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得到。」聿希人喃喃道。
「首先,患者必須把所有財產分一半給他,另外,那人若是開口要求幫忙,患者就必須全力協助,不得有任何疑問,不然患者就別想再繼續活下去了……」
「所以,他的患者也就等于是他的奴隸。」聿希人嘆道。
「這二十幾年來,他用這種方法控制了不少大人物,譬如……」她說了幾個那種隨便跺跺腳,就能夠跺掉一整座阿爾卑斯山的大人物的名字。「現在,你應該想像得出來,他究竟擁有多大的力量了吧?」
的確,那人所擁有的力量可能比美國總統更可怕吧!聿希人無語了,垂眸默然深思,豈料片刻後,當他再抬起目光來時,表情竟已恢復鎮定,還帶著點詭譎的笑意。「可是,真要比可怕,又有誰能比我更可怕?」就算對方能一腳跺垮整座阿爾卑斯山,甚至跺沉一整個美洲,那又如何?他只要動動手指敲敲鍵盤,不超過三個鐘頭,全世界就會整個崩潰了!
他?
必茜挑了挑眉梢子,旋即也跟著笑了。「說得也是,不過我擔心的是那人使用的使倆,他可能書讀得不多,一直學不會光明正大這四個字,他只會耍陰的、耍狠的,沒人性又沒節操!」
「那麼……」聿希人慢吞吞的點了點頭。「我最好先給他一點警告。」
「警告?」
「是的,我要讓他知道,再有權有勢的人,一旦財力崩潰了,也只不過是小卒仔一個!」
現在就來看看,究竟是誰最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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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是一座現代與古典交雜在一起的城市,城內到處可見古文明時代的古跡,也有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化建築,譬如山坡上的高級飯店就是一棟現代化高樓,擁有最佳的景觀視野,往上可以瞥見衛城的遺跡,往下亦可眺望整座雅典城。此刻,飯店頂樓套房內,克勞德•切斯特靜立于露台,居高臨下地眺望著雅典城,神情安詳,眼底卻深蘊著晦澀詭譎的合影,陰沉不可測。
「我回來了。」標準的美式英文。
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是他的保鑣之一,不過他依然動也不動,雙瞳始終流連在雅典城內。
「雅典真是一座充滿矛盾的城市,」彷佛沉浸于某種觸動心靈的情懷中回不過神來似的,他自顧自用一種感慨又感動的語氣喃喃道。「今古就在一線間,前一秒,眼前猶是現代化的摩登城市,但下一秒……」
目光稍移。「視線不過轉個方向而已,時光便已穿梭回兩千五百年前,恢弘偉大的古跡巍然聳立,彷佛又回到了那光輝燦爛的古文明時代了……他說得好不感慨,卻听得身後那人刷的一下滿頭黑線淋下來,不知道老板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他又該如何回應才好。
「呃……」得不到該有的呼應,克勞德終于回過身來,嘆息著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步入屋內,在鋪著精致刺繡的羊毛毯上落坐。「說吧!」
「聿總一口就拒絕了,他說他表弟夫妻倆在夢島休養,不想讓任何人打擾。」
「為何突然要躲起來休養?」
「他表弟的妻子懷孕了,听說有流產的跡象,為了保住胎兒,她只好辭去教職靜養。」
為了保住胎兒?
是為了躲他吧!
「那麼,另一個辦法呢?」
「夢島出入管制森嚴,無法輕易進入。」
「一點機會也沒有?」
「可以試試看,但成功機率渺小。」
「多渺小?」
「……不到5%。」
「這麼少?」克勞德喃喃道。
「我只要她一根頭發,那麼困難嗎?」
「……」變態,要人家一根頭發干什麼?不過付錢的就是老大,老大要他干嘛他就得干嘛,就算要他去偷拔撒旦翅膀上的黑羽毛,他也得去拔,只是不保證成功就是了。
「那麼,只好再換另一種辦法了!」手指輕敲著扶手,克勞德自語道。
苞在克勞德身邊那麼久了,那人大概也猜得到他在說什麼。
「如果你打算去請希臘富豪尤金先生幫你牽線引見,我最好先警告你,他最近可能沒什麼空閑理會你。」
克勞德雙眉聳高。「他敢不理會我?他不想讓他老婆繼續活下去了嗎?」
「上星期,尤金財團股價突然一路狂跌至谷底,有人懷疑是人為操作,卻又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尤金正為這件事搞得焦頭爛額,不要說他老婆,恐怕他自己都想跳樓了!」
克勞德瞇了瞇眼。「那就找……」
「費茲先生恐怕也很忙。」再一次,那人就像克勞德肚子里的蛔蟲一樣,一口就猜出克勞德的想法。
「哦,他又怎麼了?」
「雖然費茲先生是外交官,與商界毫無牽扯,但他兒子與朋友合伙搞了一家公司,上星期……」
「他兒子的公司的股票也崩盤了?」
「不,是客戶交付的貨款跳票,一大筆數目,公司因而周轉不過來。」
「客戶為何跳票?」
「國際原料突然漲價——起碼漲了兩倍多,客戶的公司一時應付不過來。」
「是嗎?」輕敲著扶手的手指停下,克勞德若有所思地皺了一會兒眉。「告訴我,聿家的背景如何?」
「將近五十年前,聿老爺白手起家創建了聿氏公司,十多年前更名為聿氏金控公司,是希臘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不過現在已是半退休狀態,聿氏金控全權交給他的外孫女與未婚夫接掌;他的女兒正在為險些倒閉的查塔斯公司整頓業務,他的外孫是聿氏金融投資公司的總經理,負責人是聿老爺的孫子聿希人……」
「一家人都是精明強悍的人物啊!」
「除了聿希人,他從小身體不好,三天兩頭住院,幾乎什麼事都不能做,勉強念完大學已是他的極限了。」
「是嗎?」克勞德懷疑地鑽起了眉頭。「那天晚上看起來,他似乎好得很!」
「沒錯,自從癌癥痊愈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有了徹底的改善,只是他生性內向,不喜交際應酬,因此依然極少出現在社交場合上。」
徹底的改善嗎?
克勞德溢出淡淡的笑,愈來愈有把握了,只不過……不過還得經過證實確認,而這一步驟卻十分難以完成……
嗯不,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事是完成不了的,,需要點狡猾一些的手段罷了!
第六章
夏日的雅典,白天的太陽會曬傷人,夜幕低垂後才是最舒適的時候,因此夢島上的人很少在十點以前用晚餐——就跟所有的希臘人一樣。
自重的希臘人,當然,這只是一種在晚上十一點以前是不會出門。
當然,這是一種夸張的幽默比喻,並不真是如此,不然白天是誰在出門上班工作賺錢的?
不過希臘人十分注重享受和放松樂趣,工作之余總是不顧一切地盡情享樂,倒是真的,因此每到夜晚,夢村大多數居民都會聚集到石城中心的廣場敖近,在酒吧里徘徊,在小巷子里游蕩,呈現與白日里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氣氛。
名副其實的愈夜愈熱鬧,雖然這里並不是風化區。譬如此刻,凌晨兩點多,廣場周圍的巷弄街道上依然滿滿都是人,兩旁雖然沒有那種掛星星招牌的高級飯店,只有供應家庭式餐飲的小酒館,也沒有夜總會或高級娛樂場所,頂多每個星期會開放一次露天電影院,不過希臘人就是有辦法自得其樂,還樂得很爽。
「希臘人好快活!」關茜羨慕地低喃,還有點嫉妒。
「他們很樂觀。」聿希人笑道,安撫地親親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