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唇沿著白皙的肩頭一路焚燒到柔軟的胸前時,商珞瑤不禁羞愧地想蠕動身軀逃開他,「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在他有力的臂膀壓制下,她幾乎無力動彈,只能做軟弱的抵抗。
「為什麼?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嗎?」他一面饑渴而憤怒地需索著她,一面熟稔而冷漠地月兌掉自己的上衣。
當他赤果果地壓上她毫無遮掩的身軀時,她驚恐地倒抽了一口氣,淚光驀地在錯蒙的夜幕里燃亮了她那雙動人的黑眸,她的淚光瑩然和微微顫抖的身軀緩和了範以農緊繃的怒氣,他臉部的肌肉放松了,一股異樣而酸楚的柔情涌上心頭,他俯下頭極盡溫柔地吻去她睫毛上的淚珠,「別哭,我不會傷害你的——」然後,一連串猶如細雨繽紛的吮吻,頻繁灑落在她臉上的每一個角落,吻去了她的淚痕,也喚起她滿腔痛楚的深情。
于是,她伸出溫存而羞澀的臂彎熱烈地反應著他,然後溫柔細膩的擁吻,立刻演變成了激情的索吻,之火像排山倒海的浪潮一般迅速淹沒了他們,雙雙墜落于一個暈眩而令人狂野忘情的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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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早晨溫煦的陽光透過白紗窗灑落在床畔,把商珞瑤從甜美的夢境中喚醒時,她慵懶無力的翻了個身,才發覺她身旁的床位是空的,而範以農顯然已經出門去了。
她迅速擁著被子坐起來,驚異地發現她的梳妝台放著一對閃閃發亮,令人側目的首飾。
她緩緩下慶披上晨褸,走近梳妝台細細觀望,才發覺那竟是一對瓖著碎鑽的珍珠耳環。
他是什麼意思?用這個昂貴的禮物來答謝她的獻身?
她不想在令人柔腸百轉、回腸蕩氣的一夜纏綿清醒過來之後,發覺自己擁有的只是激情的記憶,而所有的障礙和心結仍然停格在他們之間。
她拿著梳子輕梳著蓬亂的一頭長發,步下樓梯,正準備為自己調理一份精致可口的早餐,慢慢欣賞著景觀窗外絢麗的晨曦之美時,她的目光被插在一只透明水晶花瓶上的一團艷紅誘人的玫瑰錦簇所吸引,她驚喜地抓起那一把盛放清妍的玫瑰花束,小心翼翼地捧到鼻端前輕輕嗅聞著。
天!是他送的,她一顆心好像突然掉進一團柔軟的棉花糖一般甜美。
這份驚喜和震撼令她綻出帶淚的微笑,整個人像踩在雲端上般飄搖而不真實。
接下來,她喜孜孜地下山忙著買菜,洗手做羹湯,在廚房里打轉了整個下午,準備煮一頓豐盛的晚餐,藉以表達她對範以農那份無以言喻的柔情。
然而,她的煞費苦心,還有擺在餐桌上的佳肴,卻在夕陽西沉,星光綻放滿天光彩時幻化成一堆令人灰沮的泡沫。
夜深了,滿桌的菜肴也冷了,更冷的是商珞瑤的心,她知道,一切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而範以農和她又回到原來的起跑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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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以農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望著一疊等待批閱的簽呈,他卻心緒不寧地靜靜抽著煙,試圖用尼古丁來穩定自己混亂錯綜的思緒。
當清晨第一道陽光透過白紗窗灑落在床畔時他就醒了,然後商珞瑤那張素淨而不染塵煙的甜美睡容映入眼楮,一抹揉合了酸楚的柔情緊緊抓住了他,讓他情不自禁俯下頭輕輕吻了她那略微蓬亂卻倍增女性嫵媚的發梢一下,當她睡意盎然輕吟了一下,柔若無骨的身軀向他懷里縮近時,一股熾熱而騷動的生理便洶涌地在體內焚燒起來。
接著,脆弱和恐懼的感覺尖銳地刺入他的心髒,他像個被毒蛇咬到的戰士一般,馬上豎起防備的盾牌,他輕輕替她翻身,沖進浴室里拼命用冷水洗臉,仿佛要藉此擺月兌那股令他畏縮、陌生而六神無主的感情沖擊——
當他梳洗著裝完畢,他在她的梳妝台上留下副他買了好一陣子卻遲遲不敢拿出來贈送給她的珍珠瓖鑽耳環。
然後,他像逃避什麼似地不敢再多看她那純潔無邪、卻無比誘人的睡顏一眼,迅速離開了主臥房。
臨出門前他又像想要彌補什麼似的,特地開車到花市買了一束繽紛綻放的玫瑰花插在他從法國帶回來的水晶玻璃花瓶里。
然後,他又故態復萌地恢復了自結婚以來養成的早出晚歸的作息習慣,不敢再面對他那個攪得他魂不守舍、方寸大亂的新婚妻子。
這種情景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這天下午,當他主持完財務審核會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他桌上的專線電話就響了,打電話給他的竟是他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新婚妻子商珞瑤。
听到她婉轉柔美的女性嗓音在彼端響起時,他的心髒竟不爭氣的加速跳動,而脈搏也跟著蠢動起來。
想到這竟是那夜耳鬢廝磨、激情纏綿之後他們的第一次交談,一抹干澀、蕭索和歉疚的感覺,尖銳地掃過心頭。他原本冷漠平淡的聲音竟不由自主地跟著溫柔起來。
「薛阿姨要郭媽來我們家幫忙?說是送我們的結婚禮物?」
「是,我拗不過她的好意,希望你不會怪我多事。」
「多事?你是我們家的女主人不是嗎?」
商珞瑤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她開口了,聲音里有著令人心疼的惆悵和淒楚,「這麼說,你沒有意見了?」
「我為什麼要有意見?有郭媽的幫忙,你不是可以更輕松舒服嗎?」
是啊!商珞瑤在電話那端百味雜陳地苦笑了一下。更輕松,卻也更寂寞孤獨。但她只是發出了聲輕笑,「是啊!有能干、經驗老道的郭媽幫忙,我的確是命好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對了,以農,有件事我想跟你報告一下,下星期三晚上我們台大企管系畢業的同學召開同學會,我的好朋友柯雅恩是召集人,我想去參加,希望你不會有意見。反正——你又不回家吃晚飯……」
想到範以升曾經給他的警告,想到曾經有那麼多的男人追求過她,一抹酸溜溜的醋意以及恐慌,便揪緊了他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卑,這些悸動的情緒讓他不假思索地投出激烈反對的一票,「不行,我不準你去參加。」
商珞瑤顯然是嚇了一跳,「為什麼?我只是去參加同學會,跟老同學敘敘舊而已。」
「因為我星期三晚上要回家吃晚飯。」他霸道而固執得完全不近情理,他不是沒有意識到,但在嫉妒和萬分的恐慌沖擊下,他實在顧不了那麼多。
「這——你不能改天再回家吃晚飯嗎?」商珞瑤期期艾艾的說。
這番對白如果是換成電影的對話或者是別人身上,範以農或許會情不自禁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的老婆‘居然’跟他商量,請他改期再回家吃晚飯。
噢!這種令人哭笑不得又耐人尋味的對白只有可愛矜持的商珞瑤才說得出口。
但此刻的他只想盡全力阻止他溫柔美麗的小妻子去參加可能有一大堆不死心的男同學也會參加的同學會。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別的男慕地望著她流口水時,他的不安就迅速擴散成一種令他不惜蠻橫也要阻撓到底的力量,于是,他語氣跟著強硬起來,「你為什麼那麼渴望想去參加同學會?難道,你想去會晤你的舊情人,還是你迫不及待想讓你的同學知道你嫁了一個瘸了一條腿的丈夫?」
這句他每每使用出來便讓商珞瑤心如刀絞的致命武器,果然讓她疲憊得豎起白旗,不想再做無力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