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在這里過得好不好?妹夫對你如何?」
「好,怎麼不好,」紫蘿衣哈哈笑,意氣風發得意得不得了。「在這里除了場主之外我最大,而那家伙怕我怕得要死,我可威風了!」
「怕你?」想到那個高大威武又魄力十足的男人,紫承堯實在想像不出來那男人怕妹妹的樣子,妹妹的個子還不到那男人的肩膀呢!「他怎會怕你?」難道是個外強中干的草包?但,草包又如何管理如此龐大的馬場?
不,多半是妹夫讓她,她就以為是妹夫怕她了。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他怕我,我在這里過得很好就行了。」紫蘿衣瞄一下窗外,細雪正綿綿的飄著。「我說大哥,挑這種時候來看我,一定還有其他事吧?」
「誰知道這里會下雪,江南還溫暖得很呢!」紫承堯咕噥,「不過,確實還有另一件事……」他頓住,左右看看。「對了,妹夫呢?」
「出關看馬去了。」紫蘿衣回道。「干嘛,找他有事?」
「出關啦?」紫承堯皺眉。「什麼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連他出關這件事都是莊紹飛告訴她的,她怎會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到底有什麼事啦?」
「這……」紫承堯猶豫一下。「是這樣的,妹夫給了我們兩匹汗血馬做聘禮,但你也知道,想繁殖,最好有兩匹牝馬,所以爹是想說妹夫能不能再賣給我們一匹牝馬……」
就這樣?
嘖,還以為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不用賣,再送給你們一匹吧!」紫蘿衣很慷慨地送出大禮,她是場主夫人,送一匹馬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得由我挑,最好的不能給你們,我們馬場要自己留著繁殖。」
「那當然,不過……」紫承堯很高興,但又有點擔心。「你可以決定嗎?」
「廢話,我是場主夫人耶!」
于是,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兩天後,紫承堯高高興興的帶著一匹汗血馬回江南,紫蘿衣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她是場主夫人,只要向場主交代,橫豎這也只不過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等厲千魂回來再告訴他就好了——前提是她要踫得上他的人。
事情大條了!
不過才當天下午而已,紫蘿衣正打算到汗血馬的馬廄去報到,莊紹飛卻先一步逮到她。
「大嫂,汗馬廄的管理人說少了一匹馬,是你騎到哪里去了嗎?」
「送給我大哥啦!」
紫蘿衣話一說完,莊紹飛的臉就刷一下變成灰白色的,連向來泰山崩垮在面前也不眨一下眼的孟羽也驚喘著搖晃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
「送給我大哥啦!」紫蘿衣奇怪的來回看他們。「有什麼不對嗎?」
孟羽仿彿不能呼吸似的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那模樣卻好像他吞下的是一顆燒得熾紅冒煙的火炭。
「老大……不知道?」
「廢話,他又不在!」
孟羽與莊紹飛異口同聲發出淒慘的申吟。
「大嫂,那本小冊子,你……到底看了沒有?」
「看啦!」紫蘿衣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也沒怎麼仔細看就是了。」
兩人神情更是慘澹。
「紹飛,多久了?」
「超過三個月了。」
「完了,老大這回真的死定了!」
兩人看看紫蘿衣,再相覷一眼,不約而同搖頭深深嘆息,然後轉身離去。
「喂喂,到底是怎樣嘛?」紫蘿衣愈來愈疑惑了,只不過送一匹馬而已,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厲千魂送兩匹,她才送一匹而已呀!
但他倆都沒有理會她,自顧自走遠,腳步踉蹌,好像病入膏肓快死了。
紫蘿衣惱火的瞪住他們的背影半晌,忽地轉身回屋,沖入主寢室,開始翻箱倒櫃的到處找。
那本小冊子扔到哪里去了?
好半天後,終于被她找著了,她立刻坐下來翻看。「啊,在這里……馬場所有一切財產,唯有場主能決定處置方式,其他人概不能私下買賣授送……呿,我這場主夫人當假的呀!」咕噥著再翻一頁。
「好吧,犯規就犯規,我也不會不承認,嗯,刑罰是什麼呢?」她兩眼專注地仔細搜索。「違者……違者……啊,這里,違者……咦?就這樣?也不怎樣嘛,他們干嘛那麼緊張,真是!」
頗覺無聊地丟開小冊子,紫蘿衣決定不需要太在意這件事,照常去伺候「她的」汗血馬。
可是,就從這個下午開始,馬場里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包括跟她最熟的蘭嫂、孟羽和莊紹飛,每個人都是用「謀殺親夫的女人」的目光來看她,看得她肚子里猛放鞭炮。
謀殺親夫是吧?
好,她就謀殺給他們看,厲千魂一回來,她就砍得他雞飛狗跳,就算他躲到毛坑里去,她也要追殺到底。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謀殺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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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兩天,厲千魂回來了。
當時紫蘿衣正在清掃馬廄,莊紹飛和孟羽一同來找她,說是厲千魂要見她,她馬上就明白是為了送馬的事,當即毫不遲疑的和他們去,想說盡快把事情解決,她好回來繼續工作。
片刻後,他們來到一棟比谷倉更大上兩、三倍的大屋子,剛踏進去,她就覺得他們實在太小題大作了,因為不但厲千魂在那里,馬場里各工作負責人也都聚集在那里,還有兩位嚴陣以待的大夫。
「好,我來了。」
這時候,她依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雖然厲千魂的表情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十分冷峻、十分嚴酷,嚴酷得她「不敢」在這種時候拔劍追殺他。
厲閻王就該是這副樣子的吧!
「那匹馬是你送出去的?」
「是。」
「你認罪?」
認罪?
現在是怎樣,官大人審案?
她想翻白眼。「是。」
厲千魂下顎繃了一下。「你知道該接受什麼刑罰?」
紫蘿衣的視線朝一旁飛去,屋子正中間有一座跟一般平房一樣大的鐵籠子,籠子里有兩頭犢牛般大小的豹子正在那里齜牙咧嘴的嘶吼,饑腸轆轆地已經準備好要「進食」了。
她不在意的聳聳肩。「知道。」
厲千魂點點頭,「好。」話落,冷不防一指點住她的穴道,使她只能出聲但不能動,再轉身面對馬場鎊工作負責人。「我是她的丈夫,有權利代替她受刑,你們同意嗎?」
「……同意。」不同意也不行,這是規矩。
「我就知道!」莊紹飛申吟著朝鐵籠子對面揮揮手,頓時又是另兩頭豹子被放入籠子內。
「喂喂喂,」紫蘿衣不敢置信的大叫。「厲千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要你代我受刑,我自己就應付得了了,少看不起我好不好,我……耶耶耶,孟羽,你……你干嘛封住他的功力?」
孟羽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為了公平起見,所有受刑者都必須被封住寶力,除了一把匕首以外,不許使用其他任何武器,大家以同等的條件去面對刑罰。」
紫蘿衣頓時傻住了,這下子她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對!
原以為要面對兩頭豹子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也用不著什麼武器,空手就行了,頂多兩招,她就可以輕輕松松的解決它們了。
可沒想到竟要被封住寶力,那她不如自己把腦袋塞到豹子嘴巴里還干脆一點,一把匕首又有什麼用,人家可是有兩副比匕首更厲害的凶器,一口咬住你的手臂,隨便扭一下頸子,那條手臂就不是你的了。
包別提要代替她受刑的話,面對的將是四頭而不是兩頭豹子,厲千魂的武功再高強也派不上用場,他也只能用一把匕首和最原始的條件——蠻力去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