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這種惡心的勇氣誰敢領教!
「算了,龍舌蘭好了。」見她一副剛吞下十顆生雞蛋的表情,迪卡斯趕緊退讓一步。
「純飲?或加什麼?」
紫眸一亮,迪卡斯又開始耍弄他那邪魅性感的笑容了。
「我想把鹽抹在妳那美麗的頸項上,再請妳用那嬌艷欲滴的唇瓣含著一片檸檬,好讓我……欸?妳要到哪里去?」
「拿咖啡粉。」用小湯匙舀一勺咖啡粉,一口咖啡一口酒,意猶未盡。
「咦?不要,太麻煩了!」
「7up?」加7up,用杯墊蓋住酒杯用力敲一下,再一飲而盡,干淨利落。
「無聊!」
「柳橙汁和石榴糖漿?」讓紅石榴沿杯口慢慢流下,形成非常漂亮的色層,晶瑩奪目。
「我是要喝,不是要欣賞!」
「加冰?」大熱天就是要喝冰涼的飲料,消暑解……渴?
「太淡了!」
「純飲?」品嘗純正的龍舌蘭,風味獨特。
「不夠味道!」
「……你不要喝算了!」
「好好好,隨便,隨便,怎麼喝都行!」迪卡斯哀聲嘆氣。「明明是在自己家里,為什麼我會這麼可憐呢?」
報以羚險些失笑。
這一刻,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他好像還滿可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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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人既是足球迷又是斗牛狂,所以干脆把這兩樣運動放在一塊兒一起看個過癮,可是這項運動並沒有國際性,只在墨西哥流行,連斗牛王國西班牙也沒有,要看這種比賽只能到墨西哥去。
不過在開場前二十分鐘,人牛足球賽與一般足球賽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龔以羚看了老半天,忍不住拿手肘頂頂迪卡斯。
「喂!牛隊呢?」
迪卡斯看看手表。「快了,再等兩分鐘。」
到了第二十一分鐘,在毫無預警之下,足球場內突然沖入一頭怒發沖冠的公牛到處橫沖直撞,人牛混戰,比賽繼續進行。
牛追人,人追球,球亂飛。
球躲人,人躲牛,牛狂奔。
報以羚看得心驚膽跳。「喂喂喂!他……他們在干嘛?」
「妳要看的牛出來啦!」
「我要看的牛?」龔以羚喃喃重復,隨即臉色嚴肅地搖頭鄭重否認。「亂講,我要看的才不是這種牛,我要看的是那種可以和人對踢足球的牛。」
迪卡斯有趣地瞥她一眼。「沒有那種牛!」
沒有那種牛?
那她來干什麼?就為了看這種牛踢人,人踢球,球進門,得分……完蛋,進錯邊了!
臂眾們亢奮地大笑,龔以羚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不……不是吧?他們打算就這樣繼續比下去?」
「沒錯,現在進一球得兩分,夠刺激吧?」
刺激?
真是不敢相信,他們都不要命了嗎?竟然冒著被公牛沖撞、角頂、踩踏的危險進行這種無聊的游戲。
墨西哥人真是瘋了!
比賽終于結束,龔以羚發誓再也不看這種比賽,不管是野蠻的人牛足球或粗魯的足球、血腥的斗牛,一概列入禁忌範圍之內。
之後,在迪卡斯的提議下,他們來到「斗牛士」用午餐。
一踏入「斗牛士」,龔以羚就開始考慮她是不是應該回到原先的工作崗位上,雖然迪卡斯老是說在他尚未拋開拐杖之前,他仍需要她的「照顧」,但事實上,石膏拆除以後只剩下復健的問題,與他喝不喝酒吃不吃辣椒已經毫無關系了,在這種情況下,她繼續留在他家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這里生意還是一樣忙碌,我想我應該回來工作了。」
「我還需要用拐杖呢!」
「我問過醫生,他說你可以喝酒,也可以吃辣椒了。」
「可是……」唇瓣勾起一彎魅惑的弧度,迪卡斯不怕死的重施故技,貼近她臉畔呢喃,在她耳邊吹熱氣。「如果妳回來工作,里維拉一定會認為我已經好了,又要硬拖著我去工作,可是我想多休息兩天,妳……不能同情我一下嗎?」
報以羚差點又甩出一巴掌,但一憶起愛美達的話,想到他為了那些貧民們不知有多辛苦的工作,她還是勉強按捺下怒意,決定順他的意幫他一下,讓他有機會多休息兩天。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到底在從事什麼工作呢?
賣唱?
賣唱真有那麼好賺,還能開店、辦廠、開飯店?
正待向他問個清楚,維克多卻搶先一步把他叫走了,于是她決定去找馬可聊聊,問他露意娜好不好?孩子們好不好?
然而,不過十多分鐘而已,當她回過頭來找迪卡斯的時候,卻發現在店長辦公室門外,迪卡斯正溫柔地擁抱著一位哭兮兮的墨西哥少女,嘴里吟唱似的貼在少女額頭上呢喃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台詞,唯一不同的是他依然戴著墨鏡。
「……那個男人是個白痴、瞎子、笨蛋,居然看不見妳的美好……」
少女低泣,他俯唇輕輕吻去她的淚水。
「……那種蠢男人妳大可把他拋諸于腦後……」
他繼續夢囈般地呢喃,少女好似被催眠似的漸漸停止啜泣。
「……我保證還有其它更好的男人正在等待著妳……」
被了!
報以羚憤然回身,決定先行回去整理行李搬出他家。
不管他有多偉大,玩弄女人的男人都不是東西!
第四章
每一回迪卡斯出現在「斗牛士」總是引起眾人的熱烈歡迎,這回自然也不例外,各個爭相上前去搶著和他打招呼,恭喜他的腿傷終于完全痊愈了。
除了龔以羚,她當作沒看到,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這是她回到「斗牛士」工作半個月後,自她不告而別離開他家翌日開始,他就不曾出現在「斗牛士」,直至今天,他終于又出現了,而她有種很奇怪的預感。
他是特地來找她的!
「嗨!以羚。」
丙然,真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有那麼多女人自願讓他泡,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著于她呢?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全勝功績」添上一筆失敗的紀錄嗎?
「先生,請這邊坐。」她冷淡地把菜單交給他,完全一副標準女侍的模樣。「請問你要點些什麼?」她可不想為了他的「全勝」紀錄而委屈自己去迎合他。
迪卡斯深深凝注她片刻。
「龍舌蘭。」他說,並把菜單交還給她。
望著她格外挺直的背脊,他暗暗嘆氣,自維克多口中,他得知她為何會突然不告而別,猜想她對男人的不信任感必然更加嚴重了,現在,在安撫過那位墨西哥少女之後,他是特地來做補救的。
但在她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下,他又該如何補救呢?
「請用。」放下龍舌蘭酒和檸檬片,龔以羚即轉身欲待離去。
「請等一下。」迪卡斯及時喚住她,然後取鹽罐灑了一些鹽在手背虎口上,再用手指擠檸檬汁入口,迅速舌忝一口鹽巴,接著把酒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瀟灑迷人。「再一杯。」
片刻後──
「請用。」
「請等一下。」迪卡斯再一次喚住她,這回他先用檸檬搽手背,在搽有檸檬汁的地方撒上鹽,迅速舌忝去鹽巴,很快將酒一飲而盡,再拿另一片檸檬慢慢咀嚼。「再一杯。」
再片刻後──
「請用。」
「請等一下。」灑鹽,舌忝鹽,一飲而盡,再咬一口檸檬片。「再一杯。」
又是片刻後──
「請用。」
「請等一下。」這回他既不灑鹽也不咬檸檬片,先一飲而盡龍舌蘭,再來一大口辣椒汁。「再一杯。」
她終于知道附帶那一小杯辣椒汁是干嘛用的了。
「等等!」龔以羚忍不住了。「為什麼你喝的方式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