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安琪明白他是誰派來的了,是她親叔叔的手下。
在她身後的人把一把手槍在她面前一亮,示意假如她出聲警告,他會殺了她。可她並不擔心,她知道他不敢。如果現在她死了,所有財產都會捐給慈善機構,這是她父親遺囑里寫著的,所以她叔叔只是想破壞婚禮而已。她一度想反抗——那恐怖分子跟本不敢殺她,但又改變了主意,她不想危及莫家的人。而且假如他們相信她很害怕,打算合作,也許防備會比較松懈。
安琪被允許把門打開幾寸,李婕正站在門口朝她微笑。
「老天,安琪,你甚至還沒穿好衣服。要我幫你忙嗎?」
安琪搖頭︰「我不需要任何幫忙,莫琳,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你何不到樓下跟你丈夫一起等呢?我相信你的則明會希望你在他身邊跟他一起招呼來賓的。」
李婕的表情沒有改變,在門再度關上前一直保持微笑。但是听見門落鎖的聲音後,她立刻轉身跑下走廊。
她沖到樓梯口時,莫克正走入門廳。莫莉從客廳跑出來撲向她的哥哥,他把她舉起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彎腰把莫凱的女兒莫寧兒抱在另一只臂彎里,四歲大的女孩給她叔叔一記濕濕的吻。
李婕猛沖下樓,莫凱在樓梯底接住她︰「慢一點,老婆,你會受……」
她眼里的驚恐使他住了嘴︰「出了什麼事?」
「安琪叫我莫琳。」
莫克听見了他嫂子憂心忡忡的口氣,他把兩個小女孩放下來,走上前去。他注意到大門敞開著,不由皺起了眉頭,難道他父親忘記了今天的婚禮得保秘嗎?
「她只是搞混了,」莫凱對他妻子解釋道,「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她一定會有點緊張。」
李婕搖頭,她轉向莫克︰「安琪叫我到樓下跟我丈夫則明在一起。有人和她在房里,我很確定,她是想警告我。」
莫克已開始走向樓階︰「莫凱,你去叫鐵錚守著後面的樓梯,他們或許會試著帶她從那兒出去。叫戰軍守在安琪窗戶外面,我怕他們會跳窗。」
他發號施令完畢,人已走到樓上,和正走下樓梯的父親擦身而過,繼續朝走廊上走去。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異常危險,但他卻發覺自己冷靜得過頭。雖然體內怒火熊熊,但他決不會讓情緒凌駕于理智之上。他會等安琪月兌險後再盡情發泄怒氣。
他到她的房門口,輕輕地試一下,確定門已被鎖上,然後使盡全身力氣,用肩膀猛撞那扇門。門板應聲裂開,月兌離了門軸飛到房里。
安琪想警告莫克當心,但被蒙住了嘴。
第二個人試著用手中的槍對付莫克。莫克如閃電般迅速移動。他的對手還來不及瞄準,手中的槍就被奪走了。然後莫克把歹徒的手扭向他身後往上扯,直到那人的手月兌臼並發出痛苦的哀號,莫克毫不留情地把他丟向門邊的牆上。
憤怒給了他力量,此刻他已憤怒得近乎盲目。因為安琪看來害怕得要命,而那混蛋的髒手還放在她身上,她身上的袍子開口大得讓他怒火更熾。
「別踫我的女人!」
莫克大吼一聲走上前去,捉住安琪的歹徒知道他已走投無路,他等莫克到他面前時,把安琪往前一推,企圖趁機逃離房間。
莫克第一個動作就是把安琪扔到床上避開危險。隨即轉身攫住那人的脖子。
他當場就想把那混蛋的脖子給扭斷,又顧忌到安琪正盯著他看,該死!他不想讓她比現在更害怕了。
「要出去還有比樓梯更快的辦法。」他的聲音輕柔得極其危險。
他的聲音听來既鎮定又理智,安琪根本沒料到他會——老天,他竟抓住那人的褲頭把他提起來扔出窗外。
窗戶沒開,玻璃碎片落到四壁和地板上,幾片沒刺進那歹徒肩膀的玻璃掉在窗台上。
莫克甚至沒多喘一口氣,他不經意展示出來的力量使她驚異,他的態度也是。長褲上的灰塵使他輕咒一句「天殺的」,嘆口氣後,他這才轉向她。僅僅一分鐘前,莫克的樣子還教人毛骨悚然,而此時卻一副沒有任何異常的事發生過一樣。
安琪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難道不明白他也許已經殺了人嗎?或者他心知肚明,只是不在乎?
安琪決定親自一探究竟。她從床上跳下來,跑向窗前,莫克在她赤果的雙腳踩在碎玻璃上之前抱住她,把她往後拖回床邊,然後粗魯地擁她入懷。
「老天,莫克,你殺死他了嗎?」
她聲音里全然的恐懼使他後悔讓她目睹那場打斗。她太年輕、太單純,還無法了解殺死有些人就等于行善,她的身軀在他懷里輕輕顫抖,他知道因為剛剛他的行動,她開始怕他了。
「不,我沒有殺死他。」他告訴她,聲音沙啞低沉,「我確信戰軍在窗外把他接個正著。」
「噢」。她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然後放松地靠在他身上,「你忘了打開窗戶,對不對?」
「是的,」他撒謊道,「我忘了。」
她偷偷抬眼看他︰「你確定戰軍接住了他?」
「非常確定。」
他努力使自己听起來像是相信那句胡說八道。他的漫天大謊使她鎮定下來,而這才是最重要的,他把她抱得更緊,然後俯身吻了她的頭頂。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他問道,粗嗄的嗓音透露出憂慮,天殺的,他還從未如此害怕過呢。
他的關心使她深感安慰,她輕聲回答︰「沒有。」
她自眼角瞥見了一個動作,便往莫克四周望去︰「另一個人爬走了。」
「鐵錚正等著他呢。」他答道,再次傾身吻她,同時她也抬起了頭。這誘惑大得無法抗拒。他的嘴地覆在她的唇上,但那還不夠,他加深了這個吻,高興地發現她主動張開了嘴。他的舌頭探入與她的相觸,喉嚨底部響起一陣低沉而原始的申吟。
這一吻擊潰了她。極度缺乏經驗的她不知如何控制自己因他的踫觸而產生的反應,也永遠無法自他帶給她的感覺中掙月兌。上帝,他的氣味那麼誘人好聞,引起了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渴念。
她毫無禁忌的反應幾乎瓦解了他的自制。莫克明白該就此打住了,他試圖抽身,安琪卻不想成全他高貴的自制力。她的雙肩環著他的頸子,按壓著他的後腦勺暗示他加深這個吻。
他任她擺布。她羞怯地伸出舌尖和他的互相摩擦。莫克覺得他的自律正漸漸溜走,他的嘴一再地覆住她的,老天還真幫忙,邊上就是床,如果——
「一切都還……老天……等婚禮完再做吧,莫克。」
莫凱的聲音打醒了沉浸在激情里的兩人。他緩緩地抽身,她則多花了一點時間才恢復神智。莫克只得幫她把不知道何時被誰解開的衣襟扣攏,她並沒有接手,因為剛剛的吻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所以她只是看著他系好自己的衣服。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遮蓋起來。
「現在你該換禮服了。」他輕聲建議,她臉上恍惚的神情使他不禁露出微笑。她顯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知道自己對她的影響力是這麼大,讓他既開心又得意。
他的笑容好可惡!安琪明白她得控制好自己。她搖搖頭,即使一踫到他自己就會失控——這是事實——她也不應該讓他知道。
「是的,我該穿禮服了。」她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搖頭,「我無法穿好衣服,他們……」
「我很樂意幫忙,」李婕自告奮勇,她正因擔憂和同情皺著眉頭,「用不了多久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