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傲天……」玫瑰低頭看著被茶水淋濕的衣衫,泫然欲泣,撲向傲天尋求安慰,但是……
還是一樣,站在傲天身旁的莫問,發出掌風阻止,這次莫問再也不許有人在小姐面前放肆,侮辱到小姐的尊嚴。和莫問同心態的人不少,或明或暗,都采取相同的行動。
不同的方向,共同集中在她的身上,玫瑰瞬間臉色慘白,直覺知道要往後閃避,但是她的應變能力太差,致使身軀仍向前撲。
「啊!」
她沒有停止,還繼續撲向前,出乎大家的意料,雖然有人機警地將勁力改成護住傲天,但是仍有人將掌風繼續推向她,只听到她慘叫一聲,玫瑰的身軀便如斷線風箏,軟軟地飛了出去。
來不及阻止,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種情形,在玫瑰的慘叫聲中,涵語一個縱身飛了出去,在玫瑰還未落地前即接住了她。
涵語反應及速度之快,震驚了所有的人。
她真的擁有武功,而且不俗!這個想法流竄在每人心中。
「白姑娘,你沒事吧?」涵語將玫瑰放平,立即按住她的手腕診視,她的脈象平穩,只是受到震動,涵語先輸入內力穩住她的傷勢。
玫瑰睜開眼楮,看著涵語關心的眼神,心中一酸,淚水潸潸流下。
為何不是傲天來救她呢?為何她想倚偎在他的懷中的心願,直到現在還無法完成?
「還痛嗎?」涵語疑惑地問,她不懂,行走江湖的人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寧可流血不流淚,忍痛力驚人嗎?為何玫瑰的表現如此軟弱?
玫瑰緩緩搖著頭,心里的傷痛,不是言語可以形容。
「你怎麼了?」傲天也走過來。
他終于來了!玫瑰的淚水因他的安慰,更難以控制地流下。
「怎麼了?別哭!」清清的淚水流過艷麗的臉龐,傲天將眼前的臉龐和記憶中彩霓妹妹最後的表情重疊,悲痛襲上他的心頭。他只得著急地勸她別再哭了,心中忍不住又想起了彩霓妹妹……
傲天扶起玫瑰,將她溫柔地抱在懷里,拭去淚水。「別哭!別哭!痛嗎?」
傲天見玫瑰蹙著眉,遷怒地瞪著涵語。「魯莽!」
赤果果的指責、無可忽視的怒氣,讓涵語蒼白了小臉,這件意外,她不能推諉,巔巍地站起身,對著隨從說︰「安排一輛馬車給白姑娘休息。」
「不必!」傲天抱著玫瑰,走向軟轎,小心地將她放入。
涵語看著他抱著玫瑰,心如刀割,痛徹心扉,喃喃地告訴自己,救人要緊,但是……她知道,騙不了自己,因為劇痛是明顯地在絞著心。
「拿給白姑娘服下。」涵語取出一顆藥丸給不語,強撐著心里的悲痛,走向自己的馬車。
不語明白小姐的心思,走到軟轎旁說︰「姑爺,讓小的服侍白姑娘。」
「嗯!」傲天突然醒悟,他怎麼了,怎麼將玫瑰看成了彩霓妹妹?他將她交給不語服侍,立即轉身離開軟轎,走向他原本乘坐的馬車。
「傲天……」玫瑰嬌弱地呼喚。
「你好好休息。」傲天頭也不回地走向馬車。
「白小姐,請服藥。」不語掌中托著一顆藥丸,送到玫瑰的面前。
「我不要吃!」玫瑰不想快點痊愈,她想繼續傷著、病著,好讓他關心照顧。
不語聳聳肩,若不是為了小姐,她才不願服侍別人,尤其這麼任性的姑娘!不語將手里的藥放在玫瑰手中即離去。
玫瑰放下轎簾,看清掌中的藥丸,淡綠色的藥丸正是聞名的療傷聖藥,她知道她的傷不重,不必浪費這種名貴的藥,取出手絹,將它密密包好,放入腰袋。
玫瑰躺在軟墊上,臉上浮現如夢幻的笑容,在他懷里雖然短暫,但也夠她不時的回味了。
由傲天剛才緊張的神情看來,她猜測他喜歡柔弱的女子。玫瑰打算慢慢養傷,內傷最好一直永不痊愈,以便讓他心生憐惜。
軟軟的被褥滿滿都是傲天的氣息,玫瑰深深吸了口氣,翻身抱著被褥,暖暖的感覺,有點像他的懷抱,不禁讓她沉在美夢中。
望著窗外的風景,涵語明白,如畫的風景並沒有留在她的眼中,落在不知處的目光,只是為了清理自己的內心。
自從心中放了他以後,涵語一直注意他的消息,雖然沒有介入他的生活,但是能說她的心和他同歷風霜。
除了由父親處得到他的消息外,她還派人注意他的事情,所以她知道他身邊所發生的事情。
知是不難,懂才是困難,每次接獲到他的消息,她即用他的個性來猜測他的想法及做法,雖然不能說很了解他的做法,但是也能拿捏出六、七成。
但是現在……不懂!涵語真的不懂,關于傲天的紅粉知己傳言很多,但是不曾傳過他有對任何一位女子失禮過,這件事可以說明,沒有任何女子進駐他的心。
在茶樓中,玫瑰一出現時,涵語就知道她將情意纏繞在傲天身上,由傲天的表現,涵語不認為他對玫瑰有興趣,涵語暗自松了一口氣。
但是……剛才傲天為何將玫瑰擁入懷中?他的臉上為何出現焦灼的表情?他的心在想什麼,為何她不能猜出來?
唉!想不透的事就先丟到一旁,以免越想越鑽入死胡同。
涵語打起車簾,曲著肘支著下巴看風景;雖然父親沒將她關在合閣,但是她也沒到過外界。自離家後一路行來,也沒有嘗到所謂風霜之苦;父親也深知她的能耐,所以才同意她出來「護夫」。
唉!以涵語的觀察,傲天的武功只會比傳言中好,哪需要被保護?她的武功只怕還不如他吧!
「小姐,請放心,白姑娘所受的傷不重。」燕鵠見她打起簾子,立即驅馬上前,瞥見她蹙著眉頭,心知她是因白姑娘的意外而煩,出言寬慰她。
涵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當然放心,先不說玫瑰只是點小傷,在她給了武林療傷聖藥之後,再大的內傷亦不容她擔心。
燕鵠在她的笑容中感到一些尷尬,他試想由她的笑容看到她的內心,自從遇到她之後,他多想知道她的內心。
「謝謝。」即使燕鵠是她的護衛,但是涵語的心中不曾有階級之分,對他的關心,笑著回禮。
「不客氣。」燕鵠愣愣地回答,這種愣樣當然又引起她的笑意。
燕鵠不知自己怎麼回事,一向豪邁的舉止,在涵語的面前竟然無法施展;談吐笨拙,簡直有損他的形象。
唉!有損又如何,望著她平靜含笑的臉,口才早在痴迷中被丟到九霄雲外了。
「談一些江湖趣事給我听听。」沉默的氣氛讓人氣悶,加上燕鵠的盯視,雖然不至于引起涵語的反感,但是能不被盯著瞧,會讓她更覺得舒服,所以她淡淡地打開話題。
唉!她只想讓傲天盯視,雖然他每次的盯視,都會引起她心跳失速,紅暈滿面
但是啊!她還是愛他盯著她瞧。
燕鵠在孟家莊,常看到涵語纏住孟盟主,問一些江湖軼事;知道她愛听,他當然盡力將所見所聞,一一說出來,企圖引起小姐展顏一笑。
車隊在燕鵠的盡力介紹中緩緩前進,隆隆的車輪聲中,偶爾夾帶涵語的輕柔問句,以及燕鵠豪邁的笑聲。
燕鵠騎著馬跟隨著馬車,不時因看到涵語探出車窗的嬌容而失神,接著在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回過神,繼續說著江湖軼事。
她如高高在上的仙女,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所能攀附,燕鵠常這樣告訴自己。尤其知道她已許配給人後,一段未曾萌芽的愛戀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他只想好好地守護她,就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