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蝶臉孔微微發勢,她撇撇唇,極力穩定自己紛擾的情緒。「人總有盲目無知的時候,你有必要為此沾沾自喜嗎?」
「是嗎?」關文勛眼楮亮了亮,他倏地俯向她,「要我提醒你嗎?」他在詠蝶有所反應之前,已一把抓住她掙扎的手,緊緊鉗制住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俯下臉緊緊捕住她溫軟濕亮的唇,吻去她的抗議和咒罵。
詠蝶怒不可遏,但她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他灼熱的唇,結實溫暖的臂彎,急促的心跳聲,潔淨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讓她昏眩了,再也無力反抗了,五年前那份如痴如醉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溫馴的臂彎,圈住他的頸項,血脈僨張、雙頰楓紅的反應著他。
必文勛察覺她的馴服,一顆心更是激昂難抑,貪婪而輾轉的吸吮著她光滑的面頰,顫動的紅唇,灼熱的呼吸順著唇齒,游移到她白皙的頸項上,反復啃嚙著、摩挲著她滑如凝脂的頸窩,「詠蝶,你——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熱情的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他喘息的呢喃著。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澆熄了詠蝶的熱情,也喚回了她的理智,她全身僵硬的推開他,寒著一張俏臉說︰「多年不見,關文勛,我承認你依然寶刀未老。只是——我已非當年那個蒙懂無知的小女孩,不會傻得再被你漂亮的外表所蠱惑!」
「是嗎?那你在我懷里熱情如火的反應該做何解釋?」關文勛板著臉說,激情也完全消褪了。
「那是人類最本能的生理反應,你有必要這麼驚喜意外,反應過度嗎?」
「哦?那你的熱情還真容易點燃,還是只要男人你都來者不拒?」
「你——」詠蝶氣得渾身發抖,她忍著想動手摑掉他一臉譏刺表情的沖動,冷嘲熱諷的反唇相譏︰「你真以為你是調情聖手?論起接吻的技巧,你不但遠不如我的未婚夫,就是令弟你也比不上他。」
「你——」關文勛面罩寒霜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真不知是該捏死她,還是該把她磨成粉。「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他從齒縫中進出話來,一顆心被她殘忍的譏諷傷得鮮血淋灕。
「羞恥心?像我這種心如毒蠍,撒旦附身的女人,那會有羞恥心可言?」詠蝶白著臉冷聲說。
必文勛倒抽了一口氣,他心痛又悲愴的點點頭說︰「我懂了,你是有備而來的,五年前我傷害了你,所以你要加倍奉還我。」他眯起眼,眼光中晶光閃爍「你準備怎麼打擊我?把我弄得身敗名裂?就像你當初整我的手法?」
「不,關文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還沒有那個魅力讓我伍詠蝶費神來應付你,至于五年前的事,我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你或許曾傷過我,但那也不過像蚊子叮了大象一樣微不足道,如果你看不慣我的感情觀,你可以躲得遠遠的,學習眼不見為淨的工夫?」
「說得好,伍詠蝶,你的確轉變得令人刮目相看,看來,五年的異國生涯讓你變得會冷血無情了。」
「謝謝你的恭維,我不過跟某人學的,如果已經青出于藍勝于藍的話,那也只能說我的學習能力一向不壞。」她淡漠的嘲調著,一臉挑戰地迎向關文勛怒光閃閃的眼眸。
必文勛渾身戰悸,他死盯著她良久,倏地笑了,笑得悵然而諷刺︰「哦真是自取其辱,不是嗎?」說完,他踉蹌地轉身離開,把詠蝶孤獨地丟在空蕩蕩的公園里。
詠蝶盯著他那寥落蒼涼的背影,心緊縮成一團,她跌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再也理不清雜亂無章的思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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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輾轉反側,詠蝶眼眶不能避免地出現了黑眼圈,為了掩飾憔悴的容貌,她淡掃娥眉,輕抹胭脂,經過修飾的她更顯得眉眼如畫,風情綽約。
早上,她一跨進辦公室,關文培就猴急地拉著她進入她個人專用的辦公室,緊張兮兮的問她︰「伍大小姐,你總算來了,我問你,你昨晚到底怎麼招惹我大哥的?你知道他一回家,就紅著眼絲,酒氣沖天的把我從床上揪起來,惡聲惡氣的捏住我脖子警告我不準再和你有私人的交往,否則他要把我大卸八塊。」
詠蝶強力忍住胸頭奔騰的情緒,她淡淡地揚眉說︰「哦!這又如何?嚇壞了你?」
「老天,你的反應還真教人失望。」關文培頹然地坐在她桌側的沙發轉椅內。
「不然——你以為我應該有怎樣的反應呢?」
「至少——不該是這麼無動于中,冷血啊!」
詠蝶淡淡地笑了,她注視著關文培嫵媚地笑道︰
「請不要張冠李戴,把你大哥莫名其妙的措舉算到我頭上來。」
「老天!你還真是鐵石心腸。」關文培不能置信的瞪著她。
「我從來沒說我是個善解人意的人。」詠蝶口是心非的平淡回應。
「好,既然你不留余地,我再怎麼不濟,也不能讓你假借我的手來傷害我大哥,你知道嗎?他從來沒有酗酒的習慣,我不知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但你的確夠狠,他幾乎快被你逼得無力喘息了。」
詠蝶臉色微變,一顆心上上下下的糾葛得好厲害,她正想說些話解釋時,她的助理秘書葉涓涓卻打開門、大驚小敝沖進來的嚷著︰「大消息,大爆冷門的大消息,你們一定不相信——關經理居然向蜘蛛精求婚了。」
詠蝶整個人僵住了,好半天沒有任何反應。—半晌,她才恢復自衛的本能,她不睬關文培銳利的視線,冷冷的盯著葉涓涓說︰「這種辦公室的花邊新聞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嗎?」
葉涓涓完全楞住了,她張口結舌地解釋著︰「對不起——伍經理——我——我原以為你會感興趣的。」
「我又不是閑著無聊,喜歡打探別人隱私的三姑六婆。」
葉涓涓在自討沒趣之下,也只有趕緊打開門識相退開了。
詠蝶冷冷地望著仍賴著不走的關文培說︰「「還不走?你真當這是你的辦公室?」
「你很震驚是嗎?」關文培深思的說。
「震驚?」詠蝶尖銳的笑了,所有的舉動、打擊、報復都是因為你對他余情未了。」
詠蝶震動的瞪著他,臉色雪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倏地,她笑了,笑得淒然而張狂︰「愛他?哈哈——」她彎下腰,渾身顫動不已,「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我才不愛他——我對他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恨——恨之入骨。」
必文培看到她拼命掩飾的倔強,狼狽不堪地眨著眼楮,不爭氣涌現的淚光,他嘆氣了,輕輕攬住她抖動的肩膀,「唉!我那個笨大哥,他怎麼愚不可及看不到你心靈深處的真情呢?」
酸楚和哀愁擊倒了她,她再也無法強顏歡笑了,她像個迷惘、滿含委屈的小女孩靠著關文培低低啜泣著,隱忍、壓抑五年的悲苦和辛酸傾巢而出。
無巧不巧這一幕就被找上門來,拿著廣告預算表給伍詠蝶審查的關文勛撞個正著。
他鐵青著臉,眼光森冷凌厲得教人膽寒。「很好,你們真是恩愛,連上班的時間都懂得充分應用。」他額上青筋浮現,下顎緊縮,他輕蔑的掃了淚痕猶存的伍詠蝶一眼,心如刀割,然後,他把視線惡狠狠地釘在關文培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來,「文培,你真是無可藥救。」他重重喘口氣,「我對你感到失望。」他丟下卷宗,用力關上大門,拂袖而去。
必文培打了個冷顫,正準備跟上前去解釋時,詠蝶緊緊拉住了他,慘白著一張臉,厲聲威脅他︰「你如果敢去跟你哥解釋,我向你保證,我就死了化成厲鬼也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