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笑愚眉梢子一揚,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你關心他?」
爆雪菱白眼一翻,猝然起身,用力將女兒塞入他懷里,轉身要出去。
「我去問大哥!」
「好好好,我說,我說!」獨孤笑愚一轉手將她扯回來坐上他的大腿,一手老婆、一手女兒,好不得意。「他丟不起那個臉。」
「丟臉?」宮雪菱錯愕的愣住。「丟哪個臉?」
「是你說的,你曾當面告訴他說他每天都在混日子,這輩子將會虛度光陰、一事無成,倘若他現在走人,豈不正印證了你對他的評語。」
「所以他才不回去,因為面子?」
「正是。」
「無聊!」
「確實。」
「應該勸他去種田的。」
「……」
這個女人,是不是中了種田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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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冰雪披頂,西巒挺拔如屏,狂風在蜿蜓曲折的峽谷中呼嘯著尖厲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萬馬奔騰般在怪石陡岸間咆哮而過,激起一波波豪邁悲壯的浪花,剎那間又殞落于無形。
「沒路了!」狂風太烈,激流太響,宮孟賢不得不拉嗓子大吼。
獨孤笑愚默默轉身步向陡峭的山壁,山壁上下左右全布滿了枯樹綠藤,獨孤笑愚一陣撥弄,綠藤後竟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山洞,獨孤笑愚點燃早己備好的火把,帶頭進入山洞內。
約莫一刻鐘後,眼前豁然開朗,原來他們已走出山洞,眼前是一片圍繞在山巒間的蒼翠林海,還有蜿蜓的溪水,沉靜的小湖,宛如世外桃源般清幽。
「這里就是毒龍谷?」
「不是。」
獨孤笑愚繼續往前帶路,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來到另一座山谷前,他才停住腳步。
「那里頭就是毒龍谷。」
「那我們還不快……」宮如媚起腳就想過去。
「如果你想死的話。」獨孤笑愚笑咪咪的提醒她。
爆如媚立刻凍結住了,一腳低、一腳高,不知道該不該讓它落下去。
「瞧……」獨孤笑愚指指山谷前的地面。「山谷內雖是綠草如茵、繁花似錦,但山谷前卻是一整片干枯焦黑,除非你閉住氣息,否則任何人一踏上那塊干枯焦黑的地面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我們練武之人起碼可以閉息一住香左右,甚至兩住香,這還不夠時間找到蛇芝血蘭嗎?」宮雪菱困惑地問。
「聰明,你可說到重點了,老婆!」獨孤笑愚笑道。「其實蛇芝血蘭根本用不著費力去找,筆直走進去大約一刻鐘左右,就會看見一大片多到你采不完的紅花,那就是蛇芝血蘭。可是……」
獨孤笑愚兩眼望定山谷內。「蛇芝血蘭雖是天下至陽之毒,但要煉制百毒不侵的丹藥,以及其他許多種劇毒的解藥,非得用上它不可,換句話說,它也算是至寶的一種,舉凡至寶之物必有凶猛之獸護衛左右,而這蛇芝血蘭的護衛是……」
「蛇!」宮仲卿月兌口道︰「既然叫蛇芝血蘭,保護它的一定是蛇!」
「大舅子,你也不差嘛!」獨孤笑愚頷首。「沒錯,的確是蛇,千年大蟒蛇,蛇身粗如水井,蛇長十數丈,令人頭痛的是……」
「還有什麼好頭痛的,殺了它呀!」宮如媚沖口而出。
「大蟒蛇擁有一身比鐵石更強韌、堅硬的鱗片,」獨孤笑愚恍若不聞地繼續說他的。「不僅刀劍傷不了它,連拳勁掌風都絲毫動它不得,所以我們殺不了它……」
殺不了那條大蟒蛇?那還有什麼戲好唱?
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更糟糕的是,大蟒蛇雖然無毒,但它卻能夠直接將胃液噴出來傷人,眾所周知,蛇的胃液溶蝕性十分強烈,那大蟒蛇的胃液溶蝕性更厲害千百倍,只要被噴上一小滴,它就會從表皮溶蝕入骨頭,再從骨頭溶蝕到四周,直到將你整個人溶蝕掉為止,簡單一點說,只要一小滴大蟒蛇的胃液就足夠將你整個人融化成一攤血水,連骨頭都不剩……」
毛發呢?起碼還會留一點毛發給人家探听吧?
大家的臉色開始往雪白方向發展。
「幸好,大蟒蛇胃液的溶蝕性還不算太快,從肌膚溶蝕到骨頭起碼要半刻鐘左右,還來得及讓你把噴到胃液的肌肉挖出來,但如果你被噴上一整片的話……」
半刻鐘還不算快?
所有人的臉色又從雪白逐漸轉為青綠。
「要掘取血蘭很容易,大蟒蛇甚至看也不會看你一眼,然而一旦你要把血蘭帶出毒龍谷,大蟒蛇就會盡全力阻止你,而你呢,就得卯死命躲開大蟒蛇的攻擊並逃出谷來,一旦逃出谷之後,大蟒蛇就不會再追你了。」
「那……很不容易嗎?」宮仲書忐忐忑忑地問。
那還用得著問,要是容易,毒龍谷就不會被稱為有去無回的禁地,也不會沒有人知道谷里究竟住了什麼人或怪物,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活著出來過。
除了毒閻羅。
「你說呢?」獨孤笑愚笑得兩眼眯成兩條縫。
「我想……」宮仲書咽了口唾沫。「呃,應該不容易。」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大蟒蛇有兩條,一公、一母。」獨孤笑愚再補充。
兩條?!
一條都搞不定了,要有兩條,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瞬間,眾人的臉色又從青綠轉為烏黑。
「好了,我該進去了!」獨孤笑愚拎著萬年冰玉盒的包袱就要進去。
「等一下!」宮雪菱驚惶的尖叫,一把捉住他,不讓他進去。「那麼危險,你怎能一個人進去!」
「我跟你一起進去!」宮孟賢也說。
獨孤笑愚搖搖頭。「二十多年前我二叔進去過一回,那回他又躲又逃,跟那兩條大蟒蛇足足玩了將近兩個時辰捉迷藏後才得以安全逃出來,岳父大人,你能夠閉息那麼久嗎?」
除非是死人!
爆孟賢張嘴無聲,獨孤笑愚忽地眸子一轉瞥向夏侯嵐。
「或者,夏侯公子願意陪我一同進去?」
夏侯嵐瞬間漲紅了臉,立刻明白獨孤笑愚是故意的,心下頓時窩囊到不行。
如果他活膩了,馬上就可以勇敢的接下挑戰,然後轟轟烈烈的壯烈成仁;偏偏他還沒活夠,雖然又氣又愧,卻怎麼也沒有勇氣回應獨孤笑愚的挑釁。
「我……我也無法閉息那麼久。」他還不想死!
「是嗎?那就不勉強了!」獨孤笑愚淡然一哂,再低眸望住捉牢他不放的宮雪菱。「老婆,放心,我二叔都能安全無事,我也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可是……」宮雪菱眼角悄悄溜向宮如媚和陸學季兄妹,表情是猶豫不決的,她的良心正在激烈交戰,想不顧陸學季兩兄妹要獨孤笑愚別進去了,但又說不出口。
獨孤笑愚笑得溫柔。「我保證,最多兩個時辰一定會出來,嗯?」
「不!」宮雪菱終于叫出來了。「反正那毒又死不了人,我們別管他們了!」
因為她的「自私」,獨孤笑愚禁不住笑出聲來,並當著眾人面前在她額上重重親了一下。
「謝謝你,老婆,但我必須進去,否則你會被人罵死的。」
如果獨孤笑愚真的听宮雪菱的話不進去,不只宮如媚和陸學季兄妹會罵她,外人更會罵她,罵她自私,罵她沒良心。
「我不怕!」宮雪菱忿忿道︰「罵就罵,又啃不了我,誰怕誰呀!」
「老婆,你听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那是表哥他們自個兒惹的麻煩,干嘛要你為他們冒險?」
「老婆,但我……」
「你只是一個平凡的農夫,為何要管這種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