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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緣 第19頁

作者︰舒晴

「你很準時。」柯烈希微微一笑,柔化了臉上嚴峻的線條。「來,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吧!」他對她伸出大掌。

駱雨橋沒有握住他的手,只是防備地看著他問道︰「柯先生找我來不是為了參觀你的住處吧?究竟有什麼事情呢?」

「我要請你幫我畫一幅畫,所以要請你先參觀一下我的住處。」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略一使勁便將她帶出電梯。

駱雨橋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你想用我的畫來補牆?」

「補牆?」柯烈希不禁因她直率的說詞而失笑。「不,當然不是。我雖然是個市儈的商人,但還不至于如此污衊你的心血結晶吧!」

駱雨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繼續追問下去,卻因玄關處的一幅靜物畫而倏然睜大了眼楮。

「你看過這幅畫嗎?」柯烈希問道。

「沒有!」駱雨橋搖搖頭。「我以為柯先生家里的畫應該是出自世界級的名家大師手筆,而不是名不經傳的人物。」

柯烈希揚眉問道︰「你知道畫這幅畫的人?」

「不,我不知道。」她以專業自信的口吻說道︰「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認定這幅畫的作者並非出自名家手筆,因為只要是略有名氣的畫家,他們的筆法我都認得出來,何況上面還有簽名呢!」她指著畫的右下角,上面有個清秀的簽名——羽若。

他略微驚奇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那你應該再看看掛在客廳上的那幅畫。」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拉進客廳。

那是一幅巨幅的海景畫,畫中的背景是舊金山的金門大橋,橋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與橋下正在玩風浪板的好手,就像是同時舉行的兩場競賽。紅色的金門大橋隔開兩個賽場,橋上為生活而忙碌穿梭在車陣中,是一場為金錢事業的追逐賽,而橋下色彩鮮艷奪目的風浪板,則是一場為追求刺激快感的競賽,同樣的時間與空間,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柯烈希輕輕地問道︰「你覺得這幅油畫表現得如何?」

「技巧不錯!這和那幅靜物畫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駱雨橋輕輕地說道︰「不過想必這位畫者是位相當年輕的小姐吧。」

「怎麼說?」柯烈希十分感興趣地望著她。

駱雨橋避開他探索的目光,望著牆上的畫說道︰「她的筆觸相當縴細,是女性才會有的細致,可她表現得還是相當浮面的東西,或許是社會歷練還不夠吧,她並沒有表現出更深層的事物來。」

「是啊!畫這幅畫時她才二十歲吧!」他輕輕地撫模著畫框,如同在輕撫著情人細女敕的臉龐,駱雨橋的臉頰不自覺地微微發熱。

她是怎麼了?

她拍拍臉頰定了定神問道︰「柯先生,請問你要我畫的是什麼樣的畫?」

「我要你畫的是我的心情,還有——」他轉過身看著她。」我和畫這幅畫的女孩之間的故事。」

「故事?」

「是的,所以,我現在要對你說的是我和她的故事。」

第九章

「她叫喬羽若,是個極有才氣的年輕畫家。我和她……應該從八年前開始說起吧。」柯烈希以溫柔深情的語調緩緩地訴說往事,從他進碩揚企業,如何孤軍奮斗,爬到業務經理的職位,和秀青相戀。當說到喬國平的構陷、秀青的自焚,柯烈希的雙眼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終至泣不成聲,力竭地倒到一旁的沙發上,痛苦地抱著頭,提起這段陳年往事仍是椎心泣血般的痛楚。

他干啞的聲音里充滿令人心碎的哀傷,駱雨橋不禁紅了眼眶,她忍不住走過去輕撫著他一頭被扯亂的黑發,沙啞地說道︰「哭出來吧!把失去她的哀痛,把對她的歉疚,全都哭出來吧!你已經忍了很久了吧?」

柯烈希渾身一震,近乎粗暴地鎖住她的腰,將臉深深地埋入她的小骯。

靶覺到小骯透過衣料所傳來的濕意,駱雨橋不禁也滴下淚來,她突然沖動地抱著他的頭,哽咽地說道︰「哭吧!有時候能夠放聲大哭也是一種幸福!」她低下頭用白女敕的臉頰溫柔地磨蹭著他的發頂,放縱止不住的淚水滴濕了他的頭發。

駱雨橋默默地擁緊了他,在他哭泣發泄過後,因為某種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緣故,兩人仍親密地摟抱在一起。他環著她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胸前,仿佛他們已是極為親密的戀人般,他可以輕易地對她說出埋藏在內心多年不讓人窺探的往事,在她的面前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她並不清楚,可是她現在卻靠在柯烈希的懷里,兩人靜靜地窩在一張單人沙發里,修長的四肢因為窄小的空間不得不親密地纏繞在一起。寬大的單人沙發對他們而言仍是過于擁擠了些,盡避有些許不舒服,卻沒有人想挪動身軀打破這一瞬間的寧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在看到他撕開堅強的偽裝,赤果果地呈現仍在淌血的傷口後,她就卸下所有的武裝,任憑他攻城掠地進駐她內心最柔軟脆弱的地方。他需要她的溫柔,並且理所當然地接受她的安慰。他深藏在內心的傷痛,只有她的溫柔能撫平,並且放肆地從她的身上汲取他所需要的安慰,而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抗,只是靜靜地環抱著柯烈希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沉穩的心跳聲,像是要用她的溫暖填補他內心的傷口,同時也借由他的需要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虛。

然後,他開口繼續說下去,秀青過世後,他回到美國接管柯氏企業,之後是一連串的報復行動,終于將喬國平斗到破產重傷。

「就在這時候我遇見她了——喬羽若!一位純潔美麗的女孩,尤其是那雙清澄純淨的瞳眸,仿佛是一道清澈的泉水,能洗滌最污穢不堪的心靈。如果眼楮是靈魂之窗,她必然擁有像天使般純潔,像鑽石般純淨的心靈。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幾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能有如此純真無瑕的女孩,尤其這女孩還是喬國平的女兒,像那樣卑劣齷齪的小人當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女兒,我自以為是的否定了她,並且將她列入我報復的對象之一。我以喬國平來要脅她就範,將她當成我泄恨的對象,極盡所能的凌辱她、污衊她,看著她日益憔悴的面容,那復仇的快感居然消失了,我感到罪惡、心疼,為什麼會這樣?她是喬國平的女兒啊!她的父親陷害我,又逼死秀青,才換得她在國外過著舒適的留學生活,她揮霍的正是秀青的命啊!」

「我把對秀青的愧疚全轉嫁到對她的仇恨上了,我真的以為我是恨她的,恨她用純淨清澄的眼眸迷惑了我,用秀麗雅致的容貌吸引了我,又用她楚楚可憐的眼淚讓我軟弱。我最恨她的,是她竟然讓我漸漸地淡忘了秀青,讓我忘掉了所有的仇怨,只想將她抱在懷里好好地呵護她,用一輩子的溫柔來珍愛她。」

「你——」駱雨橋震驚地在他的懷中僵直了身子。

「秀青是因我而死的,我怎能為了一個害死她的人的女兒而遺忘她?我怎能這樣?我不肯正視對她的感情,只是不斷地攻擊她、傷害她,我逼自己殘忍,用種種暴虐的手段來對付她,甚至當著喬國平的面前強暴了她,只為了抹去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柔情,我怎能對她動心呢?我應該要恨她才是!我也希望她能夠恨我,如果她恨我,至少她眼中的恨意不會再令我迷惑,能夠沖淡我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可無論我怎麼傷害她,我卻無法在她的眸中找出一絲怨恨,只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我的殘忍……」他略微顫抖地抱緊了她。「直到我逼死了喬國平,我還是看不到她的恨意,我只看到她眸中的瘋狂,看到她眼底的死意,我慌了,直到這時候,我才稍微認清我自己的心意。可是我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仍然固執地拘禁她的自由,霸佔她的所有,視她為我的所有物,我只要她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卻不願意去了解她,我甚至于自私的寧願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的懷里逐漸枯萎,也不願意供給她自由的空氣。在一次出海旅游當中,出現了一對神秘的夫妻,他們自願為羽若清償債務,放她自由,可我卻不願放手,我無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我用憤怒來掩飾我心中的恐懼,我不知道要如何留住她,只是直覺地再度傷害她,是的!我要她害怕!我要她怕得連離開的念頭都不敢有,沒想到卻是逼她走上絕路,她……趁著我熟睡之際,跳海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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