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的車呢?」
他的車?
于培勛一怔,心中暗暗叫糟,「啊!對,我的車呢?呃,那個……那個……」他猛抓脖子,眼神閃爍。「哦!對了,進廠保養去了。」
「進廠保養?」李亞梅表情訝異。「不到半年就進廠保養?」
「那……那又不是我安排的時間,是公司安排的。」于培勛強辯。「你們到底想不想去啊?這麼唆就不要去了!」
「去啊!為什麼不去?」
總算混過一關了!
于培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沒想到還有更「熱呼呼」的節目在後頭等著他。
「嗨!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一個男人若是高高興興的帶女友回家,準備通宵來個嘿咻大會,不料大門前卻冒出另外一個女人提著旅行袋在等候他,而且劈頭就對他說出這種曖昧的話,他該怎麼辦?
不知道,于培勛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場傻住了。
不過李亞梅可沒傻,不僅沒傻,法律系學生本色終于攫到機會得以充分發揮出來,「她是誰?」即使面對的是一個起碼高她半個頭以上的女人,尖銳的質問依然毫不遲疑地沖口而出。
「欸?她?」太冷天的,于培勛腦門于上卻冒出一大臉盆汗水,「呃,她……她……啊!對了,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她們解釋,只好隨便唬弄過去,再對那個笨女人大吼,「你來做什麼?」
「哎呀!吧嘛那麼凶呀?你的車停在……」女人瞄了一下那三個女孩。「呃,我家那邊,我替你開回來嘛!」
「你家?」李亞梅兩道犀利的眼神馬上又折向那個撫額哀嘆的男人。「不是進廠保養嗎?」
「進廠保養?」女人怔的一怔,迅速瞟于培勛一下,忙改口,「啊!對,對,車子進廠保養了,保養好之後就送到我那兒,所以我就替他開回來了。」
「他的車,人家為什麼要送到你那兒?」半秒也不曾猶豫,李亞梅繼續緊迫盯人的追問。
嘖嘖,這女孩子比她在審訊嫌疑犯時更凶狠呢!
「哦,因為那家保養廠是我介紹的,也是我替他安排時間的嘛!」
女人鎮定地作答,同時,得意的眼神飛向于培勛,自認反應快速回答更得體,她自己都不得不偷偷稱贊自己一下,他更應該要感激涕零並敬佩萬分才是,沒想到卻愕然發現于培勛的臉孔陣陣發黑,不禁納悶不已。
她哪里說錯了嗎?
哇咧,越描越黑!于培勛想哭。「小竹,你听我說,她是……」
「大廚師,請閉嘴!」兩眼盯緊那個高大健美的女人,李亞梅的雙眉越挑越高。「你跟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沒有啊!」女人月兌口道,說完才驚覺人家會這麼問必定有原因,猶豫的眼角詢問地瞥向于培勛,後者正在東張西望尋找逃亡路線。「呃……有嗎?」她又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嗎?」李亞梅冷笑著。「原來如此,大廚師,真看不出來呀!原來你是這種腳踏兩條船的混蛋啊!」
「你別胡說,我才沒有!」于培勛氣急敗壞地大叫,「小竹,你可別听她亂說故事,我沒有,真的!」再轉向那個笨女人,握緊拳頭忍耐著不把五百一千賞賜到對方臉上去。「你還不快滾!」
「欸?你叫我滾?」女人驚呼,立刻舉起手中的旅行袋給他看。「我們不是說好了,我要到你這邊來住一陣子的,你怎麼可以叫我滾?」
她是故意的嗎?
「胡說!」于培勛憤然否認。「哪里的哪位跟你說好那種事了?」
「有啦、有啦,下午啊!下午不是說好了嗎?雖然不是我跟你說的,但……」女人拚命對他擠眉弄眼,渾然不覺這種態度有多曖昧,多啟人疑竇。「對不對?對不對?早就約定好了對不對?」
懊死的麥尼!
「見鬼的約定!」于培勛更是咬牙切齒。「沒那種事!」
女人不禁蹙眉,「培迪,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事,但這也是不得已的呀!」她婉言相勸,仿佛在哄不听話的小女圭女圭似地。「你就乖一點,讓我好好……呃,照顧你……」
她絕對是故意的!
「阿曼達!」于培勛忍不住低吼。「請你閉嘴!」
「干嘛呀!我又說錯什麼了?」阿曼達咕噥。「我已經很小心了呀!」
「你……你該死的來找我干什麼?為什麼不去找你的齊斯特?」自己的男人不去找,找他做什麼?太無聊了嗎?
「他到蘇格蘭出公差,最快也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所以麥尼就派她來塌他的台,砸他的場嗎?
「那是你的事,總之,我有‘客人’,不歡迎你住到我家來!」這樣她總該明白了吧?
「哦!那……」阿曼達滿不在乎地拿大拇指往後一比。「我睡車上好了。」盯梢睡在車上,以往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早已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偶爾會拐到脖子。
于培勛差點當場氣昏倒。「你……」
「不用!」驀而兩聲冰冷的哼哼,「大廚師先生,既然你已經有‘朋友’要來陪你‘住’,那麼……」李亞梅揮手叫住一輛恰好經過的計程車,「我看我們就不方便打擾了。」先一把將桑念竹塞進去,再與秀勤前後上車。「告辭,再見!」
在于培勛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計程車便呼一下開走了。
「哎呀!她們怎麼走了?」阿曼達困惑地喃喃道。「她們原本是要上你家來過夜的不是嗎?」
「你閉嘴!」于培勛臉色鐵青的低吼,然後掏出手機,一接通,他馬上咆哮過去。「你是故意的嗎?麥尼,你是故意的嗎?……不必解釋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考慮的結果……」他深吸一大口氣,再對著手機暴吼。
「我、不、干、了!」
一听,阿曼達終于知道她闖下大禍了。「培迪,我到底做錯了甚麼?」
「你居然敢問我這種話?」于培勛滿臉的不可思議。「麥尼還情有可原,他畢竟是個遲鈍的大男人,但你不僅僅是個警察,你也談過戀愛啊!又是個成熟的女人,還是個老是擔心你的男人會不會腳踏好幾條船的女人,難道你就不能設身處地為別人想一想,換了是你,有個陌生女人突然跑到齊斯特家去說要和他住在一起,要照顧他,你會怎麼想?」
有什麼好想的?她會一槍斃了那個不要臉的婬婦!
阿曼達張了張嘴,終于明白自己的疏忽。一旦警徽掛在身上,她便只記得警察的身分,只考慮到警察的責任,忽略了警察也必須替人家考慮一下立場。
「可是不如此,我……我怎麼保護你嘛!」她心虛地囁嚅道。
「為什麼不叫羅特來?」
「羅特有老婆孩子,不太適合這種日夜隨身保護的工作。」
「道南呢?」
「他快結婚了,正忙著準備婚禮。」
「約瑟巴?」
「鑒識組需要他。」
「麥尼?」
「他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怎麼可能分心來保護你?」
「是喔……」于培勛冷笑。「每個人你們都顧慮到了,就是忘了要替我考慮一下,是吧?」
阿曼達瑟縮了下。「對不起啦!培迪,我……」
「別再叫我!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襲警!」話落即迅速跳上車子,再探出手。「車鑰匙!」
阿曼達猶豫了下,交給他了。
「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不會再見到你,否則我會報警來趕你走!」語罷,于培勛便發動引擎飛也似地離開了。
阿曼達苦笑,掏出手機。
「哈,麥尼嗎……對,這回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