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所許的人竟然是如此人品,小姐嫁給他,簡直是被糟蹋了!
那他自己呢?他有能力保護小姐,愛她的心寧可自己受傷,也不容她受到半點委屈,這樣的他夠格攀上小姐嗎?這個想法鑽入燕鵠的腦中,讓他心生別扭,只好找個光明磊落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他是為了小姐的將來而著想。
唉!即使他有心,但是燕鵠看得出來,小姐對傲天是一往情深。
愛她就要讓她快樂!
燕鵠拉緊韁繩,忍住心中的不舍,是的!自己告訴自己,小姐的快樂最重要,因愛她、因身為護衛,他必須讓她快樂,為她排除所有不快樂的因素。
車隊在各人沉思中緩緩前進,才前進沒多久,跟在軟轎旁的人在玫瑰的堅持下令中,不甘願地策馬到傲天的馬車邊,隔著車簾說︰「姑爺,白姑娘不舒服,請您過去探視。」
「嗯!我知道了。」傲天淡淡地道。
冷靜的傲天,知道玫瑰所受的傷不足為道,他的嘴角上揚著,他當然知道她話中的弦外之音,便揚聲對著莫問說︰「告訴小姐,休息一下。」
「是!」莫問聲中隱含著怒氣。
自從當了傲天的車夫後,對于他三步一小停、五步一休息的走法,莫問用休閑旅游的心態以對,自己反正無事,就陪著爺游山玩水;但是現在延誤行程,與小姐有關,小姐的委屈柔順全看在屬下人的眼里,讓莫問不由心生怒氣。
莫問將駕車的任務轉給別人,前往小姐的馬車。
「姑爺要休息?」涵語問莫問。
「是的!」
「他累了嗎?」涵語挑眉問,傲天休息的次數未免太多了吧。
「不!是白姑娘傷後不宜趕路。」莫問掩不住不屑神情,吱!誰管那個不請自來,只會嗚嗚裝嬌的姑娘傷勢啊。
涵語揮下手,示意不要吵,讓她好好想一下。
玫瑰剛受傷時,她已輸入內力穩定傷勢,加上療傷藥服下,她有把握玫瑰傷勢不重,而且玫瑰坐的是軟轎,根本震不了傷勢,為何他要用此理由休息?
嘿!涵語眼楮一轉,可以確定此次傲天是要測她的心胸。
既然有把握玫瑰平安無事,別人如何猜測她的心胸,就請便,她無力也沒空去理會別人的猜測,至于他嘛……讓他猜測比漠視她還好多了。
「告訴姑爺,車隊到孟家別莊再休息。」
「是!」小姐不再讓爺有求必應,莫問暗自開心,高聲應答。
莫問回到馬車,對傲天說︰「小姐吩咐到別莊後才休息。」
「哦?」傲天輕哦一下即沒作聲,讓莫問準備好為小姐抗辯的心願落空。
她不是完全順著他的心意嗎?難道這次休息的理由是因為玫瑰,而不是因為他,所以涵語拒絕休息?
嘿!真是小心眼、獨佔欲過強、不懂三從四德、沒有容納心胸的女子。傲天心里因被拒絕而不悅,竟然用他視之無物的道統來評論涵語。
等等!若是因為他,她會打破不休息的決定嗎?嘿!值得以身來試。
棒沒多久,一道道有氣無力的申吟聲自車廂內傳出,可以听出隱含壓抑的痛苦,聲音雖細,但也沒逃過莫問的耳朵。
爺出事了?
莫問一把掀起車簾,看到傲天臉色蒼白,額上淌滿了豆大的汗粒,眼神渙散,神情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不曾看過傲天出現這種狀況,莫問心驚,一翻身,腳尖數點,轉瞬間就到了涵語的車邊。
「稟告小姐,爺……爺情況不明。」莫問急著說。
「下令車隊停止前進。」
「是!」
涵語听到莫問的稟告,心中一驚,身似飛鴻穿窗而出,還沒在大家視線中留影,她即消失在眾人眼前。
涵語了解莫問的穩重,他若會驚慌,表示傲天的情況是真的危急,在這種情形下,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的規矩,掀開車簾鑽入。
是她!傲天驚訝地看到涵語滿臉驚慌,也訝異于她不顧禮教地鑽入男子的馬車之舉。
是為了他!不必信誓旦旦,她的行動已說明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忍不住又慚又愧。
他早知她是真心一片,而他卻還在測試她,讓他汗顏。
唉!不值得的,傲天心中為她的痴而暗嘆。
他的眼光轉成「哀傷」?難道他痛苦到自知「時間不多」?
這個想法嚇著了涵語,急忙捉起他的手,縴細的手指冰冷、顫抖地搭上他的脈搏。
為何感受不到他的脈動,為何只感受到自己無力的心跳、急促的呼吸……
不行!她必須鎮定下來,她必須診出他的病痛,現在的她絕對不能慌,她要救他。
涵語深吸口氣,舉袖揮去臉上的冷汗。
「別急!我沒事。」她的惶恐,讓傲天覺得不舍,舉起手輕拂涵語臉上的冷汗。
他踫了她?這是長久以來夢境的延續嗎?涵語一動也不敢動,擔心一動之下,他的溫柔會消失,她會失望地發現這一切只不過是夢幻。
但是……身體不敢動彈,臉上卻逐漸加溫,不斷提高的熱力,提醒她,這一切是事實。
她的臉皮真薄!真容易臉紅,傲天的手掌不禁覆上她的臉龐,感受可以燒焚神智的灼熱。
「你的閨名叫什麼?」傲天低沉的嗓音也同樣含著能毀人神智的力量。
「孟涵語。」嬌柔的聲音也轉為低沉,如夢似幻般地回答。
「涵語。」傲天注視著吐出名字的櫻唇,這片嫣紅映著嬌羞,讓他沉迷,慢慢地低下頭,以唇試著接觸她的艷紅。
他在做什麼?涵語瞪大了眼楮,盯著他近在眉梢的臉龐,軟軟的唇瓣被他吸吮著,吸走她的神智,吸走她的力量,眼皮漸漸無力地合上,黑暗中,他冷冷的唇轉為熱切,在他的舌尖撥弄下,她如身處大海,浪濤一波波地淹沒她。
即使身懷絕世武功,此時也無力抗衡,涵語只能順著求生的本能,伸出手,緊緊地攀住他。
兩人灼熱的氣息相繼,分不出誰是火源、誰是撲身投火的人。
車隊突然停在原地,玫瑰不知發生何事,隔著轎簾發問。眾人對她的問話听而不聞,惹得玫瑰怒極,正想開口教訓,身為軟轎的護衛才說出傲天「病危」的消息,也才平息她的怒火。
「病危?」玫瑰伸手捂住嘴,阻止逸出的驚叫聲,立即沖出軟轎,跌跌撞撞地沖向傲天的馬車。
玫瑰開口即想呼喚,一指指風彈中她的啞穴,讓她有口難言,她轉頭怒視點她啞穴的人——燕鵠。
但是……她的怒意立即消失在燕鵠凝重的神情中,燕鵠及所有護衛全部嚴陣以待,這種情形只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解釋——涵語正在幫傲天療傷,不得打擾。
想到這里,玫瑰不必別人解釋,立即噤聲,伸手自解啞穴,但仍不禁狠狠地瞪了燕鵠一眼。
沉靜的車廂,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氣氛緊系住大家的心靈。
車廂內到底發生何事?傲天的傷勢嚴重嗎?涵語能救他嗎?
「傲天,你怎麼了?」玫瑰忍不住,淒淒地呼喚。
眾人來不及阻止,神情緊張地盯著車廂……
車廂應玫瑰的呼叫,搖晃一下,接著無動靜,只听到車廂中傳出濁重的呼吸聲讓人緊張,不由得作最壞的打算。
玫瑰的呼喚震醒了兩人,傲天望了涵語一眼,沒有阻止她立即抽離他懷抱的動作。
他在做什麼?傲天望著嬌羞難當的涵語,深垂螓首,由紅透的玉頸,可知她的嬌容上的燥熱。
「傲天,發生何事?你們回答我。」玫瑰接到大家欲殺人的目光,堅持要得到答案。
耳邊听到玫瑰不罷休的問語,傲天擰起眉頭。現在的情形不能讓人看到,如果玫瑰沖上馬車的話……想到這兒,他立即沉聲說︰「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