好吧,重來!」重新為大家斟滿酒,再端起自己的那杯。「殤羽不用醉,我們三個不醉不歸,今天是我的生辰,我說了算!」
「沒問題!」
「成!」
「……」
徹底沒氣了!
就在別莊里的四個年輕人正在努力的你乾杯,我也乾杯的同時,別莊大門前也來了四個差不多年歲的年輕人,除了年齡有差之外,四個年輕人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乍看之下,還真像是四胞胎。
「大哥,要是少爺一見面就動手怎麼辦?」上官鳴戰戰兢兢地問。
「笨,所以我們一見到少爺就要先說清楚啊!」上官風敲過去一記。
「那要是還沒見到少爺,少爺就劈過來了呢?」上官雷畏畏縮縮地躲在上官風後面。
「那我就把你扔過去擋少爺那一劈!」上官風咬牙切齒地道。
「好好好,就扔老三!」上官雨連忙附和,不是丟他就好。
上官雷抽抽鼻子,一瞼哀怨的不敢再吭聲了。
「少爺真會讓我們跟著他嗎?」
「二夫人說話了,少爺不會不听的。」
于是上官風逕自進入別莊內,向別莊里的僕人問清楚小主子在哪里之後,就領著三個弟弟朝側院的花廳而去。
這里他來過很多次了,也是熟得很。
不過四兄弟一見到花廳,還隔著大老遠,就很有默契的同時停下腳步,異口同聲喊過去。
「少爺,屬下四個是來替二夫人送信的!」所以,千萬別劈過來呀!
「……進來!」
四兄弟悄悄松了口氣,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放輕了步子進花廳里,把信函交給小主子,待小主子看完了信,四人一見到小主子又陰森森地眯起了丹鳳眼,制時間,四枝飛箭就咻咻咻咻,爭先恐後射出廳外,逃命去了。
「屬下在外頭伺候著!」
一陣靜默,繼而轟起一片爆笑聲。
「兄弟,了不起!」韓彰比出一根大拇指。「除了我們三個,真的沒見過還有誰不怕你的呢!」
「嗯,嗯,」杜非則連連點頭。「的確是。」
「沒錯,沒錯……」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元霜忽又搖起頭來。「不對,還有一個人。」
韓彰和杜非則一呆,「咦?有嗎?誰?」不約而同沖口而出。
元霈笑嘻嘻的瞟藺殤羽一眼,後者無動于衷似的兀自喝他的酒,那悠然清雅的模樣,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現場要有女人,非尖叫著昏倒一大片不可,可是,最終還是一個冷字,那些女人昏倒之後就直接被冰凍了。
「一個很逗趣的小泵娘!」
「耶,你見過?」杜非則與韓彰又叫。
「非則你也見過的。」元霧的下巴朝杜非則努一下,再轉注韓彰。「你就沒有了。」
「我?」杜非則攬眉苦思半天,一怔。「不會是那位吧?去年七夕那天……」
元霜猛拍一下大腿。「聰明,就是她!」
「但我們只見過她一次……」杜非則不以為然地道。
「錯,兩次,」元霜笑嘻嘻的比出兩個手指頭。「七夕之後,我跟殤羽又踫見過她一次,對吧?殤羽。」
藺殤羽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輕淡淡的開了金口。
「三次。」
「耶,你又遇上她啦?」元霈饒有興致的傾身向前。「那她知道了嗎?」
「知道。」
「她不怕?」
「不怕。」
嘖嘖,還真的不怕呢!
「然後呢?」
「她叫我撐船。」
撐……船?
元霧三人茫然相對。「游湖嗎?」那請個船夫就行了,干嘛自己撐?
但藺殤羽不肯再多說了,元靄三個只好自個兒說自個兒的。
「到底在說誰呀?都不講清楚!」韓彰埋怨。
「一個挺俏皮的小泵娘,」杜非則說,一想起那位小泵娘問的話就想笑。
你真是那位殺人如麻、滿手血腥的奪魂公子嗎?
無論是誰來听,這種話很明顯的就是一種挑釁,而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奪魂公子是最恨人家挑釁的了!
被奪魂公子廢武功的人,有百分之一百零一,起因都是對方有意的挑釁,那種事他完全的無法容忍,就算人家根本無意挑釁,但只要他認為是挑釁,那就是挑釁了,對方毫無辯解的余地,馬上就可以犧牲小我一下,奉獻出苦練一、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的武功,還有一雙寶貴的腿,為他的奪魂公子名號上的光圈再增添幾分光采了。
那天,那位小泵娘能夠逃過一劫,真可以算是奇跡呢!
「她叫水漾兒,今年該有十七了。」元霸補充。「她呀,一見面就問說殤羽是不是那個『殺人如麻、滿手血腥的奪魂公子』?」
韓彰猛抽氣。「她在找死嗎?」
「不,她是很認真在問的……」停了一停,元霧忽地兩眼一亮,想到絕佳的好點子了。「對了,對了,我老爹給我下最後通牒,說再給我一年時間,要是還找不到老婆,就得娶我表妹,那我可不干,我寧願……」
「真好!」杜非則喃喃道,嘆氣。「我打小就訂了親了!」
「我老娘給我偷偷訂了親,我就給她逃婚!」韓彰挺高胸脯,得意的呵!
「那是你們家的事,現在是在說我啦!」元霧不耐煩的擺擺手,壽星,壽星,壽星最偉大,請大家乖乖听壽星說話。「要是一年期限內還找不著老婆,我寧願娶那位水姑娘,告訴你們,她可好玩了,我……唔!」
說不下去了,因為某公子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桌沿,也不知怎地,元靄面前的酒杯就呼一下飛到元霧嘴巴里頭去了,正好塞滿。
一陣安靜。
然後元霧慢吞吞的從嘴巴里挖出酒杯,輕輕嘆氣。「我說殤羽啊,要請壽星喝酒,起碼先倒個酒吧?里頭沒酒,我喝什麼呀!」
「我幫你倒!我幫你倒!」杜非則忙拎起酒壺為壽星斟酒,偷笑。
「謝了。」偷眼瞄一下某公子,元霜聳了聳肩。「我想,我還是另外找老婆好了。」這家伙還真是悶騷啊,中意那位小泵娘就說清楚嘛!
不過也難怪啦,那位小泵娘真的很有趣,長得也不賴,就像小貓咪一樣俏皮可愛,總讓人想搔搔她的小腦袋逗弄她,尤其是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老是骨碌碌的轉,十足十的貓眼,委實討人喜歡。
雖然說,可愛的小泵娘,她並不是唯一僅有的一個,然而,她不怕他,這才是重點,而且……
兩人恰好一冷一熱,還真是絕配呀!
想到這里,元霧不覺失聲笑出來,一轉眼,卻見杜非則和韓彰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曉得他在笑什麼。
「我是在笑,倘若他們真有緣,肯定會再踫上的!」
實話不敢說,只好隨便掰幾句。
不過,還真被他給說著了,這年清明剛過不久,水漾兒又踫上藺殤羽了,而且是在水漾兒最窘迫的時候……
***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冷意沁心,荒蒼蒼的野地里,氣凝肅煞,凜冽森然。
九個師兄弟姐妹,最大的二十七歲,最小的十七歲,其中一個還挺著大肚子,背對背圍成一個小圈圈,絕望地環顧團團包圍住他們的上百人。
「大師兄,這回恐怕是逃不過了!」
「我……我知道,眼下,我們也只能逃得了幾個算幾個了。」
「那是要大家各自逃?」
「不,先……先掩護你們四師姐逃,她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