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可惡,你就那麼想去嗎?好,我讓你去,可是……」宮雪菱火大了。「爹、大哥、二哥,我要你們發誓,拿到蛇芝血蘭交給姑姑之後,往後你們得跟姑姑他們一家子畫清界限,他們姓陸,你們姓宮,宮家再也不能插手陸家的事,就算他們即將被人殺死在你們面前了,你們也要當作沒看見!」
爆孟賢和宮仲卿兄弟倆互視一眼,點頭。
「好,我發誓絕不再插手你姑姑一家人任何事。」他嚴肅的立下誓言。
「我也發誓。」宮仲卿跟進。
「我也是。」宮仲書也發誓了,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他的語氣特別輕快。
終于可以擺月兌那幾個專惹麻煩的家伙了!
于是,宮雪菱仰眸瞅定獨孤笑愚。「你發誓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
獨孤笑愚點點頭。「我發誓!」
又遲疑一下,宮雪菱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手。「一定要出來啊!」
「我會的。」獨孤笑愚又親親她的額頭,再親親宮雪菱懷中的女兒。「有你們兩個在等我,我怎麼可能不出來呢!」話落,他毅然回轉飛身縱入毒龍谷中。
獨孤笑愚的身影一消失,隱忍許久的宮如媚才敢爆發出來,連同陸佩儀母女倆一齊怒氣沖沖的沖向宮雪菱,如果不是宮仲卿兄弟護在妹妹身前,陸佩儀還想先和宮雲菱干上一架再說。
「太過分了,菱兒,你怎可如此自私?」
「姑姑比我更自私!」
「我是你的長輩!」宮如媚理直氣壯的挺高胸脯。
原來自私是長輩的特權嗎?
「姑姑姓陸,我姓獨孤,風馬牛不相干!」宮雪菱嗤之以鼻的別開眼。
「你叫我姑姑!」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去支使陸家的人為你做牛做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請別老是回頭找娘家的人幫忙,怎麼著,姑姑也被陸家的人休了嗎?」
「你……」
「夠了!」宮孟賢憤怒的介入兩人之間,「如媚,這是最後一次了,往後你們陸家的事我都不再插手,好自為之吧!」而後,他回頭安慰女兒。「放心,最多兩個時辰,女婿一定會出來的。」
爆雪菱默然無言,直勾勾的拿眼盯住比口。
兩個時辰,好漫長啊!
***bbs.***bbs.***bbs.***
兩個半時辰過去了,宮雪菱焦急的在谷口走來走去,崔蓮悄悄上前。
「把孩子給我吧,我喂她喝點羊女乃!」
心不在焉的,宮雪菱把女兒交給崔蓮,再繼續踱過來踱過去︰心頭的焦慮愈來愈甚。
眼見女兒如此憂心,宮孟賢也開始後悔。「菱兒,我發誓,這件事了之後,我絕不再管你姑姑他們一家子的事了!」為何要讓年輕有為的女婿去為廢物般的外甥冒生命危險呢?
但宮雪菱卻彷佛沒听見似的自顧自繼續踱來踱去,臉上的憂急愈來愈強烈,好像就快哭了。
「菱兒,你……」他想再安慰他。
爆雪菱驀地雙眼一亮,猛然煞住腳步,大叫,「笑哥!」旋即飛身撲向谷口。
幾乎是同時,谷內也撲出一條踉踉蹌蹌的身影,一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即刻扔下包袱,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扯下衣衫,咬緊牙關開始刨挖自己身上的肉;宮雪菱驚駭得一時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再見宮孟賢和宮仲卿竟也拔出小刀幫他剜肉刮骨,宮雪菱這才一個哆嗦猛然回過神來。
「爹!大哥!」她又驚又怒的大叫,撲過去想要推開他們。「你們怎麼……」
「小妹!」宮仲書半途攫住她。「別慌,看仔細!」
爆雪菱怔了一下,旋即定楮仔細看,這才注意到他們在剜挖的肌膚都已呈現浮腫潰爛的狀況,有的甚至己潰爛到幾乎見骨,頓時心痛如絞。
「去準備繃帶,快!」宮仲書硬把她轉個身,不讓她繼續看。
眼看獨孤笑愚半身血淋淋的,宮雪菱一時心慌意亂得不知所措,一听宮仲書吩咐,立刻飛奔去取包袱,當她在撕扯內衫做繃帶時,一顆接一顆滾圓的水珠滴落在繃帶上,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可惡、可惡,他信誓旦且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的說,結果卻這樣血淋淋的給她看,他最好不要給她死掉,不然她一定要陪他一起死!
是他說的,他很歡迎她陪他一起死,不是嗎?
第八章
獨孤笑愚幾乎半邊身子全被大蟒蛇的胃液噴到了,有的地方不但被剜刮至深可見骨,連骨頭也不得不狠下心去刮干淨,在他昏死過去之前,他只說了一句話。
「該死的二叔,里頭明明有五條大蟒蛇!」
難怪他會如此狼狽,還逃得出來算他厲害!
但逃出來是一回事,他身上的傷又是另一回事,他那半邊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連白摻慘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有些地方一大塊肉被挖掉了,簡直就像肉攤上的豬肉,零零散散的快被賣光了。
最教人擔憂的是,打從昏厥過去之後,他就沒清醒過,他們隨身攜帶的刀傷藥根本起不了任何效用,雖然宮仲書已趕回大理去請大夫,但來回最快也要四、五天,獨孤笑愚能不能捱到那時候實在是個很大的疑問。
而最可恨的是宮如媚母子三人,他們竟然毫不在乎獨孤笑愚的傷勢,趁亂拿了萬年冰玉盒就跑。
「走了也好,自今爾後,我再也不管他們的事了。」宮孟賢說道。
爆如媚母子三人一離開,陸佩琴和海公子如果不跟去的話就太可疑了;既然兩個大美女都走了,崔景自然也要跟緊她們,否則他就不叫風流公子。
至于夏侯嵐,也許他終于看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獨孤笑愚,跟這一趟來,他原想好好表現一下,也好讓宮雪菱明白她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選擇,結果只讓自己顯得更可悲,于是,他也悄悄走了。
要是他知道他這一趟來反而讓宮雪菱更加了解她對獨孤笑愚的感情,他可能會懊惱的干脆一掌打死自己算了。
最後只剩下崔蓮,她並沒有跟她哥哥一起走,寧願留在宮仲卿身邊,雖然她不會醫術,但可以幫忙照顧孩子,好讓宮雪菱能夠專心看護獨孤笑愚,而她這一點體貼,也終于讓宮仲卿真正的正眼注意到她了。
「謝謝你。」宮仲卿誠心道。
「不客氣,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很好照顧的。」崔蓮為孩子換好尿布後,開始喂孩子喝米湯。「獨孤公子那邊如何了?」
一提到這,宮仲卿的眉頭就皺起來了。「情況很不好。」
聞言,崔蓮也憂心的朝臨時搭建的藏族牛毛帳篷投去一眼。
「二公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他才出發兩天,最快也要四、五天,我真擔心妹夫……」說不下去了。
「不會的!」崔蓮忙道︰「獨孤公子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宮仲卿喃喃道。
而另一連,帳篷里,獨孤笑愚幾乎全身都匝滿了繃帶,痛苦得輾轉申吟不已,眼看厚厚的繃帶依然不停滲出血來,宮雪菱忍不住又掉下眼淚。
這兩天來,她的淚水幾乎沒停過。
「繃帶就快沒了,菱兒,你再去準備一些吧,我想你大哥那邊應該還有一些柔軟的內衫!」為免她更傷心,宮孟賢只好設法支開她,「這邊由我來就行了。」說著,他擰吧另一塊濕布放到獨孤笑愚高燒的額頭上。
爆雪菱並不想離開獨孤笑愚,卻不能不離開,沒有繃帶就沒有辦法替獨孤笑愚換藥,就算普通的刀傷藥沒用,他們還是得盡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