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看得出來莉莉起碼比唐歡大上七、八歲,但女人誰肯認老,何況是愛美的女人。
「莉莉,你別鬧了。」鞏群翰想趕她走。
「喂!咱們可是老相好了,總要敘敘舊吧!」莉莉大方地同他們一桌坐了下來,她可是這家西餐廳的股東。打從她「收山」之後,已好久沒陪男人飲酒作樂了。
「來!小翰翰,我們干一杯!」莉莉先干為敬。
碑群翰斜眼看著唐歡,怕她誤會也怕她不高興。
唐歡沒有插嘴,只是對鄰桌垂涎她很久的男人笑了笑。這一笑可把鞏群翰觸怒了!居然有時間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他氣得臉都綠了。
「小翰!你看,你以前送給我的手鏈現在我還戴在手上呢!」莉莉舉起手來。
「你看,我多珍惜你送給我的東西,咱們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人家一直都忘不了你的‘好’。」莉莉越說越露骨了,鞏群翰真想用拳頭塞住她的大嘴巴。
不知怎地,鞏群翰就是很在乎唐歡的反應,他不希望她誤會。當初和莉莉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且那已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不時地瞄著唐歡,看她是否有不屑的表情。
沒有,唐歡忙著和左鄰右舍的仰慕者打招呼。
餅份,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們是一道來的。他的男性自尊在作祟了。
「唐歡!我們走吧!」鞏群翰想離開這里。
「急什麼?我和這位姊姊還沒干杯呢!」莉莉纏著他下放。莉莉十分嫉妒唐歡的年輕貌美。
「莉莉阿姨,我敬您。」唐歡不慌不忙,巧笑倩兮地托著酒杯。
莉莉氣死了,居然喊她阿姨,她立刻堆滿一臉假笑。「噢!這位婆婆,小奴家這廂有禮了。」莉莉一飲而盡,眼楮綻放出狠毒的光芒,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她。
看兩個女人爭風吃醋,一般男人都會自豪不已。
但鞏群翰可不!他知道莉莉是出了名的「小辣椒」。
「我們來劃拳——」莉莉發起酒瘋了。她刻意展現她手腕上的手鏈,以顯示她和鞏群翰關系匪淺。
「五、十——五——二十——」
唐歡沒有劃拳,她只是冷眼看著這個妒火中燒的女人。
「少假正經了!小翰的女人哪個不是騷到骨子里去了。」
碑群翰一听臉都綠了。又窘又怒的他拉下臉來——
「莉莉!唐歡是我的病人,我是她的心理醫師。我們的關系僅止于此,請你嘴巴放干淨點。」鞏群翰表明立場,真的是「一清二白」嗎?只有當事人心里有數。
「是嗎?不會醫到床上去吧!」莉莉是那種見不得別的女人比她美的人,她存心找碴。
「他的胸肌大小了、月復部有點凸、不夠圓緊、大腿彈性欠佳、臂膀厚實度偏低……」唐歡如數家珍地說完。鞏群翰灰頭土臉極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唐歡柔媚地沉著嗓子。
講得好像兩人已在床上「兵戎相見」大戰三百回合似的。
莉莉愣住了,她一時語塞。「我去化妝室補個妝。」莉莉立刻給自己找台階下。
她一扭一擺地踱步而去,老江湖居然給唐歡比了下去——
「唐歡!你說的並非事實——」鞏群翰頻頻抗議。什麼話!謗本沒有的事怎能無中生有。否則他也可以證明給她看,他的技巧絕對可以教她銷魂蝕骨,久久不能忘懷。
「我也想去一下洗手間!」唐歡壓根不理他。
片刻後唐歡回來,手上又多了條手鏈。她把手鏈丟入他的酒杯之中,態度極為輕蔑。
「以後別隨便送東西給女人!」唐歡冷笑一聲便起身要走。
碑群翰追了上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
「還給她,我送人的東西是不會要回來的!」鞏群翰從酒杯中掏出手鏈,她為什麼老改不了這個毛病。
「她不配——」唐歡沉下臉來。
「你別自作主張,我給了她就是她的,管她是賢良德淑還是殘花敗柳!」鞏群翰有些聲嘶力竭了。他不要她多管閑事,而且用這種方法。
碑群翰和唐歡拉拉扯扯,惹得其他在座男士頻頻側目。
J位陌生男子走了過來。「放開她,女人是要受到尊重的,更何況是美麗的女人。」老是有人想「英雄救美」,唐歡的魅力可驚人得很。
「不干你的事,這是我們兩個的問題!」鞏群翰白了那色迷迷的魯男子一句,他早看他不順眼了。從唐歡一進餐廳起,那魯男子就盯著她不放,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砰」的一聲,魯男子一拳打中鞏群翰的鼻梁。
碑群翰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一拳,兩人扭打成一團。唐歡立在一旁出奇地沉靜,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鞏群翰,半晌後她悄然退下。
而這廂兩個男人兀自拚得你死我活,戰況激烈。
最後鞏群翰使出一記左勾拳,終于打倒魯男子。乒乒乓乓地滿地都是碎碗盤。服務生邊收拾邊計算損失,自然算在兩個男人中敗陣的人的賬單之上。鞏群翰則鼻青臉腫地站起身。
他看到莉莉,朝她走了過去,莉莉則還搞不清狀況。
「還你——」鞏群翰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把手鏈還給莉莉,他以為那一定是唐歡偷的。沒想到莉莉看到手鏈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你撿回來了?你真是主讓我感動了,小翰。」莉莉上則抱住他。原來是她氣不過把手鏈扔在化妝室的垃圾桶,反而是唐歡「撿」了回去給鞏群翰!
他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小翰最疼我了!讓我親親,瞧你臉都腫了。」莉莉又靠了過來,可是鞏群翰卻一把推開了她——
他飛也似地沖出餐廳,他要見唐歡,瘋狂地想見她。
他要去向她解釋,他又「誤會」她了。老天啊!他為何總是犯這種要命的錯誤?為何他總是不信任她?為何他又如此在乎她?
唐歡回家了嗎?鞏群翰只能一路找到她家來。
按了半天門鈴,女佣只從門口的小洞看了他一眼,卻不給他開門。
「唐歡!我要見你,快開門!」鞏群翰猛力地拍門卻沒有回應。情急之下他步下電梯準備改從防火梯爬上去。
到底是什麼動力讓他非要爬上七摟去不可?
碑群翰的動作引起其他住戶的注意,探頭探腦地議論紛紛。
他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就是非見到她不可。
「媽!那個人在做什麼?」有個孩子比著窗口。
「別看了!媽媽去打一一○叫警察。」婦人怒斥道。
碑群翰全然不理會,為了紅顏在所不惜。
「開窗!」鞏群翰已經爬到了七摟,他氣喘吁吁地敲著窗戶。
窗內正是唐歡的香閨,有著粉紅色的床單和床罩。她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鞏群翰,表情是復雜的。
「唐歡!請開窗,拜托!」他低聲求她。
「為什麼?」她走到窗簾旁。
「很抱歉!對不起!我不對!都怪我……」全都是三個字,可這一連串的三個字卻無法完全表達他的心意。
他沮喪地猛抓著頭,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是黑夜帶來的第一顆星
唐歡念著十年前的詩句「等黑夜來再說吧!」說完後,她拉上了窗簾,她真的拒他于窗外,看來鞏群翰得捱到天黑了。
第五章
餅沒多久,大廈管理員來了,警察來了,連消防隊救生網都出動了。
「沒事,你們不要管我,這純屬個人私事!」鞏群翰費盡唇舌解釋,明眼人也看得出來他是在向女人示愛。
片刻之間,大樓外立刻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一直到天黑人群才漸漸散去。
入夜之後,滿天的星光穿透窗戶射進屋內。如此浪漫的情景卻絲毫未令唐歡動心。鞏群翰依然被狠心地拒于「窗」外,他只好無奈地望「星」興嘆。