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當然是專門用來欺負哥哥的嘛!」
于是,尼可又跑去跟溫大哥說了幾句話,回來後,溫婉馬上拿出麥克風追問。
「你又跟我大哥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如果他不想讓妳擔心他們是不是相處得不太好的話,最好不要照死人的相片給妳看!」
然後,又過了幾天--
「很好,有進步!」
「嗯嗯,他們自然多了!」
「但還不夠!」
「咦?」
尼可再跑去對溫大哥嘮叨一大串,再過幾天--
「不錯!不錯!」
「他們都在笑耶!」
「可是還不太夠!」
「嗄?」
他又跑去對溫大哥唆了幾句。
十天後--
「行了,現在可以任由他們自己發展了!」
「終于可以了?」
見溫婉笑得好像大功已告成,明天就可以喝到喜酒了,尼可當即蹺起食指對她搖一搖,意謂她高興得太早了。
「不,不是妳以為的那個『可以』,而是說現在他們可以自然相處在一起了,接下來就應該讓他們自己去『溝通』。妳知道,這種事我們只能幫到這種地步,結果如何還是要他們自己決定,妳不能用妳自己的希望去勉強他們一定要在一起。」
「我知道。」溫婉點點頭表示了解。「但,這已經夠好了,不管結果如何,起碼他們走出第一步了,不是嗎?」
「沒錯,是夠好了,所以從明天開始,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了!」
「你想做什麼?」
「想辦法把自己曬黑一點,我實在不喜歡有人在背後叫我白雪公主!」
「……」
「想笑盡避笑沒關系,我下介意,不過請妳笑得有氣質一點好不好?」
「……」
「如果妳自己不知道的話,我很樂意提醒妳,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笑一點氣質也沒有,事實上,這比較像是妳急著找地方拉肚子!」
「……」
「算了,妳就繼續拉肚子吧!」
第三章
人類天生喜歡追求本身缺乏的事物,譬如東方人皮膚黃,所以老是在想辦法讓自己白一點,尤其是女人,每天耐心擦檸檬、敷面膜、抹火山泥、貼黃瓜片,只要能讓自己多白一分,任何酷刑都願意承受。
而西方人恰好相反,他們天生皮膚白,所以沒事老曬太陽,日曬夜也曬,期待有朝一日能把自己曬得跟非洲人一樣黑。
好,現在問題來了,如果怎麼曬都曬不黑怎麼辦?
「你是白子嗎?」
飯店套房的露台上,尼可又趴在躺椅上設法要讓自己擺月兌白雪公主的恥辱,溫婉怔愣地打量他那身依然白皙似雪的肌膚,心里羨慕不已。
他真的好白!
雖然不是可怕的慘白,而是宛若冰雕似的晶瑩剔透,有如美玉一般細致溫潤,是女人都會嫉妒的雪白,但怎麼曬都曬不黑,這也未免太奇怪了一點,難怪那些被陽光曬得黝黑的沖浪小子們會在背地里叫他白雪公主。
如果他不是男的,她也想叫他白雪公主。
「當然不是!」尼可憤慨的翻身自躺椅上坐起來,大聲否認。
「那為什麼你都曬不黑?」溫婉大聲指控。「不,這麼說也不太正確,事實上,你的皮膚根本對陽光沒有半點反應嘛,連稍微紅一下都不會,好小氣喔!」
小氣?!
「妳以為我喜歡這樣?」尼可哭笑不得地咕噥,悶悶不樂的低頭瞪著自己一身冰雪般的白。
他只穿著一件泳褲,已經在赤炎炎的艷陽底下持續曝曬了一整個星期,甚至沒擦防曬油,連吃飯也在大太陽底下吃,依照正常情況來講,他早就應該被烤熟、烤焦,甚至被當作烤乳豬吃光了,結果呢?
一點結果都沒有!
看樣子他是天生跟漂亮的古銅色肌膚絕緣,一輩子都別想跟人家炫耀自己的膚色。
「不會是……」溫婉擔憂地咽了口唾沫。「有什麼病吧?」
「妳才有病!是遺傳,該死的老爸也是這樣。」尼可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扒海豹皮來換。「算了,白就白,不曬了,我們去玩吧,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種得不到任何成果的事上了,大不了我改名叫白雪王子!」
「……」
「麻煩妳笑夠了再通知我,我們再來討論要到哪里玩,謝謝!」
尼可一本正經地說,非常嚴肅的口氣,但他的臉無論怎看都像是在笑,溫婉再也忍不住埋到他懷里笑不可抑。
是的,她埋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笑,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
雖然相識三、四個月以來,他們彼此始終不太熟悉,即使是在初到大島那時候,他們也只能算是認識而已,但就從那天傍晚,他們決定合作進行「陰謀」開始,在之後的時間里,無論是在跟隨導游觀光時,浮潛時、騎馬時、釣魚時、用餐時,他們不時就那件「陰謀」展開討論,一起依據相片作研判,偶爾還會摻雜幾句意見不合的爭論……
「我大哥才不會做那種事!」
「為什麼?」
「他不是會做那種事的個性!」
「妳的意思是說,他不是男人?」
「……男人就一定會做那種事?」
「除非妳大哥無能!」
「你才無能……喂喂,你吃的是我的香蕉耶!」
「咦?啊,抱歉,抱歉,我順手拿了就吃,不知道是妳要吃的,喏,還給妳,雖然少了一截,但應該還能用,不,吃!」
「……」
于是,陌生的感覺悄悄被撇到太陽底下蒸發掉了,不知不覺當中,彼此熟悉的程度迅速往上竄升。
她甚至開始習慣他只穿著一條內褲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爾後,當尼可決定可以放任溫大哥和秋美自行發展時,她和尼可也已經可以相當自在的玩在一起了。
「要不要我幫你擦防曬油?」
「好啊,等一下--」
「等什麼?」
「等我把泳褲月兌掉啊,免得有些地方沒擦到會曬得不均勻……咦?不是要幫我擦防曬油嗎?怎麼跑了?」
到如今,他們在大島已逗留一個半月,或許是因為尼可本來就很容易親近,也或許是因為她自尼可身上感受到的信任感不同于其他人,也可能是由于某種無意中醞釀出來的氣氛,也有可能是由于尼可老是那樣吊兒郎當不正經,害她也被傳染上幾分放縱自我的不良習性。
總之,溫婉開始會對他做出一些比較親昵的舉動而不自覺,而且這種機會愈來愈頻繁。
譬如此刻,她倒進他懷里,趴在他光果的胸膛上笑得流眼淚,卻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全然沒有想到就算是對她的前未婚夫哈卡拉,她都不曾表現得如此隨意,如此不受拘東。
事實上,她和哈卡拉之間最親密的行為也只不過是牽手罷了。
無論西方人有多open,不管夏威夷人有多熱情,溫婉都只是個含蓄乖巧的東方少女,輪不到她來open,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客串熱情女郎。
只有對尼可,她表現得相當特別,但她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
「白……白雪王……王子……」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怎麼,我不像王子嗎?」
「公……公主……」
「我像公主?可惡,妳好毒喔!」
至于尼可,他的表現一直都非常坦率。
起初,很明顯的,在他眼里,溫婉只是一個小妹妹,一種沒有性別的動物,所以他對她的態度就像在哄小妹妹,相處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顧忌。
然後,無意中他發現雖然她只長到他的下巴底下五公分,有點發育不良,不過隱藏在寬松的T恤底下的身材還是滿有料的,如假包換的女人曲線,跟小妹妹那種名詞好像有點距離。
苞著,他又發現雖然她性情純真又有點幼稚,卻又不時展露出女性的獨特韻味與嫵媚風情,使人無法忽略她楚楚動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