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寒巧男頗感無奈地端起咖啡來,無意識地輕啜著。「其實她自己也感覺得出來你對這一行根本沒興趣,卻還硬逼著我來問你,還要我想辦法說服你,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席若水沒說話,依然心無旁騖地自顧自斯文地咬下一口口的漢堡。寒巧男再瞧了一下周圍依然注目的視線,而後用手撐著下顎,好奇地盯住了他。
「你好象很習慣別人的眼光了。」
席若水抬眸瞧了她一眼,繼而姿態優雅地放下漢堡,再拿起紙巾按了按唇角,同時往旁邊四周悠然地看過去。
「從小人家就是這樣看我的,如果到現在還不能習慣的話,恐怕我連出門都不敢了。」
「那倒是,不過換了是我,恐怕一輩子都習慣不了!」寒巧男喃喃道。
「戰勝不了環境,就只好跟它妥協了。」席若水說著,又拿起漢堡小口小口地細細品嘗。
這麼端莊優雅的吃相,卻搭配上驚人的食量,看了實在有點滑稽。寒巧男暗忖著轉開了話題。「喂!你是真的要跟我回美國嗎?」
席若水訝異地抬眸凝住了她。「當然是真的。」一開始就說好了不是嗎?
「這樣啊……」寒巧男蹙起眉。「可是,你要如何向泰莎解釋,說你明明對做模特兒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卻又緊跟著我們到美國去呢?」
「老實說啊!」席若水倏然一笑。「說我和你正在交往,所以,我跟你到美國去也是很正常的嘛!」
「交往?」情不自禁地呆望著席若水那攝人心魄的笑容好半晌,寒巧男才突然驚醒過來。「什麼?交往?誰說我和你在交往的?不是告訴過你我不是同性戀了嗎?」
他臉上的笑容驀地消失,甚至連漢堡也又放回桌上了,「你……你怎ど可以不承認?我們在布拉格就說好了不是嗎?」席若水焦急不滿地說。「我說,我們先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一陣子之後再結婚,你就說,只要答應你的條件就可以了,你不能賴帳呀!」
「哪是啊!」寒巧男立刻反駁。「我是說,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就願意和你做朋友才對吧?拜托你別竄改聖旨好不好?何況……」她猛抓了抓頭發。「我也說過了不是嗎?我又不是同志,和女人交朋友是可以,可是若是說要……要……」她頓了頓,然後壓低聲音說︰「不是我歧視你們啦!只是我一想到要和同性做那種事就覺得很……很惡心,所以……所以……」
席若水眼神詭異地凝視寒巧男半晌。
「你不是同志?」
「絕對不是!」寒巧男斷然道︰「我再鄭重的告訴你一次,我不是你們那一國的,而且,一想到那種事我就全身不對勁,所以拜托你,做朋友可以,千萬別說要我和你……你……呃!你知道的啦!」
席若水突然垂下眼眸沉思片刻。
「我……我以前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同志,但是現在……或許我終究不是吧!」否則要如何解釋他為什ど只為她心動!而且又如此執著于她,非她不可、非她不行?
一听,寒巧男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哦!太好了,那以後我們做個好朋友就可以了,你不需要再纏著我了吧?」
席若水的腦袋俏皮地歪了一邊。
「為什麼?」
寒巧男愣了愣,「為什麼?」繼而蹙眉。「怎ど還問我為什麼?你剛剛不是才說了你自己應該不是同志了嗎?既然不是,那麼,你就應該去找男人當對象吧?還來纏著我干嘛?」
「如果我去找男人的話……」席若水慢條斯理地說。「那ど我就真的是同性戀了!」
「呃?」寒巧男滿頭霧水。「你怎麼這ど說?拜托,你是女人吧?女人就該去找男人啊!你……你到底搞清楚了沒有啊你?」是她的語句太艱深了,還是這個女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白痴?
「如果……」席若水的神情更是莫測高深。「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男人呢?」
「你是男人?」
寒巧男驀地瞠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上下打量,不知道是在檢視他說的有幾分可能性,還是在考慮是否要立刻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半晌後,她才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
「你若是真正的男人,我立刻就嫁給你!」這個女人真是「哈女人」哈瘋了,居然以為她那個樣子可以扮成男人來拐她不成?
席若水雙眼一亮,頓時驚喜地笑開來。
「真的?不騙人?你發誓?」
寒巧男翻翻白眼,「是啊!是啊,不騙人,我發誓!」繼而又無奈地搖著腦袋嘟嘟喃喃,「真是的,我早該知道你的腦袋真的是有點問題了,不是哪邊秀逗了,就是你的思想邏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或者應該把你當小孩子一樣看待才對吧?」
她還在嘀咕著,沒料到席若水卻在听完她的「保證」後,就忙著跳起來,一手抓起桌上的漢堡,一手撈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咦?咦?你……你干什麼?」
「回旅館,」
回旅館?
不是吧?真的要回去扮男人給她看啊?
第四章訂情
你說你會嫁給我,
我滿心歡喜雀躍,
真的,
你不能騙我喔!
位于巴黎市中心,靠近Tuiferies花園的巴黎國際飯店是巴黎市的地標之一,富麗堂皇的飯店附近是著名的商業、金融中心,許多百貨精品店及文化歷史地標也都在步行範圍內。居留于此,不論是洽商或是旅行,都十分的方便,飯店所提供的每一間高雅的套房也都是最舒適、精致的,讓住客能完全享受高級的飯店設施及服務。
雖然價格昂貴些,但一向強調辛勤工作、高級享受的泰莎所重視的,是在辛苦工作之後,應該要有最輕松舒適的休閑時間,而充分養足精力之後,就要有最佳的工作態度,所以,她對于這方面一向不吝于付出。當然,這也要以短期逗留而言,因為以她的經濟能力,還沒有資格把鈔票拿來當衛生紙擤鼻涕用。
便告拍完之後兩日,泰莎一面忙著與制片公司商討整支廣告的合成、剪接與特效,一面暗示寒巧男一定要搞定席若水,但是,寒巧男卻總是給她拖拖拉拉的蒙混過去。所以,這日天早出門前,她就直接命令寒巧男,在她回來之後,就一定要給她一個明確的回答,而且,她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可是,當她疲憊地回到飯店里,心里還嘀咕著不曉得寒巧男到底有沒有給她完成任務,沒想到才一打開套房的大門,迎面便看到寒巧男面青唇白,震驚萬分地從席若水的房間里沖了出來,而且,一看到她就彷佛溺水者見著一根救命浮木般緊攀住了她。
「上帝!她……不……他……他是……老天……男……男的,」寒巧男結結巴巴地不知所雲。
泰莎皺眉。「鎮定點,巧男,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什麼誰是男的?拜托說清楚一點,我已經夠累的了,不打算和你猜謎語。」
「他……他是……」寒巧男回身用手指著席若水的房間,卻仍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是……老天,是男的啊!」
「老天是男的?」泰莎下意識地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你到底在胡扯什ど啊?誰是男的?就算看到了男人又有什ど好嚇人的?男人不就那……」她倏地頓住,繼而瞪住罷走出席若水房門的人驚噫了一聲,「天!」雙眼差點掉了出來。
上身的席若水,臉上的妝早已卸除得干干淨淨了,卻反而更顯得清麗淡雅,比著妝後加倍惹人憐愛。然而……天哪!她的喉部怎麼會多出一塊該死的喉結?還有她的胸部……那絕對是只有男人和尚未發育的小女孩才會有的平坦而寬闊的胸部,怎麼……怎ど會長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