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我馬上去訂機票。」
偉風像一陣風般往門口疾步走去,差點跟正要進門的程信安撞個滿懷,他沒空跟信安口舌交戰,只得意洋洋地朝他一笑。
「你沒戲唱,還跑來插花!」咯咯邪笑了兩聲,他一溜煙地走了。
信安愣愣地晃進來,莫名其妙地問吧台旁的三個人說︰「那家伙是不是被瘋狗咬到了?出了什麼事?」
艾筠才要張口,宥苓立刻以手勢阻止她,同時大聲嚷道︰「沒事沒事,你要喝藍山還是摩卡?要不然我冰箱里還有一罐開喜烏龍茶,隨便你喝,今天我請客。」
說完,她無奈地拋給艾筠一眼。這個程信安,她又該怎麼辦?
***
當天晚上店打烊後,宥苓坐在書桌前發呆,心中一直懸著一個問題︰沒有人追很麻煩,同時有兩個人追卻更加麻煩,而她到底比較喜歡哪一個?
其實說喜歡,偉風和信安都是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要當朋友的話,她兩個都喜歡,但是若要談到男女情愛,她不禁又矛盾起來。
她不願意傷害任何人,但是她又必須二選一,這對那個落選的人,不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或者……還是她太貪心了?
不,她並不貪心,現在說這些還太早,畢竟來日方長,就讓時間來告訴她答案吧!
書桌上的金鑰匙這時又冒出一陣藍煙,慈祥的老女乃女乃又出現了。
「老女乃女乃,我又沒有模你,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宥苓納悶地問。
「我不忍心看你這麼矛盾、難過嘛!哎,再說,出來透透新鮮空氣也比較好。」
宥苓微微一愣,眨著眼楮輕聲問道︰「我心里在想什麼,你都知道?」
「我是無所不能的。」老女乃女乃半開玩笑地說。
窗外的夜空明明是萬里無雲,卻突然響起一聲雷。
老女乃女乃吐了吐舌尖,笑咪咪地說︰「噢,我不能亂說話,要不然上面‘那個’要生氣了。」
宥苓這下更感興趣了,老女乃女乃是上面「那個」派來的,那麼她不是幽魂,而是天使?!
「是祂派你來的?」
「不,是我跟祂請了假,並且向祂保證這回我絕對沒有老花眼、看錯人。」
「看錯誰?」
老女乃女乃的手指輕輕撫過宥苓的秀發,所模過的地方,都飄散著一些美麗的藍色小星星。
她無限愛憐地說︰「你呀。噢,我不能多說了。你這小丫頭,可不能再想套我的話喔!你慢慢就會明白的。」
宥苓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明白什麼?我現在都快煩死了,作了一個選擇、一個決定,可是我又忍不住要擔心……」
「宥苓,你想太多了。」
「不是想太多,是愛慕者太多了,到底誰才是我想要的,誰才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宥苓苦笑了一記,搖頭說。
「你會找到答案的。有兩個人追求,這有什麼不好?有比較才有選擇,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呀!」老女乃女乃不疾不徐地笑說。
「我看哪,他們兩個是互相漏氣在求進步。」
「不過,最後一定是他會贏的。」老女乃女乃胸有成竹地安慰道。
「誰?哪一個會贏?」
老女乃女乃立刻捂住嘴,顧左右而言他地說︰「唔,差點又說溜嘴了。宥苓,過兩天你不是要去新加坡嗎?」
「你好厲害哦,連今天白天才發生的事,你都知道!」宥苓以崇拜的眼神看著老女乃女乃。
「這不足為奇,你不覺得這世界上有許多事、許多過程,其實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宥苓,听我的話,一定要把金鑰匙戴在頸上。」
「這麼大一個,怎麼戴?」
「相信我,這樣我就可以隨時保護你。喏,就用這條塑膠尼龍繩,你將就一下吧!」老女乃女乃從書桌上順手拿起一截宥苓綁東西用的尼龍繩遞給她。
「惡……好土哦!這麼漂亮的金鑰匙用尼龍繩綁來戴。」宥苓皺起眉頭說。
「嘖,又不是要你戴出去給人看,快戴上吧!」
宥苓只好听話地用尼龍繩把金鑰匙串起來,掛在胸前,沉甸甸的,她脖子都快骨折了。她正想提出抗議,老女乃女乃又開始念催眠咒──
「好,現在你想睡了,金鑰匙千萬不要摘下來,你快睡吧!祝你有個美夢,美夢成真……」
宥苓像夢游一般往床鋪走去,才一躺靠在枕頭上,立刻就睡著了。
***
東區名人巷
晚上十一點,偉風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他新買的那棟有五間臥房的豪華公寓。
為了現在安然放在他西裝口袋內的兩張頭等艙機票,他特地請航空公司的一幫朋友去吃飯又唱KTV,這幫人也真會撈,一個晚上就花掉他五、六萬塊新台幣,比買兩張機票還要貴,不過他也花得心甘情願就是。
只要宥苓願意隨他到新加坡一趟,別說是摘天上的星星,就是要他去跟動物園的猩猩打一架,他也是毫不考慮地勇往直前。
偉風才一進門,連西裝外套都還來不及月兌,他系在腰際的一只傳呼機突地響了起來。他打開小皮袋取出的倒不是傳呼機,而是一只純銀的都彭打火機。
企業大亨隨身攜帶打火機,其實也不是那麼奇怪的事,不過這只會叫的打火機卻又是另一件高度科技所發明的精致產品。
偉風「當」一聲將打火機蓋子一彈,然後把打火用的那塊圓形滑輪輕輕轉了一圈,一根像針一般的東西立刻從出火口升上來。這根針如果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可以看出它的尖端部分其實是一個傳訊麥克風,上頭還有一小盞顯示燈。
他這時又將打火機蓋子順外面方向一推,很輕易地便把蓋子取下來。這是一具無線電精微接收器,他用手指?著輕按在耳畔,然後朝著尖針開始通話。
「東方五號待命!」
「五號,你現在人在哪里?」是「Z」的聲音。
偉風可不想讓「Z」知道他人在台北,便猛打哈哈地說︰「嘿,Z頭頭,好幾天沒听到閣下的聲音了,這麼想念我啊?」
「什麼雞頭、雞?你少跟我玩太極拳,趕快回答我的問題!」「Z」的聲音顯得正待發作,但又發作不起來地說。
「頭頭,我想騙你也沒用,反正你在人造衛星線路網上一查就知道了。我在台北。」偉風走到沙發旁坐下,硬著頭皮嘆氣說。
「台北?!我還以為你直接從日本飛回新加坡。」
「中途下來‘加油’嘛!安啦,我也正想向你回報。今天下午我被跟?了,就是高橋信彥身旁那個冷面保鏢,叫作吉永太郎……」
「Z」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被人一路跟?到台北?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目標都鎖定了,到時候不是只要逮住斑橋信彥就好了嗎?」偉風仍有些吊兒郎當。
「不是高橋信彥!唉,這怎麼跟你說?這件事還可能涉及我們‘東方組織’內部成員的‘變節’問題……」
「變節?!誰?東方幾號?」
「Z」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只答道︰「你先別管是誰,反正我要你先從吉永太郎這個人的背景查起。」
「什麼,去查一名?那只要派東方六號去就好了嘛!對了,我還想知道,東方六號又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頭頭你干嘛給他放特別假?」
「Z」悶笑了幾聲,才四平八穩地說︰「他正在忙一件大事嘛!怎麼,你又在‘爭風吃醋’了?」
「是喲,我當然要吃醋……我到底還算不算是頭頭你最‘疼愛’的情報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