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威脅恐嚇軟硬兼施,吟倩終于把問晴又拐又騙地抓到任育凱的病床前,讓他們順利的結了婚。
案子三個一個比一個落魄,但他們沒有一個在意表面上的風光,只在乎終于能得到「那個女人」的所有權。
「把那些檔副本寄回去給三鄉家,」坐在輪椅上,任育凱以征夷大將軍下命令的口氣盲目地指了指浴室門,大家啞然失笑,「讓他們心里有數,而且……」他伸出手,問晴將柔荑放入他的掌心中,「也請他們別再浪費時間準備婚禮了,因為……」他握住,唇角彎起勝利的得意笑容。
「晴晴已經是我老婆了!」
三個星期後,由于問晴得趕回東京去參加藝大的八月夏季研習,而任育凱仍不被允許出院,琉璃便主動說要陪新任二嫂回去--其實是她也有研習要參加。
「琉璃,別讓她被人欺負了喲!」
「少白目了,二哥,有我在,你怕誰敢欺負二嫂?」
于是,姑嫂兩人一起到了機場,在候機樓前,由于人多,琉璃與問晴無意間互撞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腦中靈光一閃。
「原來是妳!」她恍然大叫。
問晴嚇了一跳。「什……什麼事?」
驚奇的眼凝住問晴許久後,琉璃方始綻開戲謔的笑。
「姻緣天注定,這話還滿有幾分道理嘛!」
「呃?」
「該出境了,走,上飛機再告訴妳。」
琉璃笑吟吟地牽著問晴的手準備出境,就在這時,背後突然冒出一個不知死活的小表,窮極無聊得竟然兩手按在琉璃的屁屁上狠狠一推……
「啊∼∼」長年磨練出來的超級歌喉立刻拉出一聲暸亮的驚叫,還沒叫完,她已經狗吃屎的趴在地上了。
不對,地是趴在一個人身上。
不過剛趴下的那一瞬間她並不知道,只覺得眼耳口鼻被堅硬的「地板」撞得眼淚直掉。
「小姐,就算妳想要,這里也不太合適吧?」
懶洋洋的聲音由上而下傳至她耳里,她才捂著鼻子往上看去,但說話的人並沒有往下看她,所以她看不見那人的臉。
老天,好丟臉,原來她還把別人壓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尷尬到不行的女孩子連忙撐起「四腳」想要爬起來,但因為太慌張,膝蓋一個不穩又趴了回去,上方立刻又傳來一聲申吟。
「小姐,換個地方如何?譬如飯店?」
飯店?什麼飯店?
只花費了兩秒鐘,琉璃便搞清楚身下的人在說什麼,怒火馬上從頭燃到腳底。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已經說了對不起不是嗎?干嘛還說這種話來侮辱她,說得好像她是饑不擇食的阻街女,不但當眾拉客,還當場交易……
「好吧!如果小姐堅持一定要在這里……」
話還沒听完,琉璃便然坐起來--侳在那人身上,然後左右開弓揮出去,這兩聲巴掌響亮得大概整座機場都听得見。
姻緣……
天注定?
「爹地,我好不容易給你制造機會,你竟然把人家給氣跑了!」
「原來是妳搞的鬼!」
「爹地不是喜歡她嗎?」
重重的嘆氣。
「我沒說喜歡她,我只說我欣賞那種女孩子,該死的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爹地欣賞就行了,趕快把她娶回來做我媽咪嘛!」
「我剛剛說的話妳听不懂嗎?我根本不認識她呀!」
「沒關系,爹地,我偷了她的皮夾,這樣你就可以知道她是誰了!」
「……」
第九章
「妳回來干什麼?」
一回到三鄉家,問晴原已準備好面對各種可能的處境,卻怎麼也沒料到頭一個對她劈頭吼過來的竟然是早夜子。
早夜子也回到三鄉家了嗎?
「我……我想拿回自己的東西。」習慣使然,一回到三鄉家,問晴馬上變身為傳統的日本女性--習慣被踩在腳底下,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妳的東西早就扔掉了!」
「扔掉了?!」問晴氣急敗壞地變了臉色。「但我那些學校要用的課本、曲譜……」
「扔掉了!扔掉了!全都扔掉了!」早夜子不耐煩地揮揮手。「既然妳已經回葉家了,還保留妳的東西干什麼?更何況,妳害三鄉家又失信又丟臉,沒找妳算帳已經是對妳很寬容了,妳竟然還有臉跑回來唆!」
「可是……」問晴寒憚地望著剛從屋里出來的三鄉涼和,後者那張臉嚴酷得像是剛從煉鋼場煉造出來的鋼板。「是父親說要給我一個機會的呀!」
「那只是要讓妳死心的手段,免得妳拖拖拉拉的不肯結婚啊!」早夜子咕噥。「誰曉得妳是用什麼辦法說服他們的,而且竟然還有其它人肯和妳結婚,我看八成是跟山上圭一一樣是個瞎子!」
「夠了,不用再跟她唆!」三鄉涼和冷冷地說。「既然妳如此無情,不但罔顧三鄉家養育妳的恩情,寧願去作葉家的孫女兒,又堅決不肯听從我的安排嫁給山上家,現在妳還回來干什麼?」
「嘖嘖嘖,」一側听了大半天的琉璃終于忍不住了,她慢條斯理地取下太陽眼鏡。「說什麼香道世家,說什麼規矩禮儀,原來都是在放屁,既沒有修養也沒有度量,我倒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臉面可丟的。」
她哼了哼,輕蔑的眼上下打量早夜子那一身媲美孔雀的新潮打吩。
「還說什麼傳統世家只準修習傳統藝術,不準二嫂學現代作曲,請問一下,這位身上哪一點跟傳統扯得上邊的?」
「她才是我的親生女兒!」三鄉涼和月兌口道。
意即自己的親生女兒想干什麼都可以,別人的親生女兒想干什麼都不可以。
「這就是!就算你養了二嫂這麼大,既然你不拿二嫂當親生女兒看,能怪她去找自己的親人嗎?何況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不也是一樣,人家養她那麼大,她不也罔顫人家的恩情跑回三鄉家里來了?」
三鄉涼和一時啞口。
「至于養她這麼大的恩情……」從背包里掏出一張支票來,琉璃遞給一旁的管家,讓他拿去給三鄉涼和。「既然你在她身上沒有花費感情,只有金錢,那就加倍還給你!」
目光一注定在支票上,三鄉涼和馬上倒抽了口涼氣。「這是……」
「對了,就跟給葉家的數目一樣。」琉璃笑咪咪地說。「對二哥來說,這兩筆數目合起來也不過是他的財產中的五分之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好,那就這樣了,反正你們把二嫂的東西都給扔了,從今以後,二嫂就和三鄉家毫無關系了!」語罷即戴回太陽眼鏡,拉著問晴揚長而去。
听琉璃說得慷慨大方,父親的臉色像鯉魚旗一樣五顏六彩,早夜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搶去支票一看,旋即抽了口冷氣。
「老天爺,那丑八怪到底是嫁給什麼樣的富豪?」
「……一個瞎子。」
三鄉家門外,才剛走出去,問晴便拉住了琉璃。
「琉璃,那張支票……」
「二哥交給我的。」琉璃泰然自若地說。「妳不知道二哥很有錢嗎?如果妳早跟二哥說清楚葉家要的是錢,他自己就可以解決那件事了。」
但不是這種有錢法呀!
山上圭一提過,葉家要求的幾乎是三鄉家財產的一半,再加上剛剛那一張支票,任育凱等于是付出三鄉家財產總數那麼多的數額,而琉璃竟然還說那只不過是任育凱財產中的五分之一而已,這未免太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