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反正他是男人,這也無所謂。
他還為了不敢一個人獨睡的她,偉大地貢獻出自己的床位,而他則睡在地板上……
這些犧牲他都可以忍受,唯獨一項例外——
每天只有一個「最最」痛苦的時間,就是在她沐浴時。天知道,那對一個男人而言,簡直是在慢性扼殺他的男性雄風!
試想兩人同在浴室,中間僅隔著一塊白色簾布,當燈光打下來時,那塊簾布的阻隔是有等于沒有,即使霧蒙蒙一片,他仍可以隱約描繪出簾後的春光——豐挺的、縴細的小蠻腰、修長的美腿……
白色世界內的無邊遐想折磨得他快虛月兌了。
即使紳士地閉上眼,他那一顆如月兌韁野馬的心仍會不受管教地自動勾畫出她誘人的身材曲線。
他不是縱欲之人,卻因為這個女人而欲火焚身。
日復一日,他在的煉獄中受盡煎熬;而未諳男女,純如稚子的罪魁禍首根本不知道她在他身上下了什麼樣的魔咒。
逃也逃不掉,連拒看的權利也沒有,這教他情何以堪?
還好已經下了船,否則再熬下去,他可能會死于欲求不滿。
女人,他現在極度需要一個女人,他要趕快將他儲聚十多天的精力發泄干淨,否則快到達臨界點的身體一定會因受不了而爆掉。
「走了!」他粗魯地把她拉回現實。
他一向將自己的控制得宜,從不曾有過這麼迫切的渴望,都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讓他徘徊在崩潰邊緣,生不如死。
「去哪里?」她瞪著那只握痛她的大手,心中一陣不快。
這個男人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回家。」
「回誰的家?」他的手怎樣甩也甩不掉,真討厭!
「當然是我家!一趟船旅該不會搖掉了你所有記憶?」真是見鬼了!只是握住她的手,心中也能搔癢如蟻噬?這女人八成全身上下喂滿了毒。「你難道忘了你把我家毀得面目全非?」
「你到底懂不懂室內設計?」老把她偉大作品貶得一文不值。
「不懂。」他回答得很老實。
「哼,算了,跟你再費唇舌也只是對牛彈琴。」
「那就不要浪費口水和時間了。如果你想早點擺月兌我,就乖乖地跟我回去,把你該做的工作做完,你就自由了。」早早把瘟神送走,他才能恢復正常。
言之有理。
嘆了口氣,她認命地跟他上車,往痛苦的牢籠前進。
真不敢相信,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澤村剛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心煩意亂。
無數夜輾轉難眠,極深的黑眼圈再加上新生胡髭爬滿下顎,他現在就像個頹廢的浪人。
他用力扯著頭發,試圖理出一點頭緒。
究竟,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找了張椅子坐下,他將記憶重新倒帶……
那天下船之後,他先送魏璇衣回他家,然後正想去找他的情婦宣泄時,才想起他早就把溫子趕走了。
他對女人向來不是頂在意,也不像龍昊有換女人如換衣的癖好,所以這些年來,他只有過溫子一個情婦。趕走了她,臨時叫他去哪里找個女人?
逼不得已,他只好上雲楓町。
天知道,他真的是逼不得已。
幾百年沒踏上那個地方了,就連龍昊有時找他到雲楓町喝喝花酒也鮮少出現,不然就是不點陪酒小姐。如果讓那家伙知道他獨自上他的店找女人,肯定又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毫無意外的,以他是大老板好友的身分,澤村剛一踏進雲楓町馬上就受到貴賓級禮遇,酒店經理絲毫不敢怠慢這位難得現身的貴客,立刻就招來店里最年輕貌美的紅牌陪侍一旁,還奉上美酒佳肴。
在隱密獨立的高級包廂里,他的感官正被火辣辣地刺激著。
身著紗質緊身短洋裝的美女殷勤地為他倒酒挾菜,低胸衣物展現了她豐滿姣好的身段,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附在他耳邊廝磨引誘,吐氣如蘭,眼神略帶暗示地瞟向房間另一頭那張大床。
接收到訊息,澤村剛將她抱起朝大床走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飛快除去她那礙人衣物……
但是,沒感覺,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連親吻也覺得索然無味,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舉不起來!
天啊,誰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有損男人面子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這個正值龍虎之年的男人身上?
澤村剛不敢相信意外居然降臨在他身上,他再次老練的勾引引起身下女人嚶嚀不斷……
完了、完了!未著寸褸的銷魂胴體引不起心中波濤,就連深度也沒有辦法刺激他的「性」致。
他冷眼看著身下扭動喘息的女人,覺得自己像是個正在欣賞的旁觀者。
當下,他的腦子僅剩一個念頭——他被那個台灣女人害到性無能了!
魏璇衣抱著一大堆設計圖進屋,見到屋主已經在屋內似乎並不意外,只是對他此刻的行逕非常好奇。
「你是嫌自己的頭發太多了嗎?」他的感覺神經失調嗎?那麼用力扯著頭發,難道不會痛?
「我正在思考光頭的造型適不適合我。」澤村剛悶悶地出聲。
還沒抬起頭,他就知道是她進了屋。
只要她在的空間里,空氣中總會飄著清雅的玫瑰香,有時人還未到氣味就先達,讓人想忽視她的存在都很難。
她輕笑出聲,頰畔迷人的小梨渦隱隱跳動。
「你的確可以嘗試看看。」走到臨時充當繪圖桌的餐桌前,她把設計圖一古腦兒地放下。
呆望著她的笑容閃神好一會兒,他倏然拉回視線,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故作輕松地問︰「你是不是很喜歡玫瑰味的香水?」
停下手邊工作,她睨向他︰「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問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我老聞到玫瑰香水的味道。」
「我不擦香水。」
「難道是我的幻想?」
頓了一下,她才為他解惑︰「我喜歡在衣櫥里擺放玫瑰花的香包,你聞到的可能是我衣服上的氣味。」
「幸好我鼻子的功能還健全。」他松了口氣。
好險,全身上下總算有一個地方正常。
可思緒一轉,呿!鼻子正常有什麼用?
他仍舊是個有隱疾的男人啊!
這幾天已經嘗試過各種方法,人道的、不人道的全部一塊上,那「家伙」似乎存心與他比固執,沒反應就是沒反應。
情況如果繼續惡化下去,肯定會應驗阿拓的烏鴉嘴——澤村家絕後!
這麼大的罪名,他怎麼擔當得起?
再度跌回傷心處,澤村剛又開始懊惱地猛扯頭發。
世上如果真有神燈,他絕對不貪心,什麼點石成金、三個願望,他都不稀罕,他只要他能夠恢復正常……
而一旁的魏璇衣將設計圖一一攤開,又開始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這個空間因心思各異的兩人而沉寂好久,直到澤村剛終于自怨自艾地累了。
他百般無聊地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和她一起低頭看著設計圖……
炳利路亞!上天明鑒!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眼神自個兒不听話地從她青蔥玉手移到了她白皙優美的頸項;是鼻子自個兒情不自禁地貪吸她誘人的玫瑰體香;是男性表征不受控制地硬挺起來……
等等,這怎麼可能!?
前幾天他都還不舉呢,怎麼這一會兒居然……居然蓄勢待發!
驚嚇過度的同時,他雙拳握得死緊,努力克制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