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采凝則更是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她可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而他竟然這麼給面子的大笑出來,而且還笑得這麼張狂、這麼放肆、這麼──好看。
她早覺得他笑比不笑好看,只是沒想到平時淺笑、淡笑、奸笑的他就已經很好看了,此時這般囂張的狂笑則更加耀眼……
「她都已經交代身份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依然收不住笑容,段衛凡體貼的解釋給不知情的手下听。
「什麼身份?」
越听越糊涂的邁克,一點也不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更不了解自家少爺究竟在笑什麼。
「她的目的不在人,而是你手中的槍,是她的神把她的手指引到你口袋里的,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望著廖采凝瞬間變色的臉,段衛凡實在很想給她面子的保持冷靜,但是她氣鼓鼓的臉讓他的笑意再次澎湃,于是他干脆放開懷的再次大笑出聲。
「白痴!笑死你活該。」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快被氣死了,在他夸張的爆笑聲中,她忿忿地轉身奔回臥室。
望著氣沖沖轉身離開的女人,還有正笑得夸張的少爺,憨厚的邁克這才有所領悟,原來真的是個玩笑而已。
只是,那個女孩是賊,少爺早就知道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應該向主人稟報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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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光點閃動,段衛凡將手表卸下,拔出發條軸,插進電腦的USB插槽,電腦螢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黑瞳。
「有眼無珠。」他一點也不留口德的下評論。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副德行?看了就討厭,小心生兒子沒。」電腦畫面上往後退的男人露出整張臉,齜牙咧嘴的咆哮著。
「沒辦法,所謂日行一善,有你在我沒法從良,再說,我恐怕不會有小孩這種東西。」
他輕笑的提醒對方,但不知為什麼,在說到「小孩」時,他腦海里竟然閃過廖采凝的面孔,那倔強固執、古靈精怪卻又隱藏脆弱的嬌容。
「喂喂喂!思春了是不是?眼神這麼溫柔曖昧,敢問是哪家姑娘被我們段大少相中?我一定趕在你之前救她一命。」
「她的資料都在你手上,我還沒看,等看了之後再告訴你。」
雲淡風輕的一筆帶過,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段衛凡提醒對方該言歸正傳了。
「果然夠冷血,替你跑腿最沒價值。」
對方抱怨的嘟囔聲入不了他的耳朵,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傳送過來的資料上。
廖采凝,二十二歲……
快速的瀏覽一遍,他的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你找她干麼?不會是想父債女償吧?再說,他們也不是,而且說起來你還得感謝她──」
「動作這麼快,資料這麼全,話又這麼多,真不像你探人杰的作風。」
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段衛凡將資料保存在電腦里,眼中閃過一抹讓人不能忽視的冷光,即使是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螢光幕。
「呵,你段大少交代的事情,小的怎敢怠慢?不說了,我還有事,拜拜。」
對方迅速的關閉畫面,阻隔他犀利的嚇人目光。
「算你跑得快!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黑暗中,一絲篤定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特別陰柔,他起身向臥室方向而去。
望著雪白床鋪中熟睡的人,段衛凡在黑暗中將她的容顏細細描繪,從那輕皺的眉頭到緊閉的眉眼,順著挺立的鼻梁到嬌潤的唇瓣,每一寸雪白凝脂都不放過。即使是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依然能夠看得清晰,這恐怕是色盲癥帶給他的唯一好處吧!
手指輕輕掠上她的眉頭,一下一下撫平那些皺折。
他緩緩勾起嘴角,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著窗外輕輕地皺起眉頭。他是真的沒想到,她和自己的淵源竟然這麼深。
「早說過,這是天注定!」嘴角綻放一絲笑容的同時,他緩緩轉身望向她。
沉睡中的人兒睫毛輕輕顫動一下,黑暗中唇瓣微微地張開又闔上,再次輕輕皺起的眉頭令他扯唇一笑。
靶覺面前的床墊沉沉陷下,廖采凝微微屏住呼吸,假裝繼續沉睡,她可不想睜眼和他尷尬的眼對眼。
可是,她暗暗一咬牙,他直噴上唇間的熱氣讓她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縮。這個該死的夜貓子到底要干什麼?
雖然這幾天他們都是共用一張床,可是意義也相當于兩張單人床而已,一人一半各自為政,起碼她是這樣堅持的。雖然每天早晨醒來時,都會尷尬的發現睡姿不良的她總是越過楚河,但也僅僅是皮毛接觸而已。
重點是,雖然夜夜同床,但是他還算規矩,她早說過,他不是君子,但也構不上十惡不赦的小人,所以,看在她廖大小姐的清白還完整的份上,她才好心的分他一半床睡,不過偌大的總統套房里只有一張雙人床,實在是飯店考慮不周。
靶覺有東西貼近自己,廖采凝緊張的輕抽一口氣,後背迅速挺直,接著便听到如吹過耳邊的風一樣的輕哼。
這個該死的登徒子,還敢給她笑!
維持依然沉睡中的樣子,廖采凝翻了個身,向後揮動手腕,直直向他的腦袋落下,力道是一點都不留情,還真希望就這樣在睡夢中將他打暈。
「呵──連睡著了都不老實。」
黑暗中,精準的握住朝向自己太陽穴落下的小手,瞄著她依稀熟睡的側顏,望著她隨之霍霍磨牙的動作,段衛凡全當她是習慣性的磨牙。她有這個習慣,他總不好意思擾佳人清夢。
有一個毛手毛腳不安份的家伙躺在身旁,豬才會睡得著!廖采凝恨不得使出一招如來神掌,將他活生生劈下床,或者干脆一腳將他踹下床,可是苦于神掌剛才自投落網,玉腿又硬生生被他的豬腿貼住,她只有在黑暗中暗自咬牙的份。
手指一點一點爬上她的睡顏,似貼近又刻意保持距離,他微笑的望著她因為越來越不穩的呼吸而起伏的臉頰。她以前一定時常裝睡,不然怎會堅持這麼久?或者她睡覺從來都是這樣,半夢半醒的在防著什麼吧?
「不知作了什麼夢?」
撐起上半身,湊近她的容顏,他輕輕地勾起嘴角,指尖最終落在她堅持緊閉的眉眼間,幾乎沒有施力的點在她細女敕的眉心。
當然是噩夢!忍受你這樣日夜不休的壓迫,就算是睡仙也會作噩夢!她不禁在心里低咕。他鼻息間的熱氣籠罩她的嗅覺,讓她心中莫名的升騰一股浮躁,盡量自然的釋放屏息太久的呼吸,生怕呼吸太大口會直直噴上近在咫尺的他臉上,她發麻的大腦著實猜不出,今夜的他為什麼反常起來。
「你喜歡什麼顏色?」
知道她不會回答自己,仿佛自言自語的,段衛凡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她的眉心,感覺手指下的肌膚微微發緊,他玩得不亦樂乎。
「水紅色,還有淡紫色,這兩天你總穿那兩件。」
神經病!晚上不睡覺和一個睡熟的人瞎聊,他是不是大腦神經搭錯線了?雖然自從兩人認識,就沒見他正常過,不過──他們這樣算認識嗎?
對彼此一無所知,卻又夜夜共枕且同進同出,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這樣是很奇怪的吧,他對她好像一點都不好奇,雖然她表面上裝作什麼都無所謂,但私底下也有從邁克那旁敲側擊,雖然毫無結果,但是起碼她是好奇的,但他呢?除了知道她是小偷以外,他從來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