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小季一天不和斐容結婚,我們就……」余盛仁一臉郁卒的咬了咬牙,「不能提早完成我們的終身大事?」
「沒錯。」
余盛仁又翻眼,又咬牙,又是苦笑,然後,他攤攤手,對在座其它人吐一口又長又苦的悶氣,「各位親愛的老同學,你們現在知道我的處境了吧!也終于明白我為什麼愈吃愈胖的原因了吧!」
「喂!你少誣賴人喔,明明是自己嘴饞,像台無孔不入的吸塵器,遇上能吃的就囫圇吞棗一番,體積不魏義壯觀,賽比豬公才怪!」沈舟霓「赤爬爬」的噘著小嘴提出強烈的抗議了。
「是,我承認我是抵擋不了美食的誘惑,可是……」余盛仁不服氣的急聲辯駁著,「我每次只要在你那里踫了不大不小的軟釘子之後,就會心情郁悶的猛吃猛喝,所以,我體內有一半的垃圾都是拜你所賜的!」
「那是你自己意志不堅,作繭自縛,焉能怪罪于我?」沈舟霓像連珠炮似地還他一記火辣辣的回馬槍。
「如果沒有你的刺激,我豈會寄情放大吃大喝的變相樂趣中?!」余盛仁振振有辭的回嘴道。
沈丹霓立刻睜大了她那一雙波光燦爛的杏眼,眼見他們這對體型懸殊,卻又忽晴忽雨,老愛拌嘴的冤家愈吵愈起勁,幾乎演出了鐵公難的局面,雷修奇不得不出面喊停,笑意盎然的打著圓場了。
「喂!我們今天可是來聚會的,自從大家步入杜會之後,時間有限,兩個月一次的聚會也改成了四個月一次,大家都是那麼熟的老同學、老朋友了,抬杠消遣可別傷了和氣,何況你們是互許終身的情侶,何必為了一點芝麻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呢?」
「是啊!你們若有興趣進行一場針鋒相對的辯論大賽,等小季那個巧言善辯的抬杠高手到了也還不遲啊!」麥德夫也不矜不躁地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了。
「不!等小季來了,我才不讓他賣弄唇舌,我讓他唱歌,而且是……」余盛仁一板一眼的拍了拍他隨手帶來的吉他,「對著斐容大唱情歌。」
「啊!沒想到你連道具都帶齊了。」雷修奇嘖噴稱奇了。
「沒辦法啊!」余盛仁意味深長的瞄了沈舟霓一眼,「誰教我是要管嚴俱樂部的忠實會員,這未婚妻有令,我能不照著辦嗎?」他狀甚委屈的玩起懷柔政策了。
「聖人,你轉得好快啊!」汪碧薇笑意嫣然的取笑他,「不虧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沒辦法,誰教我娶妻心切,只好投鼠忌器啦!」余盛仁半真半假的幽了自己一默。
「咦?不是說好七點鐘在這里聚餐的嗎」璩據采晴看看腕表,「都已經七點半了,怎麼小季和斐容姊都還沒來?」
「該不是兩人偷偷約好一塊遲到,放我們這些攜家帶眷的人在這里大嚼舌根吧!」雷修奇神清氣期的調笑道。
「難說喔!」余盛仁略帶神秘的笑了笑,「最近這兩個月,我不斷給小季洗腦,灌輸他一種刻不容緩的危機意識,看他那樣子,好象有點被我給唬著了,對斐容的態度也變得比較積極!」他愈說愈熱絡,一副好事在望的神態,「也許,今晚我們大伙再給他暖身暖身,沒多久就可以喝到他們兩人的喜酒了。」
「但願如此,這杯喜酒我可是等得比王寶釧還辛苦。」汪碧薇笑意盎然的淺笑道。
「我也是……」璩采晴同聲附和。
「誰又不是呢?」余盛仁笑嘻嘻的補上一腳。
「看來這件事已經在我們默契十足的共識下,成為今晚最重要的議題了,」麥德夫溫吞吞的下了批注,「希望老是耳朵發癢的小李,不會在我們的嘮叨下,其的成了耳鳴失聰的「季多芬」!」
想起以前和季幕飛逗嘴取樂的點點滴滴,大伙兒不由相視而笑,逸出會心而趣意叢生的笑聲。
「你們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遲到了近四十分鐘的丘斐容帶著一貫的溫雅,出現在眾人齊聚的視線下。
「除了小季那個教人又愛又恨的大頑童外,還會有誰能讓我們笑果不絕,津津樂道呢?」汪碧薇趣意橫生的笑道。
丘斐容但笑不語的剛入座,坐在她右側的璩采晴便忙不迭地帶著一臉頑皮的笑容,打探軍情了。
「怎麼樣?斐容姊,那個被小季譏為「天生愚蠢」的楚天淳,第二天是不是真的傻呼呼地帶著杏仁糕、杏仁果,還有毒藥、香水百合來向你求婚啊!」
「求婚倒是沒有,不過……」丘斐容露出婉約而略帶羞赫的微笑,「他倒是帶了兩盒杏仁糕,三色杏仁果,六色杏仁糖,還有一大束足足三十朵的香水百合來找我談公事,談完公事之後,又從口袋里掏出「毒藥」,當他的秘密禮物,希望我能在哈啾哈啾不斷的淚眼中,陪他一塊品嘗杏仁果。」
璩采晴听了直翻眼,「這個人還不是普通的阿達,稱得上是縱貫古今、空前絕後的大驢蛋,難怪……」她好笑的皺著鼻子,「會被小季那個鬼點子特多的缺德鬼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明就里的麥德失和汪碧薇听得一知半解,而沈丹霓卻是個典型凡事必究、鍥而不舍的「好奇寶寶」,所以,她立刻拿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向璩采晴盤問起事情的因由始末了。
在璩采晴和余盛仁七嘴八舌的精采描述下,所有的人都听得又笑又篤,又連連搖頭,深為季慕飛的「賊」與楚天淳的「呆」迸出了嘆為觀止的笑聲。
「阿奇,你應該感謝小季當年對你的手下留情,否則……」麥德夫笑意吟吟地朝雷修奇眨眨眼,「難保你這個捷足先登的情敵不會被他炸得滿頭包!」
「這麼說來,待會兒我還得好好敬他一杯,」雷修奇語帶詼諧的笑了笑,「謝謝他這個花樣百出的詐炮,懂得發揮孔融讓梨的精神,讓我和采晴得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璩采晴一臉不依的提出抗議了,「更正!我不是梨,也不是東西,請你們……」說著,她在眾人奔騰失控的笑聲中,發現自己的「失言」,一張清麗奪目的俏顏立刻飛上了兩朵紅雲。
雷修奇立刻憐惜的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帶著輕柔又不失幽默的口吻,對不勝羞惱的嬌妻說︰
「對,你不是梨,也不是東西,你是我雷修奇畢生鐘愛的心肝寶貝!」
此話一出,廂房內文掀起一陣方興未艾的嘩然,在一陣肉麻當有趣的失笑聲中,笑得有些消化不良的余盛仁,立刻對雷修奇這個用詞巧妙、一魚二吃的大情聖,送他擠眉弄眼的恭維︰
「阿奇,想不到你賊起來,一點也不輸給小季那個又皮又滑頭的超級詐炮!」
「哪里,哪里,」雷修奇故件謙虛的淡然一笑,「若不是臭味相投,我們這些其實都有點詐的老同學怎能「詐」在一塊,唯恐天下不亂的盡情喝茶打屁呢?」
「喲!雷學長,才不過教了一年的書,你就懂得發揮臭吾臭以及人之臭的精神,把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陪你一塊發臭!」沈丹霓又牙尖嘴利地露出了淘氣阿丹的本色,挖苦起在淡江大學任教的雷修奇。
「沒辦法,誰教我左邊坐了一個賣臭豆腐的高手,」雷修奇調笑自如的瞥了瞥麥德夫,「在息氣相燻之下,不臭也難!」
麥德夫遞給雷修奇一個平和的衛生眼,「對不起,我這個賣豆腐的教書匠,什麼豆腐都賣,就是臭豆腐不賣!」
「好了,你們兩個教書的就別在那淨耍嘴皮了,」汪碧薇生怕他們卯上了癮,趕緊煞車,並把話鋒重新轉向了靜秀溫文的丘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