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這些謠言是被刺意地制造出來,並且大肆地渲染開來,那麼……這一定是別有用心!
「但……但是……」
沈縴縴發現獨孤夫人的力氣竟大得不得了,握住她手掌的手法巧妙,她苦是要掙月兌、就得用上些巧勁,但,她該泄漏她是懂武之人嗎?
獨孤夫人既然喚娘親為師妹,那麼她也該是懂武的?不知道娘是否已經對獨孤夫人說出那些與她有關的謠言的始未?
但,獨孤夫人若是知悉謠言的真相,那獨孤毅焉有不知的道理?自然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了!
獨孤夫人慍怒道︰「我不會讓任何人這樣欺負你,即使那人是我兒子,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這口氣,我一定幫你出!」
「不!不!我不要出什麼氣了。」沈縴縴忙道︰
「我……在這兒已是叨擾了,不該再抱怨什麼了,也許……也許…我不該留下來的……」
「搬出去?那怎麼成?獨孤夫人停下腳步,「你一個女孩兒能去哪兒?誰照顧你呢?」
「我……我不需要別人照顧的。」沈縴縴輕輕地說道︰「也許……找間廟宇寄宿,直到我可以回家……」
獨孤夫人立即反對,「不成!不成!那得要住多久啊?別忘了,你現在是詐死才能逃離那個昏君許給你的婚的,那昏君沒死,你可回去不得,若是一回去,可就成了欺君之罪了。若那昏君十年不死,你不就得在廟里待十年啊?」
沈縴縴低下頭,「那也無妨……」
「不成!我不同意!」獨孤夫人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毅兒的話確實過分,但如果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走,那你就是在怨我了。」
「不!縴縴沒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再不走就麻煩大了。不過這話可不能真的說出來。
「養子不教母之過,毅兒會說出這樣失禮的話,是我管教不當,你能夠原諒伯母嗎?」
沈縴縴慌了,「獨孤伯母,你怎能這麼說……」
「那就別再說要離開的話了。」
「但是……但是我……」沈縴縴咬著後,「剛才獨孤伯父說……說……我踉獨孤……大哥有婚約……」
「是啊!」獨孤夫人訝然道︰「你離家之時,沈大哥和師妹未曾提及此事嗎?你這一趟不光是來避難,同時也是來完婚的呀!」
「完婚?」沈縴縴嚇得睜圓了眼楮,「不!不!沒這回事的!爹娘從未提過此事啊!」
「是嗎?那大概是你走得太匆促了,他們來不及說。」獨孤夫人嘆了口氣道︰「讓你嫁得這麼匆促是委屈你了,憑沈家的家世,你是該嫁得風風光光的,只是我們礙于兩國敵對的狀態下,實在無法正大光明地到江南去迎親,于是我們和沈大哥商量過了,干脆就乘這機會讓你們完婚吧!也省得再有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覬覦你的美色。」
「但……我……」沈縴縴低下頭,即將說出口的謊言令她有些心虛,「我……是個命帶不祥的女子,我不想害了你們……」
「胡說!那都是「有心人士」所制造出來的謠言,絕不可能是真的!」看到她臉上迅速閃過的心虛,獨孤夫人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這命帶不祥的謠言恐怕是沈縴縴自己制造出來的吧!
那似乎意有所指的一句「有心人士」,讓沈縴縴心頭一跳,再看看獨孤夫人神情平靜,又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但已經有很多人因為我而受害了……」沈縴縴略微緊張地說道︰「那些曾經登門求親的世族子弟總在事後出了意外,不是本人受了傷,就是家里出了事故……」
「我相信那都是他們自己活該,不能怪你。」獨孤夫人微微笑道︰「他們的福分不夠深,還不配得到你,是那些人強求了,才會受到懲罰。」
沈縴縴呆了一下,「但……但是……我……」
「別但是了,」獨孤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再說我那不肖兒的命硬得很,想克死他可不容易啊!」
「但是……獨孤大哥並不喜歡我啊!」
沈縴縴慌了,她身在將軍府內,到處都是將軍府的奴僕,要再像以前一樣搞鬼可不容易,再說她也不願意做出傷害獨孤家的事情,但如此一來,豈不是就不得不嫁了?
不要哇!她沈縴縴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她也不想嫁給一個將她視為一無是處的女人,她想嫁的男子是……是……
腦海里浮現一雙帶笑的黑眸,有的是欣賞而無輕視……夜梟?天!沈縴縴臉頰微微泛紅,她怎會想到他?難道她想嫁的人是他嗎?那個蒙著臉的亡命之徒?但是夜梟此刻仍在丹陽神出鬼沒,隔著遼闊的長江,她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呢?
「縴縴!」
沈縴縴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看見獨孤夫人探詢的眼神。
「難道你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不!縴縴沒有。」沈縴縴飛快地回道,快得令人感到可疑。
獨孤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道︰「既然沒有,那就嫁給毅兒吧!來做我們家的媳婦兒,我們一定是一對感情極好的婆媳。」
沈縴縴嚇了一跳。「啊!可是……縴縴還沒打算成親啊!」
「別說想不想成親的事,哪個人成親時是真的想清楚了。打算好了?現在毅兒對你有偏見,是他還沒認識你,等到他真的見到了你,相信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有偏見最好,她才不希望獨孤毅喜歡上她呢!
沈縴縴哀怨地低下頭,掩飾眼底的不屑。
獨孤夫人安慰地摟著她,道︰「別想大多了,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也許是太突然了你還無法接受,毅兒也是啊,所以他才會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毅兒,別跟他計較了好嗎?」
「伯母,你怎麼這麼說……」
「那麼你是肯原諒毅兒了嗎?」獨孤夫人高興地說道︰「伯母果真沒有看錯,你真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對了,我得好好地幫你打扮打扮,待會兒讓我那不肖兒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獨孤夫人不由分說地又拉著她回頭往月泉閣的方向跑,一下往東,一下往西,沈縴縴都快被整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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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毅不耐煩地敲著桌子,晚膳時間已經到了,娘跟那個禍水西施還不見蹤影,教僕人過去催了幾回,得到的回應卻是,那禍水西施還沒打扮妥當,不能出來見人。
不過是用頓飯要打扮個什麼?她當自己是參加豪門夜宴嗎?偏偏娘還護著那丫頭,跟著她一起拖磨時間,否則誰理她啊!
眼看著爹也還沒要開動的意思,獨孤毅只有不爽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環佩叮當遠遠的傳了過來,緩慢而有節奏,由遠而近,伴隨著一股甜膩動人的芬芳,送入了廳堂。
這是什麼?
獨孤毅詭異地感覺到全身的寒毛豎了起來,天啊!那濃郁的香氣,那似音律般的環佩叮當聲響,人還沒出場就搞得這麼與眾不同,那真人現身時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景象啊?
天!那女人不會把江南那種金迷紙醉、奢侈糜亂的排場傍帶來這里了吧!
拜托!這里是北夏開國大將震遠將軍的府第,可不是廟亂浮華的南齊後宮啊!那沈縴縴要是敢亂來,他非把她轟回南方不可!
獨孤毅目露警覺地瞪著門口,卻見獨孤夫人一身江南精致的裝扮,頭插金步搖,額心飾著花鈾,腰間系著燻香花袋、叮當環佩,緩緩地走進來,行進間香氣繚繞,環佩叮當作響,獨孤毅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