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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必從夫 第24頁

作者︰古靈

所以,田文鏡必須受到懲罰,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允祿,」滿兒感動地呢喃。「不要這麼寵我,你會寵壞我的!」

允祿無言,修長的手撫上她的粉頰,大拇指輕輕拂挲過她的櫻唇,雙眸不變的冷冽,眼底深處的火焰始終熾然。

雙眸赧然垂落,旋又揚起,滿兒幸災樂禍地哼了哼,「不過那也是應該的啦,也好讓田文鏡明白不是沒有人動得了他,夜路走多了總是會踫上鬼。」再俏皮地皺皺鼻子。「可是你還是會提前結束這段休假,對吧?」

允祿仍然不吭聲,只把手掌往後移覆上她的後腦勺,微一使力將她壓下來印上他的唇。

半晌後,他放開地,冷疑的眼盯住她,依舊不語。

滿兒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屈服了。「好啦、好啦,不過別忘了,最少要三個月喔!」

允祿的回答是移開枕在她大腿上的腦袋,將她整個人拉下來覆在他身上……

窗外,雪花又紛紛飛飛地飄落,毛毛地,像片片棉絮,垂懸的柳枝上掛滿了雪絨,仿如絲絲柔情,深深地沁入心底。

這年冬季,好溫暖。

翌年,田文鏡解任還京師,坐兵部尚書虛餃,有餃無職,只好乖乖在家里替孫子換尿布,多半是換尿布發不得威風,小女圭女圭也不理他那一套,所以沒多久他就無聊「死」了。

不過那是題外話,不重要,重要的是踏青節過後未久,允祿又得出遠門了。

「明天?準備行囊?你要上哪兒去嗎?」滿兒一邊爬上床,一邊問。

「西藏。」

「西藏?」爬行的動作停在允祿身上,滿兒愕然轉過頭來驚呼。「但你不是說過不會再出遠門了?」

癌下漠然的眼,允祿看著像只過路的貓一樣跨在他身上的滿兒。

「我沒有那麼說過。」

「明明就有!」

「我說盡量。」

丹鳳眼徐徐瞇起。「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戲嗎?」

「沒有。」

氣唬唬的過路貓咪惱火地劃動四肢爬過他身上,不怎麼優雅地跪坐在床里邊。

「那麼請問你所謂的盡量,是將出遠門的時間從一年十一個月改為一年十個月嗎?」

「不是。」允祿淡然否認。

「那是什麼?」

「盡量。」

滿兒驀然揚起兩手尖尖十只爪,正在努力控制不把它們抓到允祿的脖子上去,咬牙切齒半天後,方才悻悻然地收回去。

「允祿,你知道我擔心你呀!」她想跟他講理。「我……」

「不必擔心。」

「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會擔心,擔心你的身體……」

「不會有事。」

「你或許有這種自信,但倘若有一天……」

「我不會倒。」

「我說的是倘若……」

「沒有倘若。」

每句話都被他的四字「真言」打斷,說都不給她說完,滿兒僵硬地注視他片刻後,猛然背過身躺下去,恨恨地把翹高高對著他。

「好,隨你便!不過……」

她嘲諷地哼了哼。

「既然你要和我玩這種文字游戲,沒道理我不能玩,所以,嗯哼,我要離家出走!我從來沒說過我不離家出走,對吧?然後呢,嗯嗯,我要找幾個男人玩玩,誰教我家老頭子老愛把我扔在家里不管,我寂寞嘛……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過後,滿兒已被允祿壓在身下,女圭女圭臉活像戴了張鬼面具似的恐怖已極。

「妳敢去找男人!」

誰怕誰呀!

「你敢出門我就敢!」

允祿還是出門了。

「我要離家出走!」後殿偏廳里,滿兒氣唬唬地揮舞著雙手狂喊。「我要到外面找一大堆男人給他看!」

玉桂眉開眼笑。「這回該我去了!」她只听到前一句。

塔布同情地拍拍神情慘淡的烏爾泰。「保重。」他只听到後一句。

孩子們歡天喜地的圍過去。「我們也要去,額娘,我們幫妳找男人!」他們前後兩句都听到了。

滿兒不屑地掃視一圈圍在身邊的眾蘿卜頭。「去作夢吧你們!」

聞言,蘿卜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手腳齊出,兩人抓手,兩人抱住滿兒的大腿。

「那額娘也別想去!」

當小七來到廳口時,瞧見的便是滿兒被四個小蘿卜頭拉成一個大字形的滑稽場面,如果不是佟別、玉桂在後面頂著,她早就摔成一張大餅了。

「滿兒姊,妳在和格格、阿哥們玩什麼新游戲嗎?」他揶揄地問。

「游戲個鬼!」滿兒大罵。「還不放開我,你們這些小表!」

「額娘不帶我們去,我們就不放!」

「該死的小表!」滿兒咒罵。「塔布,烏爾泰,還不快把格格、阿哥們抓到書房里念書去!」

于是,好一陣子又叫又鬧之後,小表們終于被抓走了,偏廳里頓時安靜下來,仿佛超級暴風過境,雨過天又青,總算可以松一口氣。滿兒剛招呼小七坐下,佟別便奉上兩盅熱茶,然後與玉桂伺候在一旁。

「有事找我嗎,小七?」滿兒啜著熱茶,悠然問。

「這……」小七猶豫地瞄了一下佟別與玉桂。「是有件事……」

滿兒會意,放下茶盅。「妳們兩個去看看塔布和烏爾泰需不需要幫忙。」

「是,福晉。」佟別兩人倒也機靈,馬上就退下去遠遠的。

「究竟什麼事?」滿兒又問。

「有人在外城里找妳呢,滿兒姊,」小七不再遲疑,開門見山地說。「而且他們找的是有位名伶夫婿的滿兒姊。」

有人找她不奇怪,但,找的是有位名伶夫婿的她……

老天爺保佑,不會是他們吧?

「誰?」滿兒驚恐地揪住小七。「他們是誰?」

「我只知道他們姓竹……」

「竹?!」滿兒失聲尖叫。「他們姓竹?!」

小七頷首。「三男兩女,年紀大些的那位姑娘長得可真像滿兒姊呢!」

是他們!

冷汗瞬間濕透了旗袍,有片刻間,滿兒幾乎希望自己昏倒算了,可惜她太強壯了,昏不倒!

「快!」既然昏不倒,只好跳起來。「快帶我去找他們!」

才踏出廳外一步,塔布與烏爾泰便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了。

「不,塔布,這次你們誰也不許跟,有小七陪著我就夠了,」滿兒氣急敗壞但口氣絕然地道。「我發誓,你們誰敢跟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如此嚴重的威脅兼警告,他們敢跟嗎?

塔布與烏爾泰不禁面面相顱。

答案是不敢,于是他們只好眼睜睜看著滿兒離……咦?

「我得換衣服!」

滿兒又回來了,慌慌張張的從他們身邊竄向王府後的寢樓,不到盞茶工夫便換上漢服出來,又慌慌張張的偕同小七奔離王府。

女人就是女人,既然那麼急,干嘛還得換行頭?

安化寺附近是屬于外城較為僻靜的所在,隔著鬧區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向來只有喜歡安靜的客人才會住到這里的平升客棧里來,毫無疑問地,竹承明是其中之一。

「爹,大姊,姊夫,陸二哥,小妹,」滿兒勉強擠出笑容,心里卻只想破口大罵。「你們怎麼都來了?」該死,他們到底來干嘛呀,太無聊了是不是?

「妳不去看爹,爹只好來看妳呀!」竹承明慈藹地把滿兒拉近前去仔細端詳。「來,讓爹瞧瞧妳可好。」

「很好、很好,我當然很好。」最多心髒快罷工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竹承明滿意地點點頭,轉向小七。「這位是?」

滿兒與小七相對一眼。「他叫小七,是我的義弟,在天橋那兒開了一家客棧和飯館。」來此途中,她業已將情況老老實實的告訴了小七,如果說除了允祿之外,再有第二個人能讓她付予絕對的信任,那人非小七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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