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雖然有事沒去參加聖誕舞會,但,我相信今晚的舞會一定辦得不錯,不過,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和王應東那個有點娘娘腔的公子哥兒玩真的,更不相信你有那個耐性跟他跳了一人晚上的舞!」
「對,我是跟他跳了一個晚上的舞啊!」夏筠柔笑意嫣然地說。
「老天!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別告訴我讓你雙眼發亮,笑得好象做夢的小傻瓜的人是他。」習慧容提高了音量。
「不,當然不是他!」
習慧容蹙起眉端思索了一下,然後她的眼楮睜大了,「老天!懊不會是……那個大帥哥莫凡毅吧?」
夏筠柔眼波里蕩漾著一絲醉意,她低眉斂眼,但笑不語。
「老天!」習慧容一副天塌下來的神情,她轉動著一對清亮慧黠的眼珠子,「MYGOD!ISEE,原來真的有聖誕老公公,可是,他也未免太偏心厚此薄彼了吧!我也是拉著警報,需要愛情滋潤、男人關愛的寂寞女子啊!為何他看不到我掛在心中的‘襪子’呢?」她裝腔作勢、不勝委屈幽怨地說。
夏筠柔被她逗笑了,「慧容,你太夸張了吧!」
「夸張有什麼用?像我這種具有高度的危機意識,一天到晚不忘記瞪大眼楮掃射‘帥哥’的人,都會敗給你這個‘靜靜吃三碗杯’的人,我看,我也不必到生命線去實習工作,做別人的心理諮商,我自己就需要別人的輔導,特別是安撫我這顆快要萎縮的心!」習慧容自我調侃又不失趣味地猛發牢騷。
夏筠柔再度搖頭失笑了,「慧容,別氣餒,各人頭上一片天,你的白馬王子遲早會出現的。」
習慧容做作地長嘆一聲,「我看是難啊!現在是進入太空講求光速的時代了,而他這只‘馬’卻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難不成我送人飛碟給他做嫁妝,他才能提早出現嗎?」
「你喲!學社工還不如去學編劇,滿腦子匪夷所思的奇思幻想,偏偏說起話來又可以讓人噴飯、哭笑不得。」
習慧容瞪大眼了,「我讓你噴飯?你還讓我噴血哩!搶了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不打緊,還說我讓你哭笑不得,真正哭笑不得的人是我,你最好從現在開始謹言慎行點,別再刺激我這個心理嚴重不平衡的室友,否則,小心我精神失常半夜抓起床,把你這個沾沾自喜、落井下石的情敵給殺掉了。」
「悉听尊便,我不會忘記托夢給莫凡毅叫他替我報仇的!」夏筠柔俏皮地回嘴道。
「找莫凡毅替你報仇?」習慧容酸溜溜地學她的口吻,「女人,瞧你笑得多麼美麗迷人啊!!唉!」她裝模作樣地長吁短嘆著,「我現在終于知道你這陣子判若兩人的行徑背後真正的用意了,這招聲東擊西的計策果然絕妙,莫凡毅果真在平安夜自動投案落網了,為什麼我哇哇叫了三年,就沒想到多讀一下孫子兵法臨時現學現賣呢?」
夏筠柔被她指桑罵槐的揶揄弄得滿臉緋紅,不禁嬌嗔地白了她一眼,「都已經三點多了,你還有心情抬杠,不累嗎?」
「我的不累,可是我的心情很累,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習慧容一語雙關地打趣道︰「你呢?我想,你大概也沒有睡意吧!」
「我還好啦,並不怎麼想睡。」夏筠柔坦率地說。
「有了愛情的滋養,你當然是精神亢奮、了無睡意啊!」
夏筠柔的臉又紅了,她杏眼圓睜地瞪著習慧容那張惡作劇十足的臉,「慧容,你敢消遣我!」
「不敢!不過不是因為怕你,而是怕莫大教授那個超級大帥哥替你護航,找我興師問罪!」習慧容頓了頓,頑皮地轉動著一雙靈活的眼珠子,「而我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一見到帥哥就會手腳發軟,暫時停止呼吸,所以,為了怕見光死,我不敢再招惹你,請大小姐你趕快梳洗更衣,上床就寢吧。」
「哼!尖牙利嘴,你這麼喜歡挖苦我,等你交了男朋友,你看我怎麼‘投桃報李’!」
「這……你可要慢慢等了!因為,目前我可沒有能力買飛碟招親!」習慧容不甘示弱地調笑道,她見夏筠柔一臉羞惱嬌嗔的模樣,不禁挑起眉取笑她,「趕快睡吧!大小姐,雖然我知道你興奮得可能無法合眼,但,我相信你們今天一定還有特別節目,你不閉目養神一下,怎麼會有充足的精神和莫凡毅談情說愛呢?」
「你呢?你今天有沒有什麼活動?」
「有啊!吃香蕉皮沾白醋,望著天空憑吊我寂寞枯澀的芳華歲月。」習慧容半真半假地戲謔道。
夏筠柔錯愕地瞪著她,不禁拿她的精怪打趣沒轍,「慧容,你要真沒安排活動的話,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看書展、听音樂會。」
習慧容吐吐舌頭,一副敬謝不敏的神情,「謝啦!我可不當惹人嫌的電燈泡。」
「誰會嫌你,莫凡毅他不會介意的。」
習慧容一臉怪相,「這白天或許不會,但到了晚上可是很難說了!」她細聲細氣地說。
夏筠柔先是一愣,等到她听出習慧容的弦外之音時,她不禁惱羞萬分,紅著臉沖上上鋪捶著習慧容。
「死慧容,你實在壞死了,惡心死了!」
習慧容一邊閃躲,一邊還不忘繼續尖笑著調侃她,「是嗎?搞不好你是樂在心頭,卻又死要面子故作惱羞狀!」
她的話引來夏筠柔的哇哇大叫,兩個女孩子立刻又瘋又笑、又鬧又吵地扭成一團。
可憐的左鄰右舍,過了一個既熱鬧又不得安寧的「平安夜」!
離中午十二點鐘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夏筠柔卻左顧右盼地,不知道在鏡子前流連、徘徊了多少回。
一會是梳理長發,一會又是拉拉領口,系上圍巾,更一會兒是蹙起眉心,不滿意地換上了另一套衣服。
就這樣拖拖拉拉、猶豫不定,一個上午她不知道換了多少套衣服。現在則穿著一件粉紅色的棉織洋裝,外套白色洋毛衫,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咬著下唇,似乎仍有些躊躇不滿——
心慧容卻拍拍額,大呼受不了。
「小姐,很漂亮了,你行行好好不好?一個早上你不知道換了多少套衣服,你不嫌煩,我都已經快被你煩死了。」
夏筠柔轉過身子,不太有自信心地問道︰
「你真的覺得我身上這樣搭配不錯?」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換啊!大小姐,我們這間公寓只有一間浴室,你忍心霸佔一個早上嗎?」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穿漂亮一點。」
「拜托,小姐,你已經夠天生麗質了,你是去約會,又不是去選美,就算你什麼都不穿,莫凡毅也會喜歡的。」
夏筠柔雙頰飛紅,嗔意乍起的她還來不及找習慧容算帳,一個低沉略含笑意的男性嗓音驀地在微敞的門扉那端響起。
「多謝了解,習慧容,你可真是我莫凡毅的知音。」
夏筠柔心頭一震,看到莫凡毅那張俊秀突出的男性臉龐時,她心頭小鹿一陣亂撞,臉上的紅暈不禁順頰蔓延而擴散到全身。
習慧容一臉頑皮地望著他們這幕無聲還勝有聲的眉目傳情,不禁揚起眉,笑咪咪地打趣道︰「莫大教授你夸獎了,我敬謝不敏,更愧不敢當,如果你肯把這個瘋丫頭帶走,還我寧靜,我更是阿彌陀佛、感激不盡」
夏筠柔窘迫地白了習慧容一眼,「習慧容,你說誰是瘋丫頭?!」
「當然是你這個翻箱倒櫃、換了一個早上衣服,卻仍找不到金縷衣的瘋丫頭!」習慧容不動聲色地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