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呀,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向我六嬸下手!」獨孤笑愚搖搖頭。「就算六嬸身手不怎麼樣,但她只消說一聲,六叔非動不可;只要我六叔一動,最多半個時辰就夠了,你們這小小的百曉會想不煙消雲散都不行了!」
「但……但當時我……我並不……」女人掙扎著想為自己辯解,眼眶都紅了,水光若隱若現——她還不想死啊!「不知道她是……她是……是……」
「是嗎?難怪我說你怎會那麼大膽呢!」獨孤笑愚又刷開玉扇搖起來了。「好吧,算我可憐你,你只要立刻把萬年冰玉盒還給我,我就不告訴六嬸是誰偷了她的玉盒,如何?」
二話不說,女人馬上扯著百曉會會主的褲管嗚咽著嗓門大叫,「快,大哥,快把萬年冰玉盒還給他,快呀!」
百曉會會主又驚又疑的看看獨孤笑愚,再往下看依然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妹妹。
「這是怎麼一回事,玉娘,你……」
「大哥!」女人尖叫,鼻涕、眼淚一起冒出來。「求求你,大哥,快還給他吧,我們惹不起他們呀!」
惹不起?
百曉會會主雙眉不服氣的挑高了,可是他也很了解自己的親妹妹,向來蠻橫傲慢的妹妹何曾表現得如此膽小懦弱過,這只有一個可能。
他們的確惹不起對方。
「來人,去取玉盒來!」百曉會主命令,再目注獨孤笑愚。「你到底是誰?」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等我離開之後,你可以問令妹。另外……」獨孤笑愚瞥向百曉會會主另一邊。「那位被陸學季睡了的小姐,真是令郎的未婚妻嗎?」
百曉會會主猶豫一下。「不,她只是一個丫鬟。」
獨孤笑愚點點頭。「很好,那麼就請你把我岳父在蘇州的布莊還給他,往後也別再去招惹宮家鏢局,明白了?」
因為獨孤笑愚傲慢的口氣,百曉會會主的臉色陰了一下,好像打算不顧一切拒絕,先來個絕地大反撲再說,就不信百曉會兩千多人會拚不過區區一個人,但反抗的念頭只不過浮現一剎那而已,馬上被他妹妹制止了。
「大哥,我沒騙你,真的,我們惹不起他們,否則除了幫毀人亡之外,百曉會就沒有其他路好走了呀!」
百曉會會主注視妹妹好一會兒,終于又勉強按捺下火氣。
「我會把蘇州布莊還給宮孟賢。」
再過片刻,獨孤笑愚從百曉會會主手里接過來萬年冰玉盒,略一檢視證實是真品之後,他才笑吟吟的留下最後的警告。
「要換了是家父,或者我幾位叔叔中任何一人,今天你們百曉會非亡不可,不過畢竟他們都已退出江湖不問世事,我想怎麼做他們也管不著。但錯過今天,倘若你們再犯到我手里,我保證不會再手軟,你們最好記住了!」
語畢,他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依舊茫然不知所以的宮雪菱和宮孟賢等人也只好跟著他離開。
萬年冰玉盒到手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看不見獨孤笑愚一行人的影子,百曉會會主的視線才慢吞吞的往下移落,目注仍然坐在地上的妹妹。
「他到底是誰?」他咬牙切齒的問,不甘心又不服氣。
「……」
「玉娘?」
女人抖顫了一下。「二……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曾出現七個殘虐的煞星、暴戾的魔頭,他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不論黑道白道,只要得罪他們,非被趕盡殺絕不可,武林中人一提到他們,無不談虎色變,聞名喪膽……」
才听到這里,百曉會會主已不可抑止地感到一股顫栗自心底浮現,背脊陣陣發寒,冷汗自每一個毛孔里冒出來,連手腳都發軟了。
「閻羅谷的七閻羅?!」他心膽欲裂的沖口而出。
「……」
見妹妹雖是無言,卻滿眼驚懼的瞅著他,顯然被他說著了,瞬間,百曉會會置摧佛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似的像傻子一樣痴愣愣的呆在那里,臉色呈現過度駭異的灰白,唇角也在一下下的抽搐著。
「但……不可能呀,剛剛那人……還那麼年輕……」
「當然年輕,因為他是……」
「是誰?他究竟是誰?」
「笑閻羅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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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等一下!」
眼看獨孤笑愚一路頭也不回的奔出山區後,停也未停的繼續往前行,好像打算就這樣一口氣走到滇境的毒龍谷似的,宮雪菱不耐煩的一把揪住他,三不管先將女兒送回他懷里再說。
女兒愈來愈重了,抱久了手很酸耶!
「說,你到底是誰?」腦袋里的問號不解決,她會腦抽筋。
獨孤笑愚滑稽的挑了挑眉梢,「怎麼著?咱們連女兒都有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說著,手模向她的額頭。「你是發燒還是糊涂了?」
「誰跟你說那個!」宮雪菱氣唬唬的拍開他的手。「我是說,你怎會武功?」
「這還用問,」獨孤笑愚失笑。「有人教,我就會了呀!」
「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沒有人問我嘛!」
誰會去問一個農夫會不會武功!
「你自己不會說!」
「為何要說?對我而言,會不會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種田。」
「有什麼了不起,我還會生孩子呢!」宮雪菱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沒有我辛勤的『插秧』、『播種』,」獨孤笑愚笑嘻嘻的擠眉弄眼。「你也生不出來呀!」
還「施肥」呢!
臉紅了一下,宮雪菱又揍他一拳。「少跟我顧左右而言他,快說,到底是誰教你武功的?四叔嗎?」
獨孤笑愚搖頭。「不,是我爹。」
爆雪菱錯愕的呆住。「原來你爹也會武功?」
「不只我爹,我幾位叔叔都會。」
「那你爹,不,公公是誰?」
「我爹是誰很重要嗎?」
「廢話,當然重要!」宮雪菱重重道︰「我好奇得要死耶!」
「只是好奇?」獨孤笑愚慢吞吞的再問。
「不然還會有什麼?」宮雪菱不假思索地反問︰「你的武功嚇人的高,看得我以為是眼花幻覺,我懷疑江湖上還有誰及得上你,當然會想知道是誰教你的嘛!」
「如果只是好奇的話,你跟我回老家不就知道了。」獨孤笑愚瞥向一旁,一大票同樣好奇得要死的人各個裝作四周風景好漂亮,他們看得都入迷了,其實耳朵拉得一個比一個長,就怕听漏了一字半句。「我爹和幾位叔叔們已退出江湖十幾年,再提他們的名號也無意義。」
「好,那我們馬上回你老家去!」話落,宮雪菱一把捉住他的臂肘,轉朝相反的方向,打算立刻上路回他老家。
「請給我等一下!」換獨孤笑愚來說這一句了。
「干嘛?」宮雪菱回過頭來問。
「不管你表哥了嗎?」
爆雪菱呆了一下,旋即泄氣的松開手,「對喔,還有表哥的事喔!」兩眼懊惱的瞄向陸學季兄妹。「可惡,他們就會找麻煩,今天事了,明天照樣桶樓子,真想不管他們了!」
「如果你這麼說,我就不管了。」說罷,獨孤笑愚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臉貼上女兒紅女敕女敕的粉頰,一副無事一身輕,他總算可以和女兒好好親熱一下了的模樣。
爆雪菱怔了征,硬把他們父女倆貼在一起的臉兒扒開。
「等一下,莫非你知道如何進毒龍谷找蛇芝血蘭?」
「二叔告訴過我方法。」
「他又怎會知道?」
「怎會不知道,他進去過啊!」
「他進去做什麼?」
「找蛇芝血蘭。」
「耶?!」
「不然你以為我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萬年冰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