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姐!」蕭昕高興的笑著。「你沒事啦……」
「我是‘黑瞳’,不是施雨萍。」雨萍連正眼也沒有瞧嚴宇峻一眼,往前走去,「阿爾伐落根本沒有抓到我……哼,誰有本事能抓到我!」
方落臉上的笑意幾乎完全消失,手中的雪茄因緊握而變了形。
她竟然還會出現?!雨萍走到了嚴宇峻身邊,與他平行著,但只是看著方落,只看著方落。
「你是一個職業殺手,怎麼可以出賣客人的機密!」方落指責雨萍,咆哮著,「竟然說出我是你的雇主,你這個女人…」
「她不必說,你自己就已經露出馬腳了;我根本就沒說那個殺手是芬蘭人,你卻了如指掌,這還不夠明顯嗎?」嚴宇峻緊握住拳頭,怒不可遏,「義父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雇人殺掉他?!」
「住口,你懂什麼?!嚴煥山哪里對我好,他想把所有產業一分不少的交給你,把對他忠心耿耿、助他打天下的我棄之如敝履!我算什麼?!你又算什麼?!」方落手中的雪茄已經被他壓在桌面,被壓熄且變了樣,「是他先背叛我的,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義父……佐晨嚇得往一邊走去,盛怒中的義父他根本沒有看過。
「義父多年來給你的金錢已經足夠支付你的報酬了,你未兔太過貪心了吧!你根本是忘恩負義又貪得無饜小人……」嚴宇峻當然是有備而來的,他以左手就要抽出腰間的槍,「我現在就送你親自去向義父賠罪!」
才要抽出槍的嚴宇峻,根本比不上方落一直拿在手里的槍快,他早已直指嚴宇峻,這次方落瞄準的是他的肚子;因為嚴守峻還沒說出第一組密碼,所以不能死。
雨萍從容的一腳踢開方落的辦公桌,造成的震動與位移影響了方落的準頭與輪椅位子,他稍稍一分神,雨萍已經用他桌上的文件,掃下了他手里的槍;而她的另一只手,也壓下了嚴宇峻手里的扳機。
「你終究還是沉不住氣,阿爾伐落。我知道給你第二組密碼後你會做出什麼樣愚蠢的事情,果然還是自露馬腳了。」雨萍平淡的說著,「這樣我並不算是說出商業機密了;奧克達維歐是我答應奧斯卡要保護的人,我不能讓你動他一根汗毛。」
「保護?!就是因為你答應要保護這個人,所以你才誘騙我去那個房子,害我被炸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要不是你埋下炸彈,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方落歇斯底里的狂吼著,拉過一旁的佐晨,再從他腰間抽出另一把槍,「你要保護他隨便你,但是叫他把密碼給我!」
義父!被拉過去又被放開的佐晨踉蹌了好幾步,他看著方落,皺起擔心的眉頭。
「義父、義父,不要這樣,您不要生氣了!」他跪了下來,湊近方落,拉著他,「不要,跟他們生氣了……不要……」
煩人!方落大手一揮,竟用槍托打了佐晨,他撞上了牆,暈了過去。
「我是不可能把密碼給你的。」說什麼……他也不可能會把義父的心血給他,「那是義父的東西,現在則是我的,我絕對不可能會給你這個凶手!」
嚴宇峻使力掙開雨萍的壓制,槍騰出了空,就與方落的槍口對峙了!
這是一種廝殺,一場必定兩敗俱傷的殺戮呀……
砰一一砰——砰——
槍響大作,但是卻沒有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流下一絲鮮血。
雨萍以腳踢移了嚴宇峻的手,讓他完全沒了準頭;而不停扣扳機的方落,只听得砰砰聲響,卻不見有任何子彈飛出。
空炮彈?!他睜大了眼,佐晨怎會配著空炮彈的槍在身上?方落怒極攻心,突然心髒一緊,當場吐出了鮮血。
咳……咳……咳……咳……
因不停振動而造成右肩痛楚增大的嚴宇峻現在不得不壓下右肩,倚住蕭昕才得以支撐,他看向一再阻止他的雨萍,她只是淡淡的拿過他的槍,一樣不看他一眼;他們看著不停因顫抖而咳血的方落,感到莫名的詭異。
「我就說呀,叫您不要生氣的嘛!」地上那個應該趴著昏迷的人,竟然發出了可愛的聲音,「這樣子會讓毒發得更快呀!」
佐晨坐了起來,他眯著眼那樣天真地說著,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的笑容依然是那樣的燦爛。
「佐晨?」方落抖著手,「你為什麼用空炮彈?剛剛你說什麼……毒發?!」
「我好怕見血喔!我自己都不帶真槍實彈的,那樣多嚇人呀!」佐晨又一臉害怕的模樣,「至于毒,就是每天抹一點點砒霜在您的雪茄上面,加一點毒在您的餐飲里面,只要日子久了,就差不多要說了bye-bye了呀!」
「你加的毒是‘毒天使’吧?我听出他的咳嗽聲來自肺部的敗壞。」雨萍接了口,「你真是用毒專家,那種毒竟也拿得到。」
「啊,被‘黑瞳’稱贊,我會很不好意思耶!」佐晨一骨碌跳了起來,「看啊看吧,時效好像差不多了。」
蕭昕扶著嚴宇峻,跟他說明,那份資料正是佐晨拿給自己的,昨天在地下停車場,他被槍指著後腦勺,就那麼砰的一聲,搞半天竟然是空炮彈,轉過頭氣得想殺人的蕭昕,卻看到那個听說身體不舒服的麥當勞寶寶。
「我們是同一個孤兒院的,只是他變了樣子、改了名,我一直沒認出他來。」蕭昕對著佐晨相視而笑,「而且方落領養他時沒有調查清楚,他的父母正是被方落所殺害的。」
那是方落剛崛起時,以巧計謀騙了經營一個小企業的一對夫妻,拿到錢後便殺死他們,放火燒了屋子;只是他沒看到躲在衣櫃里的幼子,從後門逃了出去。
當然,佐晨的「配合」與「幫忙」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蕭昕只要想到事情結束後,遠揚企業和龍華集團的半吃虧合作案,恐怕免不了又要破嚴宇峻刮一頓。
「我……我養你長大、我給了你這一切……你竟然這樣無情……咳……咳……咳……」不可能,他怎麼可能被他的義于、被最親近的人背叛!
「你是奪去我幸福,給我地獄般人生的人。」佐晨側了頭,對著方落微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打定主意要報仇了;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明了嚴宇峻的感覺?」
被親近的人背叛,那種不可思議與痛苦。
佐晨輕輕一推,就把方落從輪椅上推了下去;狼狽地倒在地上,炸斷的雙腳正難堪的露出,他不復地以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依舊不止的咳嗽、吐血。
「你明明像是一匹潔白的布呀……明明……」明明是那樣的呀!他最信任的人、最……
「我不是一匹白布。」佐晨回了首,笑看地上鎖死的狼,「而是一匹全黑的布,再怎麼染……也染不上一點顏色。」
佐晨別過頭,繼續步向嚴宇峻,他拿起那張密碼紙,放到嚴宇峻的手里,表示他的誠意,並宣示他一點也不需要這什麼「福爾摩莎資金」。
靶受到莫名痛楚的方落正哀呼著,也不停口吐著鮮血……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他還不相信剛剛明明可以殺掉他所恨的人、明明第二組密碼就已經握在手里、明明「福爾摩莎資金」就近在眼前了……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他如此狼狽地趴在這里,奧克達維歐勝利的遠去?!
一切都是嚴宇峻……不,是佐晨背叛了他……不……是「黑瞳」……若是她沒有出現,他早就問出密碼,而且也不會因動怒而毒發,還可以在佐晨行動前,殺掉奧克達維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